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带来的消息让小队气氛瞬间凝重。赵掌柜的人马也出动了,而且直奔京西!目标显而易见——百草园秘境!
“他们来得太快了!”阿福握紧刀柄,脸色难看,“定是咱们离京时走漏了风声!”
南山居士掐指沉吟:“未必是走漏风声。对方亦在寻找入口,或许是通过风水星象推算,亦或……那日谷中遭遇,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其循迹而至。此刻纠结缘由已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抢在他们之前抵达,并做好应对冲突的准备。”
陆景珩目光锐利,铺开地图:“我们脚程快,路线熟,仍占先机。但需改变计划,不能直接前往入口石壁,需在外围设伏,或寻机潜入。”
沈清辞握紧怀中石符,感受着它越来越明显的温热指向,深吸一口气:“兵来将挡。居士,依您看,开启外层机关,需要多久?”
“若顺利,一炷香内可成。但若有干扰……”南山居士摇头,“难料。”
众人不再多言,加快脚步,凭借大山小川对地形的熟悉,专走险峻小路,终于在次日黄昏,抢先一步抵达云雾山深处,潜伏在可俯瞰那处神秘谷地的制高点上。
夕阳下,谷地静谧依旧,藤蔓遮掩的石壁安然矗立。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谷地四周的密林中,隐约有鸟雀惊飞的不自然迹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看来,不止我们和赵掌柜两路人。”南山居士眯眼远眺,指向石壁侧后方一片阴影,“那里,有杀气内敛,是高手。应是那‘影月教’的人,早已埋伏在此。”
三方汇聚!局势一触即发!
“怎么办?硬闯肯定不行。”阿福低声道。
陆景珩沉吟片刻,看向南山居士:“居士,您之前提及的防护阵法,可否用于暂时隐匿行迹,拖延时间?”
“可。”南山居士点头,“有一简易‘迷雾障眼阵’,借山林雾气与地势布下,可扰人视线感官,争取片刻时机。但阵法范围有限,且对方若有精通此道者,拖延不了多久。”
“片刻即可!”沈清辞道,“趁阵起时,我们快速接近石壁,居士与我合力开启机关,景珩和阿福你们在外围警戒,阻挡追兵!”
计议已定,众人借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滑下斜坡,潜入谷地边缘。南山居士取出几面小巧的阵旗和特制药粉,依方位布下。随着他低声吟诵,一股淡淡的、与山雾无异的白雾缓缓弥漫开来,渐渐笼罩了石壁附近区域。
就在阵法将成未成之际,谷口方向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火把光亮!赵掌柜的人马到了!为首的正是赵掌柜本人,身旁跟着几个劲装护卫和一名手持罗盘的风水先生。
“快!入口就在那片石壁!趁天黑前找到机关!”赵掌柜的声音带着急切。
几乎同时,石壁侧后的阴影中也传来一声冷哼,数道黑影如鬼魅般现身,挡住了赵掌柜一行的去路,正是以疤脸头领为首的影月教徒!
“此路不通!”疤脸头领声音沙哑,“此地已归我圣教所有,闲杂人等,滚开!”
赵掌柜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哼,山野之地,何时成了你们的地盘?识相的让开,否则别怪赵某不客气!”
两方人马顿时剑拔弩张,对峙起来!
“好机会!”陆景珩低喝,“他们狗咬狗,我们行动!”
南山居士全力催动阵法,雾气渐浓。陆景珩、阿福和护卫们借助雾气掩护,迅速占据石壁周围有利地形警戒。沈清辞则在南山居士指引下,快步冲到石壁前,掏出怀中灼热的黑石符。
按照居士所授,她咬破指尖,将三滴鲜血滴在石符之上。鲜血触及石符,瞬间被吸收,石符内部金纹爆发出刺目光芒,投射在石壁之上!那幅复杂的锁孔阵图再次显现,且比之前更加清晰!
“就是现在!将石符按入阵眼!”南山居士急道。
沈清辞依言,将发光石符精准按入阵图中心凹陷处!
“嗡——!”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石壁内部传来,整个山谷似乎都微微震动!石壁上苔藓剥落,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向下的石阶入口!一股混合着陈旧草药和泥土气息的冷风从洞中涌出!
巨大的声响和异动立刻惊动了正在对峙的赵掌柜和影月教徒!
“入口开了!” “有人抢先了!” 两方人马同时惊呼,也顾不得争斗,纷纷朝着石壁冲来!
