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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耀九年正月十一,天色未明,显阳殿内却已弥漫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曹叡几乎一夜未眠,精神却因极致的压力和危机感而异常清醒锐利。他如同蛰伏在蛛网中心的虫,能清晰感受到那无形丝线每一次最微弱的颤动——那是罗网收紧的征兆。

黄皓的脸色比前几日更加灰败,眼底布满血丝。他虽不知昨夜皇帝在密道深处经历了怎样的惊魂时刻,但从曹叡回来后异常凝重的神色和叮嘱他加倍警惕的指令中,他已预感到巨大的危险正在迫近。

四个新来的宦官依旧按部就班地执行着各自的差事,但曹叡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看似低垂的眼帘下,目光扫视殿内各处的频率似乎比前两日更高,尤其是在他偶尔靠近侧室方向或书案时。这不是错觉。司马昭的监控,明显升级了。

早膳后,曹叡照例屏退左右,独坐内殿。他没有再做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脑中如同最精密的器械般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以及应对之策。

密道深处的异响和可能的窥视者;自己留下的符号是否已被“第三方”看到并理解;司马昭那边是否已经发现了密道的端倪;韩吏那日细微的停顿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幅画上的暗红痕迹与麻布符号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海中碰撞、组合、又碎裂,试图拼凑出真相的轮廓,却始终隔着一层浓雾。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任何一步踏错,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被动等待,无异于坐以待毙;但贸然行动,更是自寻死路。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以打破当前僵局、将水彻底搅浑,从而在混乱中觅得一线生机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或许就隐藏在那些神秘的符号和密道深处可能存在的“第三方”身上。如果他们真的存在,并且有意与他接触,那么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再次投放信息?通过密道直接联络?还是……会有更直接的行动?

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任何可能。

就在他沉思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黄皓压低的、带着惊惶的询问声:“……何事如此慌张?”

“黄公公,不好了!小禄子……小禄子他……”是一个小宦官带着哭腔的声音。

曹叡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走到内殿门边,侧耳倾听。

“小禄子怎么了?说清楚!”黄皓的声音也带着紧张。

“小禄子昨夜咳嗽不止,今晨……今晨发现他倒在床上,浑身滚烫,已经不省人事了!像是……像是染了急症!”小宦官的声音颤抖着。

小禄子?那个染了风寒、昨夜咳得厉害的新宦官?急症?在这个节骨眼上?

曹叡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后者,目的是什么?制造混乱?调开人手?还是……试探他的反应?

“混账!怎不早报!”黄皓厉声斥责,但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慌乱,“快去叫太医!不……先去禀报内侍省值守!快!”

一阵匆忙杂沓的脚步声远去。殿外暂时恢复了寂静,但一股不安的气氛却迅速弥漫开来。

曹叡缓缓退回暖榻边坐下,面沉如水。小禄子的“急症”,来得太过蹊跷。若真是司马昭的手段,那说明对方已经不耐烦于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监控,开始采取更主动、也更具有压迫性的措施了。用一个小宦官的“病重”甚至“暴毙”,来制造恐慌,搅乱显阳殿本就脆弱的平衡,同时也能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增派更多人手或进行更深入的“检查”。

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

“黄皓。”他对着门口,用不高但清晰的声音唤道。

黄皓连忙进来,脸色苍白:“陛下……”

“小禄子之事,你亲自去盯着。”曹叡的声音异常冷静,“太医来了怎么说,内侍省如何处置,一五一十,回来报朕。记住,无论他们提出要增派人手、还是暂时调走其他人‘以防传染’,你都不必阻拦,只需应下,但务必将所有细节记清。”

黄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以静制动,顺势而为,观察对手的出招,同时避免在此时爆发正面冲突。“老奴明白!”

黄皓匆匆离去。曹叡独自留在殿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小禄子的“病”,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表面的平静。接下来的涟漪会扩散到哪里,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他无法预知。但他知道,对方已经出招了,自己必须接招,并且要在这看似被动的应对中,寻找反制的机会。

他走到书案前,再次拿出纸笔,但这次,他没有画任何符号。他写下了一个字,一个单独的字:“忍”。

笔力千钧,墨透纸背。他将这张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忍,不是退缩,不是放弃。而是在风暴来临前,将根扎得更深,将力量积蓄得更足,等待那最关键的一击。

大将军府内,气氛比显阳殿更加肃杀。司马昭一脸凝重地向父亲汇报着最新的发现和进展。

“……影队与机关好手连夜探查,已基本确认,显阳殿东北角地下,确有暗道痕迹!入口极可能就在侧室某处,但具体机关尚不明朗,且恐有惊动,未敢强行破拆。已在外围所有可能出口布下天罗地网。”司马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一丝后怕,“父亲所料不差!曹丕果然留了后手!”

