星图边缘的光点动了，频率变快。雷煌站在控制台前，右眼闪着数据流。他没动，左手按在台上，手指缝里有电流爬过，像小蛇一样。
艾德琳也在操作面板，手很快。她刚看完一段回放，抬头说：“敌人没走左边第三节点，改从底下两条线供能。”她顿了顿，“这不是临时改的，是早就准备好的路。”
凯莉斯坐在支架上，背后骨翼包着一层膜，裂缝里还有光跳动。她闭着眼，轻声说：“他们在等我们先出手。”
“我们一动，就进了他们的节奏。”
雷煌点头。他知道不能硬冲了。
他按下通讯键，直接连到最高层。“开会。叫欧米伽-7和瓦尔克洛，马上接入。”
几秒后，金色装甲出现，欧米伽-7从传送阵走出来。他把权杖插进主控台，空中浮出金色符文。数据开始跑，敌人的网络结构慢慢显现。接着，瓦尔克洛也来了。他的眼睛是螺旋状的，看起来很冷。
雷煌调出模型，标出七个能量点。“左三还在闪，但输出少了百分之四十二。备用线路开了两个，频率偏了零点五赫兹。”
“他们不只是防住了我们，还在找机会反打。”
欧米伽-7看着屏幕说：“外面有三层屏障。第一层能挡子弹和能量攻击，第二层能锁住攻击频率，第三层一旦启动，会把空间折起来，变成死地。”
“强攻不行。炸了的话，周围三点二公里都会塌。”
艾德琳皱眉，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那是用来压住她灵能的，防止她爆掉。
“那只能等他们动？”
“不。”瓦尔克洛开口，声音像铁片摩擦，“他们不会主动打。他们在守。核心不在前面，在后面的共鸣链里。”
他抬手，在空中划了三道线，连成一个圈。
“多个高阶意识连在一起。杀一个，别的马上接上。这是共生型思维网，奸奇那边有过这种东西。”
雷煌问：“你见过？”
“我砍过一条。”瓦尔克洛眼里闪过红光，“砍完花了三年才把脑子里的残影清干净。”
艾德琳立刻查记录。她发现每次敌人切换指令时，都会停一下，时间是零点八秒。这段时间，所有节点都不同步，像是心跳中间的空档。
“这里有破绽。”她说，眼里亮了一下，“就在这一刻切断链接，他们反应不过来。只要拖一秒，我们就能打出致命一击。”
欧米伽-7摇头：“要切断，得用同等强度的灵能冲击。你的项圈撑不住。一超载，人就没了。”
没人说话。
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气氛很沉。
这时，凯莉斯抬手，解开骨翼上的膜。翅膀一震，裂缝更大，血从肩胛流下来，在支架上留下淡红痕迹。她闭眼，再次连进系统，目标是共鸣链的结构图。
痛感袭来。
她在黑中看到一条光链，分出很多支，每条通向不同战场。终点不在现实中，而在一段被锁住的记忆里——那是雷煌以前任务丢失的日志。她伸手碰了一下那个点。
画面炸开。
她看见一艘破船漂在太空，门开了，一个穿黑袍的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刻满符号的晶体。那晶体和现在的共鸣链一样。更吓人的是，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
她猛地断开连接，一口血喷出来，右手砸向控制台，指尖划出一组坐标。
雷煌接过信号，马上导入系统。欧米伽-7同步计算，图像慢慢清楚：三个锚点出现在敌阵后方，位置对称，组成三角形。它们通过亚空间连着，形成闭环共振。
“核心不止一个。”雷煌说，“要赢，就得断链。”
瓦尔克洛盯着图点头：“砍断其中一个，另外两个会想重组。但重组要时间。就在那一瞬间，我们打入破坏体，就能彻底毁掉它。”
艾德琳看着自己的项圈，手指划过表面裂痕：“我可以干扰链接，但必须卡在切换的零点八秒内。错过，我的意识会被吸走，什么都留不下。”
“你不一个人干。”雷煌调出新计划，手指划过星图，“我来引他们动。小队打左三，逼他们用主线路。他们一响应，真实路径就会露出来。你就在这时候动手。”
欧米伽-7补充：“我会在三角外围放三台共振器，接到你们的信号后一起炸。频率必须准，差一点点都不行。”
“分步诱敌。”雷煌说，“加上共振打断。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成功。”
凯莉斯喘着气抬头：“我能再看一次……确认路线。刚才那个黑袍人，胸前有个标志，可能是关键。”
“不行。”雷煌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决，“你已经到极限了。再试一次，可能醒不过来。”
她没挣，低声说：“我知道代价。”她看着他，“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做。你说过，真正的战士不是不怕死，是明知道会死，还是往前走。”
艾德琳关掉终端，站起身，戴好头盔。她的脸被遮住，只剩坚定的眼神。
“我同意这个计划。但干扰之后，必须有人立刻冲进去炸锚点。远程打不穿屏障，只能靠近爆。”
“我去。”瓦尔克洛站起来，装甲嗡嗡响，“我的装备能扛一会儿亚空间腐蚀。而且……我能闻到他们的思维频率，那种乱中有序的感觉，像毒花的味道。”
欧米伽-7插好权杖：“设备三分钟就好。共振器我来控。记住，引爆窗口只有1.2秒，过了就没用了。”
雷煌打开全频道，声音平静却有力：“各单位注意。作战代号‘断链’，进入最终部署。突袭组准备，灵能组待命，工程组马上架设共振器。”
命令下达，屋里的人陆续离开。
艾德琳重新站到终端前，项圈发出低鸣，进入超载预备状态。她的手悬在按钮上，像要弹琴的人。
凯莉斯被固定在支架上，骨翼盖了新的膜，伤口还没愈合。她闭着眼，意识保持最低连接，随时可以传信息。呼吸有点抖，但她没退。
欧米伽-7的装甲微亮，权杖连着系统。他的脑子还在算频率，数据不停。
瓦尔克洛坐在角落，眼闭着，触须盘在嘴边。他在等，也在听敌人的意识波动。
雷煌站在星图中间，左手放在台上，电流流入系统。右眼滚动着倒计时。他心跳稳，脑子清，好像已经不在乎生死。
突袭组到位。
共振器开始充能。
干扰程序加载完成。
星图上的敌情还在闪，三重屏障稳定，锚点位置没变。
雷煌低声说：“等他们开始换指令，我们就动手。”
艾德琳回答：“我准备好了。”
凯莉斯睁开眼，声音很轻：“来了。”
星图边上，能量突然停了一下。
零点八秒。
艾德琳按下按钮。
项圈爆发出强光，灵能冲出来。她身体猛抖，嘴角出血，但她没停。
雷煌右手用力挥下。
突袭组冲出去，战舰引擎轰响，打破寂静。
三台共振器同时启动，频率锁定，能量冲到顶点。
瓦尔克洛睁眼，站起，触须撕开空气，一步踏进传送阵，消失不见。
凯莉斯的骨翼忽然震动，裂缝中涌出血光，像有什么东西要醒来。她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