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门口,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正跟侍卫纠缠。
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那双吊梢眼透着股精明算计,手里绞着帕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表哥最疼我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拦我!”
“哟,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到东宫来乱吠?”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少女猛地抬头,就见一个红衣女子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
薛莹莹没穿正装,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了个髻,插着那支血玉簪,却偏偏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你……你是谁?”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野丫头?”
薛莹莹挑眉,“野丫头叫谁?”
“野丫头叫你!”少女脱口而出。
“哦,原来是野丫头在叫我。”薛莹莹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乖,叫得挺响亮。”
周围的侍卫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少女脸涨得通红,“你!你敢戏弄我!我是赵婉儿,太子殿下的表妹!我姑母可是先皇后!”
“先皇后啊……”薛莹莹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我记得赵家不是三族流放了吗?你怎么还在京城晃悠?漏网之鱼?”
赵婉儿脸色一白,强撑着道:“我……我是外嫁女的女儿,不姓赵!我今日来,是……是给表哥送东西的!”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表哥以前最喜欢我绣的东西了。”
薛莹莹看都没看那荷包一眼,转头看向完颜左洛,“胖子,翻翻账本,看看有没有赵婉儿送的礼。”
完颜左洛赶紧翻得哗啦作响,“回娘娘,没……没有。”
“啧。”薛莹莹嫌弃地摇摇头,“空手套白狼啊?想见太子,门票钱都不给,还拿个破荷包糊弄人?东宫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你胡说!这是情意!”赵婉儿急了,要把荷包往里递。
唰——!
寒光一闪。
赵婉儿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荷包瞬间变成了两半,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里面的干花草药洒了一地。
她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薛莹莹收回匕首,吹了吹刀刃,眼神冷得像冰,“情意?本宫最不缺的就是情意。你要是想送,最好送点实惠的。比如脑袋,或者舌头。”
“你……你要杀人?”赵婉儿哆嗦着往后退。
“杀你?”薛莹莹嗤笑一声,“脏了我的刀。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想往东宫塞人,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滚。”
这就一个字,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杀气。
赵婉儿哪里见过这阵仗,连滚带爬地跑了,连那破荷包都没敢捡。
薛莹莹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
一进书房,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气顺了?”
“顺了。”薛莹莹把匕首插回靴筒,“这种没脑子的,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正好解闷。”
萧炎低笑,胸腔震动,“刚才那一刀,真漂亮。”
“少拍马屁。”薛莹莹戳了戳他的胸口,“那荷包里的香料不对劲,有股子催情的味道。你这表妹,心思可不单纯。”
萧炎眼神一冷,“赵家余孽,果然死性不改。”
“行了,别想那些糟心事。”薛莹莹拉着他的手往里走,“账本还没念完呢,胖子,接着念。”
完颜左洛:“……”他做错了什么?
夜深人静。
东宫的灯火暗了下来。
薛莹莹刚洗完澡,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洇湿了衣领。
萧炎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布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
“今天累不累?”
“不累。”薛莹莹舒服地眯起眼,“就是有点无聊。这宫里也没个能打的,连个像样的猎物都没有。”
萧炎手上的动作一顿,“想出宫?”
“想。”薛莹莹诚实地点头,“想去骑马,想去射箭,想去……”
“过两天带你去西郊围场。”萧炎打断她,“那里有鹿,也有狼。”
薛莹莹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真的。”萧炎放下布巾,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湿润的肩窝处,“不过今晚,咱们得先办正事。”
“又来?”薛莹莹身子一僵,“昨晚不是……”
“昨晚没做全。”萧炎的手滑到她腰间,轻轻一解,衣带松散开来,“今晚补上。”
还没等薛莹莹反抗,人已经被压在了锦被里。
红帐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薛莹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沉入海底。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心慌,却又莫名地踏实。
恍惚间,她听到萧炎在她耳边低语。
“莹莹,这里是你的家。”
“我也是你的。”
家吗?
薛莹莹迷迷糊糊地想,有个家,好像也不错。只要有肉吃,有他在,这笼子也没那么难熬。
她反手抱住萧炎的背,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咬死你。”
“好。”萧炎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喘息,“让你咬一辈子。”
窗外月色如水,屋内春意正浓。这一夜,再也没人来打扰。
日上三竿,东宫的寝殿里依旧门窗紧闭。
薛莹莹醒来时,骨头缝里都透着酸。
她翻了个身,想要伸个懒腰,结果刚一动,腰上一阵酸软,直接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醒了?”
身旁传来一道清爽的声音。
萧炎早就穿戴整齐,一身玄色常服,袖口扎得紧实,正坐在床沿边看兵书。
见她动弹,随手把书一卷,扔到案几上,伸手探进被窝,在她腰侧不轻不重地揉按。
薛莹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拿开,黄鼠狼给鸡拜年。”
“怎么是黄鼠狼?”萧炎也不恼,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昨晚那个牙印上摩挲,“昨晚是谁喊着要咬死我的?我看你才是那只狼。”
薛莹莹脸一热,将被子拉过头顶。
萧炎掀开被角,把她挖出来,“不是一直念叨着要骑马吗?小白都在院子里刨了三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