司马懿端坐如山,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神更加冰冷锐利。“暗道……哼,曹子桓倒是给他儿子留了条老鼠洞。可查到这暗道通向何处?”

“初步判断,方向是往北,很可能通往邙山方向,或与旧宫排水系统相连。具体出口仍在排查,但已加派重兵监控相关区域所有可疑地点。”司马昭答道,“另外,韩能(韩吏)那边也已查明,其子三日前在赌坊欠下一笔新债,数额不大,但韩能近日确有一笔不明来源的银钱入账,约二两碎银。来源正在追查,但尚未发现与显阳殿有直接关联。”

“二两碎银……”司马懿沉吟,“不多不少,恰好是能让人动心又不起疑的数目。曹叡若真用此人,倒也算谨慎。”他抬眼看向儿子,“小禄子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已按父亲吩咐,用了‘三日醉’,表面症状与急热惊风无异,太医查不出端倪。此刻显阳殿应该已经乱了一阵。”司马昭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以此为借口,内侍省已准备增派两名‘我们的人’过去‘帮忙照料’,同时以‘防止疫病扩散、彻查源头’为名,对显阳殿进行一次更彻底的‘清理洒扫’,尤其是……那间侧室。”

“很好。”司马懿缓缓点头,“曹叡不是能忍吗?老夫就看看,当他这最后的藏身之所和可能的外逃通道被我们光明正大地搜查、甚至堵死时,他还能忍到几时!他若不动,便坐实了心虚;他若妄动,正好落入网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曹叡小儿,想必此刻正在他那显阳殿中,如坐针毡吧?密道已露,眼线环伺,内外交困……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困兽,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父亲,是否要立刻对显阳殿侧室进行搜查?”司马昭请示。

“不,再等等。”司马懿摆手,“让‘病’再发酵一会儿,让恐慌再蔓延一些。等太医和内侍省的人进出几轮,等曹叡和黄皓的神经绷到最紧的时候,再以‘例行防疫、确保圣安’的名义,进行‘彻底清理’。记住,要‘合理’,要‘自然’,不能留下任何‘故意针对’的把柄。我们要让天下人看到,是大将军府在尽心竭力保护‘静养’的陛下,是陛下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我们不得已而为之。”

“儿臣明白!”司马昭心领神会,这是要站在道德和制度的制高点上,行逼迫封锁之实。

“还有,”司马懿转身,目光如电,“并州那边,黑水据点加强戒备,但按兵不动。姜维和那股不明势力,让他们先跳。洛阳这边,才是决胜负的关键。告诉我们在宫中和洛阳城所有眼线和力量,从此刻起,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我要这洛阳城,尤其是皇宫内外,变成一只真正的铁桶,连一只可疑的蚊子,都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

“是!”司马昭肃然领命,匆匆离去布置。

书房内,司马懿独自站立,苍老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也格外冷酷。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暗战,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曹叡手中那点可怜的筹码和可能存在的“外援”,在他精心编织、层层收紧的大网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年轻的皇帝,在绝望中徒劳挣扎,最终被无情碾碎的画面。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头那丝隐隐的不安,却并未随着计划的步步推进而消散。那幅画上的暗红痕迹,那片来历不明的麻布,还有并州那股神秘莫测的势力……这些如同幽灵般的变数,依旧在他掌控之外徘徊。

他只能相信,在绝对的力量和严密的布局面前,任何变数,都只是徒劳的涟漪,终将平息于他掌控的深潭之中。

黄皓很快回来了,脸上惊惶未褪,更多了几分深深的忧虑。

“陛下,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急热攻心,痰迷心窍’,开了方子,但言语间似有难色。内侍省董公公(上次送礼的董宦官)也来了,说小禄子病得蹊跷,恐是时疫,为保圣体万全,已下令将小禄子移出显阳殿,隔离诊治。同时……”黄皓的声音发颤,“董公公说,为防万一,已从净事房调了两名稳妥懂医理的宦官过来,暂时代替小禄子和小顺子(以协助照料和预防为名),并且……今日午后,要派人对显阳殿内外,尤其是人员聚居和杂物存放之处,进行一次彻底的熏艾洒扫,以绝病源。”

来了!曹叡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借“防疫”之名,行监控加强和搜查之实!那两个新调来的宦官,必然是司马昭的心腹。而“彻底的熏艾洒扫”,目标直指那间存放旧物、隐藏墙洞的侧室!

司马昭的动作,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这是要一举封死他可能的退路,并在他眼皮底下,搜查甚至可能发现密道入口!

