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风边说边向院子里走。
杨知雾喊住她,“要不别去了,都黑了,你明天下班拿回来也一样。”
“不行,我记忆不好,看明天再忘了。最近这几天有点忙,我明天还不一定能回来。我还是去一趟。”杨春风骑上自行车急匆匆走了。
秋振华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知雾,春风这么晚咋走了?马站是不是有啥事?”
杨知雾故意没告诉他,笑着说,“老舅,他说有点事。去去就能回来,你不用管他,走吧,我陪你先回屋。咱们唠一会嗑,他就回来了。”
秋振华马上说,“先别唠了,我正听评声《岳飞传》呢。你快进来,跟我一块听。可好听了。”
“是吗?那我得赶紧听听。”杨知雾跟着老舅进屋。
老舅妈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半睡半不睡的。见杨知雾进来,就要坐起来。
杨知雾按了她一下,“舅妈,你躺你的,我也听听评书。”
老舅妈嘴角带笑,虽然没听懂她说啥。但是知道,她不让自己起来。就又躺下了。
评书的播出时间一天只有半个小时,杨知雾进来听了二十左右分钟,就讲完了。她又陪着老舅开始听广播剧。
“妈,你跟我舅姥爷听啥呢?我也想听。”归宁跑了进来。
“你写完作业了?”
“全写完了。”归宁笑呵呵的,“妈,今天沈老师来给我们上课了。开学之前,我跟舅姥爷去她住的地方,她还没回来。我都以为,她不回来了。”
见到沈老师,归宁可高兴坏了。
以后,沈老师又能教她了。
“归宁,你们沈老师没带原来的班?”杨知雾问。
“没,沈老师跳了一个年级,现在教三年级。”
“哎呀,这沈老师怎么没跟着原来的班级走呢?难道是因为小归宁……”秋振华提出心里的疑问。
杨知雾的神情严肃起来,又马上摇头。
“老舅,这肯定是学校的安排,沈老师个人应该做不了这个主。再说,沈老师要是真这么干了,那不是对其他孩子不负责任吗?”
归宁听完,马上说,“舅姥爷,我妈说得对。沈老师也说了,因为她上学期后来那段时间请假走了,学校安排了新老师接手原来的班。她这学期回来,只能教别的班级。刚好我也跳格上了三年,这才又凑到一块了。舅姥爷,你说多巧!”
院子里响起车铃声,是杨春风从马站回来了。
杨知雾第一个走了出去,“拿回来了?”
“嗯,在这呢。”
杨春风把一直捏在手上的信封,对她晃了晃。
“我看看地址。”杨知雾接了过来。
“好像是这个地址,我记得老舅说过。”
两人进屋,杨知雾把信递给秋振华,“老舅,春风昨天收到一封信,他今天下班忘拿回来了。刚才想起来,就赶紧去取。信是给你的,你快拆开看看。”
秋振华立刻激动起来,接信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半天,他都没撕开信封。
“老舅,我来。”杨春风替他把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之后,再递到他手上。
“是我那个战友,是老木,他给我回信了!”秋振华刚看了开头,就激动起来。
顾不得往下看,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哑妻,对着她一顿比划。
“啊,啊……”舅妈笑着坐了起来,眼中分明含着喜悦的泪水。
秋振华看完信,心情就深重了。
笑容也没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杨春风马上问,“老舅,这信上都写啥了?你咋还看惆怅了?”
“我战友的老伴过世了。”秋振华红了眼眶。
他刚跟战友过去时,受到战友两口子很多照顾。甚至,现在的媳妇,都是战友媳妇给介绍的。怎么他们才回来一年,战友媳妇就没了。
“啊,啊啊……”老伴看到他哭了,焦急的问他信上写了啥。
老舅妈没上过学,一个字也不认识。
秋振华想了想,最终决定先瞒下这个消息。他怕老伴听完,接受不了。
他抹了抹眼睛,告诉她说,“是突然收来到信,太激动了。”
“老舅,人死不能复生。你都是上过战场的,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你想开点,给你战友回一封信,邀请他到咱们家来住一段。”杨知雾提议。
“嗯,明天再说,先让我缓缓。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杨振华的眼眶一直红着。
杨知雾和杨春风见老舅如此,就知道战友的妻子,从前一定对老舅很好。
“嫂子一直把我当成弟弟一样对待。”最后,老舅说了这句话,神情低落的关了收音机。
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不少。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小老头,此时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难过。就连哭,他都不敢。
他怕舅妈听到。
“归宁,走吧,我们回去睡觉。”杨知雾说。
杨春风也跟着她们母女一块出来。
到了外面,把归宁送回自己屋。
杨春风说,“姐,老舅好像很难过,也不知道,他那个战友能不能过来溜达。”
“明天,我跟老舅说,要是能来,路费钱咱们给出。”那个人照顾老舅二十多年,可是她们全家的大恩人。
“行,就这么定了。”
夜深人静。
杨知雾来到空间。
空间里绿油油的一片,不管种啥,都长得一样好。
小菜长得太好了,再不吃都老了。得赶紧多拔下来点,明天蒸点辣椒焖子,蘸酱吃。
还有茄子豆角辣椒黄瓜这些,也要收一收,再不收,都耽误长下一茬了。还要抽时间,再做一些蔬菜干,给于德送过去。但愿,他在吃的时候,没被于连升发现。
忙完这些,已经半夜了。
她累得满头是汗,顾不得收药材,赶紧喝几口灵泉水恢复体力。回血后,继续研究那本《世界级解毒全书》。
接着上次的往下看。
这本书真是越看越上瘾,上面介绍的毒药,都是在别的医书上看不到的。
天亮了。
她的目光定在书本的最后一页。
此物中毒之后的脉象,怎么跟岳国芳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