“拦住他们!”陆景珩厉声下令,阿福和护卫们立刻挥刀迎上,与冲在最前面的影月教徒和赵府护卫战作一团!刀剑相交声、呼喝声顿时响彻山谷!
“清辞!快进去!我断后!”陆景珩一剑逼退一名影月教徒,对沈清辞喊道。
“姑娘快走!这里有我们!”阿福也大吼,手中钢刀舞得虎虎生风。
南山居士一把拉住沈清辞:“洞内情况不明,老夫陪你同入!陆公子,此处交给你,务必守住洞口一炷香时间!”
沈清辞看了一眼在雾气与刀光中奋力厮杀的陆景珩,一咬牙,转身与南山居士冲进了漆黑的地道!身后传来兵刃撞击声与陆景珩的怒吼:“休想过去!”
地道内阴暗潮湿,台阶陡峭向下。南山居士点燃一支特制的荧光棒,微弱的光晕照亮前路。石符在沈清辞手中持续发光指引。两人顾不上说话,沿着通道奋力前行。
通道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壁刻满壁画与奇异文字,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青铜匣子。石符的光芒直指铜匣。
“地脉图应在匣中!”南山居士上前,仔细检查铜匣,发现其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凹槽,但形状略有不同。他示意沈清辞将石符靠近。
当石符靠近时,铜匣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盖子缓缓滑开。里面并非图纸,而是一卷非帛非纸、触手冰凉柔韧的银色卷轴!
南山居士小心展开卷轴,上面用发光颜料绘制着复杂的地下脉络与建筑结构图,正是百草园核心区域的地脉图!图旁还有数行古老的文字。
“找到了!”南山居士快速浏览文字,脸色却越发凝重,“不妙!地图显示,核心‘洞天’的封印已因年代久远有所松动,地脉阴煞确有外泄迹象。更麻烦的是,地图注明,开启核心洞天的最终机关,需在‘星月同辉’之刻(即下弦月之夜),于园中‘观星台’举行特定仪式方能启动。强行开启,恐引地脉暴动!”
“观星台?仪式?”沈清辞心一沉,“现在根本不是下弦月!而且外面……”
话音未落,地道入口方向传来更激烈的打斗声和一声惨叫,显然战况愈加惨烈!时间不多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沈清辞咬牙,“先拿了地图出去再说!”
两人卷起地图,正欲退出石室,突然,整个石室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碎石簌簌落下!
“不好!是外面的打斗波及了脆弱的地层,还是……有人触动了其他机关?”南山居士脸色大变,“快走!”
两人踉跄着冲出石室,沿原路返回。越靠近出口,打斗声越清晰,还夹杂着赵掌柜气急败坏的吼声和影月教徒诡异的咒语声。
冲出地道口的瞬间,眼前景象让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谷中雾气已被劲风吹散大半,陆景珩和阿福等人背靠石壁,浑身浴血,仍在苦苦支撑,但显然已落下风,被赵掌柜的手下和影月教徒联手逼得步步后退。对方人数占优,且影月教徒手段诡异,不时掷出毒镖毒粉。
“景珩!”沈清辞惊呼。
陆景珩见她出来,精神一振,奋力挥剑格开一道偷袭:“地图拿到了?”
“拿到了!但情况有变!”沈清辞急道。
南山居士迅速扫视战场,突然指向石壁上方一处不起眼的凸起:“看那里!那是……一处废弃的机关闸门!或许可以放下,暂时封锁洞口!”
陆景珩会意,虚晃一剑,纵身跃起,长剑奋力劈向那处凸起!
“轰隆隆——!”
一道沉重的石门从上方落下,堪堪将地道入口封死大半,只留下一道缝隙!
“走!”陆景珩拉起沈清辞,南山居士和阿福等人奋力逼开敌人,一行人朝着预先探好的撤离路线狂奔而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赵掌柜和疤脸头领怒吼着,带人猛追,却被落下的石门和陆景珩等人留下的绊索、陷阱稍稍阻滞。
密林之中,逃亡路上,沈清辞匆忙将地图所示和仪式要求告知陆景珩。
“下弦月之夜?观星台?”陆景珩眉头紧锁,“下次下弦月在半月之后!这半个月,对方必定疯狂搜寻我们和观星台的位置!”
“观星台在地图上有标注,就在这云雾山主峰之巅!”南山居士喘息道,“但仪式具体如何操作,地图未细载,恐怕还需结合星象与石符自行参悟。”
后有追兵,前路漫漫,秘境之秘初现端倪,却引来了更多凶险。半月之期,如同一道催命符,悬在了众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