怎么办?强行阻止?没有任何理由,只会坐实心虚,立刻引发更激烈的冲突,甚至可能被直接“控制”起来。

放任不管?密道入口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入口暴露,不仅这条可能的生路被彻底堵死,司马昭更可以借此大做文章,甚至栽赃他“图谋不轨”,届时处境将更加险恶。

绝境!真正的绝境!

曹叡感到一阵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但他强迫自己将这感觉死死压住。不能乱!越是绝境,越需要冷静!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司马昭此举,是逼他行动,逼他暴露。那么,他能不能……将计就计?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骤然划过他的脑海。

既然司马昭要搜,要逼,要封死他的路。那他就……主动把“路”亮出来!但不是真正的密道入口,而是一个“假”的,一个能将搜查者的注意力引向错误方向,甚至可能引发他们内部猜疑和混乱的“陷阱”!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书案旁那个沉重的、包着铜角的樟木箱子——就是之前黄皓挪开后发现砖下粉末的那个箱子!那砖下粉末的来历依旧不明,但此刻,它或许能派上用场!

“黄皓!”曹叡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听着,朕要你做几件事,立刻去办,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黄皓被皇帝眼中骤然迸发出的、近乎灼人的光芒震慑,连忙躬身:“陛下请吩咐!”

“第一,趁现在那两名新宦官还未到,你立刻去侧室,将那个樟木箱子挪回原位,但不要完全靠墙,留出约两指的缝隙。然后,在箱子后方靠墙的地面,用这个——”曹叡从袖中取出那包石灰粉,“——薄薄地撒上一层,要均匀,像是自然积尘。做完后,将箱子轻轻推回,紧贴墙壁,掩盖石灰。”

黄皓虽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地接过石灰粉:“老奴明白!”

“第二,做完之后,你找机会,将朕之前让你准备的那套平民旧衣和少量干粮,用油布包好,塞到侧室另一个更不起眼的、堆满破旧灯台和香炉的角落深处,上面覆盖杂物。”

“第三,”曹叡眼中寒光闪烁,“等那两名新宦官来了,董公公带人进行‘熏艾洒扫’时,尤其是清理侧室时,你要‘无意’中流露出对那个樟木箱子格外在意的样子,比如多次看向那里,或者在他们靠近时,显得特别紧张。但记住,不能太刻意,要像是竭力掩饰却忍不住流露的那种!”

黄皓倒吸一口凉气,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图——陛下是要制造一个假象,让司马昭的人以为密道入口或重要秘密就藏在那箱子后面的墙壁处!那层石灰,就是用来“验证”是否有人动过箱子的“标记”!而藏在另一处的衣物干粮,则是故布疑阵,或者……是为真正的行动准备的?

“陛下,这……太冒险了!万一他们真……”黄皓声音发颤。

“没有万一!”曹叡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扰乱他们视线、为我们争取时间的办法!按朕说的做!快去!”

黄皓不敢再言,紧紧攥着石灰粉,匆匆退入侧室。

曹叡独自留在内殿,胸膛微微起伏。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司马昭的人多疑且自负,赌的是他们更愿意相信“发现”的证据,而不是轻易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只要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箱子后面,进行探查甚至破拆,就必然会触动石灰,留下痕迹,从而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他们可能会为了“独功”或避免打草惊蛇而暂时隐瞒,可能会内部争论如何处置,也可能会更加确信那里就是关键,从而放松对其他地方(包括真正的墙洞)的搜查。

哪怕只能拖延几个时辰,甚至只是制造一些混乱和误判,对他而言,都是宝贵的喘息之机。

而他要利用这争取来的时间,做一件更重要、也更危险的事——再次进入密道,不是去留下符号,而是去尝试……接触!

他之前留下的“半圆开口带点”符号,如果“第三方”已经看到并理解,他们或许正在等待,或者在附近观察。小禄子的“急症”和即将到来的搜查,必然会打破密道附近的平静,也可能惊动他们。这是危机,但也可能是接触的契机!

他必须在司马昭的人彻底控制显阳殿、发现并封锁密道之前,尝试与那可能存在的“第三方”取得直接联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必须抓住!

时间,无比紧迫。

黄皓很快完成了布置,回来复命。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

“陛下,都办妥了。石灰已撒,箱子已复位。衣物干粮也已藏好。”黄皓低声道,“那两名新宦官……已经到了,正在殿外与董公公说话。”

曹叡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风暴,已经降临。而他这头困兽,也将在这场风暴中,发出也许是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疯狂的一次嘶吼。

午后,董宦官果然带着几名专门负责洒扫熏艾的宫人,以及那两名目光沉稳、行动干练的新宦官,进入了显阳殿。刺鼻的艾草烟味开始在殿内弥漫。

黄皓强作镇定地在一旁“协助”,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侧室方向,尤其是那个樟木箱子的位置,脸上努力维持的平静下,是难以完全掩饰的紧张和焦虑。他的表现,果然引起了董宦官和那两名新宦官的注意。

