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金身重铸
苏璎搀扶着几乎无法自行站立的林天，在这片归墟之眼边缘的绝域中，艰难地寻找着一处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最终，他们在数里外一处因空间扭曲而形成的、相对稳固的岩石裂隙中落脚。
林天盘膝坐下，立刻开始内视。体内的状况比想象的更糟，混沌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淡金色的血液几乎流干，气血枯竭，连识海中的混沌胚胎都黯淡无光，旋转迟滞。而新得到的那团混沌核心法则碎片，虽然微弱，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蠕动，散发出远超其体量的、令人心悸的原始波动。
融合，迫在眉睫，也凶险万分。
“系统，融合混沌核心法则碎片，同时修复金身，需要多少灵异点？”林天在心中询问。
【估算中……需消耗灵异点点，进行深度修复与高风险法则融合。成功率：65%。失败后果：混沌金身崩毁，神魂遭受不可逆污染。】
【是否确认？】
二十万点！成功率仅六成五！林天看着系统中那二十六万的余额，眼神锐利。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投入，也是风险最高的一次。
但他没有退路。道伤与金身损伤必须修复，而这核心法则碎片更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钥匙，绝不能放弃。六成五的几率，对他而言，足够了！
“确认融合！立刻开始！”
【消耗灵异点，启动深度修复与高风险法则融合程序。】
【当前灵异点：。】
轰——！
磅礴到难以想象的灵异点瞬间燃烧！这一次，能量并非温和地滋养，而是化作一股狂暴的、仿佛能重炼地水火风的创世洪流，猛地冲入林天几乎破碎的体内！
“呃啊——！”
即便是林天那坚韧无比的意志，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混沌熔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粉碎，然后又在那股力量的支撑下强行重组！
骨骼在碎裂中变得更加致密，呈现出深邃的混沌色泽，上面的天然道纹变得更加复杂，隐隐与那核心法则碎片产生共鸣。筋脉被拓宽到了极限，如同一条条贯穿虚空的混沌虹桥，奔腾的不再是单纯的气血，而是融合了寂灭、生死、归墟意境的混沌源力！
最为关键的，是识海之中的变化！
那团微小的混沌核心法则碎片，被灵异点化作的洪流包裹着，强行推向那黯淡的混沌胚胎！两者接触的刹那，仿佛火星掉入了油库！
“嗡——！！！”
林天的整个识海剧烈震荡，仿佛要炸裂开来！混沌胚胎疯狂旋转，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光芒，而那核心法则碎片则如同回归母体的游子，又带着自身独特的“烙印”，激烈地抵抗着、融合着！
无数混乱、原始、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前奥秘的意念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林天的意识！他看到了星辰的诞生与寂灭，看到了世界的形成与崩塌，看到了法则的编织与断裂……那是远超青帝生命法则的、属于“混沌”本身的、更加本源的大道印记！
与此同时，他之前领悟的寂灭真意、力之法则碎片、乃至青帝玉佩中蕴含的生命造化之意，也在这最本源的混沌意境冲刷下，开始飞速地瓦解、重构、融合！
寂灭不再是单纯的终结，而是混沌循环中的一个环节；力量不再是蛮横的破坏，而是支撑混沌存在的基石；生命也不再是孤立的勃发，而是混沌演化中的一朵浪花……
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包容、更加接近万物源头的“道”，正在他的识海中缓缓凝聚！
那混沌胚胎在融合了核心碎片后，猛地收缩，化作一颗米粒大小、却沉重如同星核、缓缓搏动着的——混沌道种！
道种成型的刹那，林天那破碎的混沌金身，仿佛找到了核心，重组的速度骤然加快！新生的血肉骨骼不再是简单的混沌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内敛的、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暗沉光泽，皮肤下的混沌气流沉凝如水，流动间却带着撼动规则的伟力！
【混沌核心法则碎片融合成功！混沌道种凝聚！】
【混沌金身重铸完成！晋升至混沌金身（中阶）！全属性产生质变！肉身强度堪比先天灵宝，混沌源力生生不息。】
【领悟混沌法则（初窥门径）。可初步调动混沌之力，模拟、演化、克制绝大多数已知法则。混沌领域范围扩大至十丈，稳定性大幅提升。】
【当前灵异点：。】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裂重铸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林天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有混沌漩涡，也不再是简单的平静，而是一种仿佛能映照诸天万界生灭、却又超然物外的淡漠与深邃。
他轻轻握拳，没有动用任何力量，仅仅是拳头的存在，就让周围脆弱的空间发出了细微的涟漪。他感觉自己的力量、防御、以及对法则的掌控，比之进入归墟之眼前，强大了何止数倍！若是再面对那青帝意志化身，他有信心，即便不借助外力，也能正面将其击溃！
混沌金身中阶！混沌道种！初窥门径的混沌法则！
这一次破而后立，收获巨大！
他看了一眼怀中那枚混沌之眼。在融合过程中，这枚眼珠也吸收了不少逸散的混沌本源，此刻变得更加晶莹剔透，瞳孔深处的混沌光点与林天识海中的道种隐隐呼应，传递出更加清晰、智慧的意念，似乎也完成了一次进化。
“恭喜主人，大道更进一步！”混沌之眼传来恭敬的贺喜。
林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旁边一直紧张守护的苏璎身上。
此时的苏璎，看着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周身散发着如同深渊般不可测度气息的林天，心中充满了敬畏。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前辈，已然脱胎换骨，达到了一个她无法理解的境界。
“前辈，您……成功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林天应了一声，感受了一下此地的空间规则。经过归墟之眼的爆发和刚才的融合，这片区域的空间似乎更加不稳定了，但那令人窒息的末法规则，对他而言已构不成太大威胁。
是时候离开了。
他抬手，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微的、呈现出混沌色泽的空间裂痕，被他以初窥门径的混沌法则，强行撕开！裂痕对面，不再是绝地的死寂，而是隐隐传来了熟悉的、属于聊斋世界的天地灵气波动！
“走。”
林天对苏璎说了一句，率先迈入空间裂痕。
苏璎压下心中的激动，紧随其后。
两人身影消失后，那空间裂痕缓缓弥合。这片葬古绝域，再次恢复了永恒的死寂，唯有那归墟之眼，依旧在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或者……下一个纪元的开启。
……
聊斋世界，帝都之外，某处荒山。
空间微微波动，林天与苏璎的身影悄然出现。
感受着周围那“熟悉”而又显得“稀薄”的天地灵气，苏璎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终于……回来了！或者说，来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
林天则抬头，望向帝都的方向，混沌色的眼眸中古井无波。
此次绝地之行，虽险死还生，但收获亦是巨大。混沌金身中阶，混沌道种，初窥混沌法则……他的实力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
是时候，回去“消化”一下此行的收获，并且……处理一些滞留的“琐事”了。
比如，那枚得自苏璎的月牙玉珏，以及……黑莲教可能存在的、其他的“钥匙”。
他的诸天万界之旅，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拳头，也将带着混沌的意志，轰向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