“黄公公似乎很在意那间屋子?”董宦官皮笑肉不笑地问。

“啊……没、没有。”黄皓连忙否认,却更显慌乱,“只是……那里多是陛下旧物,有些是先帝所赐,怕下人们毛手毛脚……”

“黄公公放心,咱们都是懂规矩的。”董宦官笑眯眯地道,眼神却示意那两名新宦官重点留意侧室。

洒扫从外间开始,逐步向内。艾烟缭绕,宫人们擦拭着每一处角落。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曹叡在内殿,门帘低垂,仿佛对外面的动静漠不关心。但他的耳朵,却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他能听到侧室的门被打开,能听到宫人们挪动物件的声音,能听到黄皓那刻意压抑却又忍不住泄露的紧张呼吸。

时间一点点过去。侧室内的清理似乎持续了格外长的时间。没有惊呼,没有异常的响动。是陷阱没有被触发?还是对方发现了破绽,按兵不动?

曹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的计划失败了吗?

就在这时,侧室内传来董宦官故作惊讶的声音:“哎哟,这箱子后面……怎么这么多灰?来来,搬开看看,墙角也得打扫干净。”

来了!曹叡精神一振。

紧接着,是箱子被挪动的沉闷响声。然后,是短暂的寂静。

曹叡几乎能想象出那场景:箱子被挪开,露出后面墙壁和地面上那层“不该存在”的均匀石灰。搜查者会如何反应?疑惑?警惕?还是……兴奋?

“啧,这墙角灰还挺特别。”董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太多情绪,“行了,扫干净吧。箱子也擦擦,挪回去。”

没有进一步的探查?没有破墙检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曹叡心中一凛。不对!这不是正常的反应!除非……他们早就知道那里没有密道,或者,他们识破了这是陷阱,将计就计,故作平静,以免打草惊蛇,实则暗中加强了警惕,或者将注意力转向了别处!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他的计划并未达到预期效果,甚至可能起了反作用!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

他估算着时间。侧室清理完毕,接下来应该是内殿外围的回廊和暖阁,最后才会轮到皇帝寝处。这中间,大概还有半个到一个时辰的空档。而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悄悄起身,换上了那套深色旧衣,将匕首、火折、少量干粮和水囊贴身藏好。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如同鬼魅般闪入侧室相连的小门。

侧室内还残留着艾草烟味,但空无一人。那个樟木箱子已经挪回原位,墙角的石灰确实被打扫干净了,但地面留下了些许水渍和清扫的痕迹。一切看似正常,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曹叡没有时间去仔细分析。他迅速挪开矮柜,开启墙洞,钻了进去。

密道内依旧阴冷黑暗。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点燃火折,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深处岔路口的岩洞方向奔去。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司马昭的人可能随时会追踪而来,或者已经在出口处张网以待。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岩洞。水流声依旧。他上次刻下的“半圆开口带点”符号,依然静静地留在石面上。旁边那点可疑粉末也还在。

他蹲下身,用匕首在符号旁边,用力刻下了两个新的字,不是符号,而是两个清晰的汉字:

“速来”。

然后,他站起身,目光投向下方那幽深的水流阶梯。下面,是未知的深渊,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他侧耳倾听。下方只有永恒的水流声。但他能感觉到,黑暗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凝视着他。

是“第三方”吗?他们在这里吗?

他咬了咬牙,对着阶梯下方,用压低的、却足够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朕乃大魏皇帝曹叡。若尔等忠贞,速现身为朕引路!若为司马鹰犬……尽管上来拿人!”

声音在岩洞中回荡,很快被水流声吞没。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曹叡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难道……下面根本没有人?还是他们不敢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息都如同刀割。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立刻做出决定:是冒险下去一探究竟?还是原路返回,面对几乎必然暴露和被捕的命运?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准备转身离开时——

下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光芒,如同鬼火,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紧接着,一个低沉嘶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从阶梯深处幽幽传来,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

“陛下……请下阶梯……勿带明火……随光而行……”

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幽冥。

曹叡浑身一震!有人!真的有人!而且……称他为“陛下”!

是忠是奸?是生路还是陷阱?

他已无暇细思。身后,是他无法回头、步步杀机的绝境;前方,是深不见底、诡谲莫测的黑暗与未知的呼唤。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熄灭了手中的火折。眼前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而就在这吞噬一切的黑暗中,下方那点幽蓝色的微光,再次极其微弱地亮起,指引着阶梯的方向。

曹叡深吸一口气,握紧冰冷的匕首,向着那点微光,向着深不见底的阶梯,向着那未知的命运与可能存在的唯一生机,一步,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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