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仙域邀约
荒山之上,久违的充沛灵气涌入肺腑,苏璎忍不住深深呼吸了几次,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眸中也重新焕发出光彩。她看着前方负手而立、气息渊深如海的林天,心中感慨万千。这葬古绝域一行,虽九死一生,但能跟随这位前辈安然归来,已是天大的幸运。
“前辈,救命之恩,护持之德,苏璎没齿难忘!”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林天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若非林天,她早已在那绝地中化为枯骨,或是被邪气侵蚀成怪物。
林天微微颔首,受了这一礼。他目光落在苏璎身上,此女心性坚韧,资质亦是不凡,在那等绝境下还能坚持下来,倒也算可造之材。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林天问道。他与此女因果已了,是去是留,全凭其自愿。
苏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为坚定。她取出那枚月牙玉珏(之前被林天研究后已归还于她),玉珏在正常的天地灵气中,散发着愈发清冷皎洁的光华。
“前辈,晚辈需尽快返回广寒仙域月华宗。巡天舰遇袭,晚辈流落异界,宗门定然焦急万分。而且……”她顿了顿,看向林天,语气带着一丝恳切,“前辈实力通天,更身负混沌大道,晚辈斗胆,想邀请前辈前往广寒仙域做客。我月华宗虽非仙域顶尖,但也传承久远,或有些许古籍秘辛,能对前辈探寻大道有所助益。再者,仙域广阔,资源远胜此界,更有利于前辈修行。”
她这番话半是真心感激,半是为宗门考虑。若能结交林天这等强者,对月华宗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机缘。而且,她隐隐感觉,林天所追寻的“钥匙”与“母亲”之谜,或许在更加广阔的仙域中,能找到更多线索。
“广寒仙域……”林天轻声重复,混沌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他如今混沌金身中成,初窥混沌法则,寻常的对手与资源已然难以满足他提升的需求。苏璎所在的广寒仙域,听起来确实是个更合适的舞台。而且,那枚月牙玉珏与“钥匙”相关,其源头或许就在仙域之中。
“你有办法回去?”林天问道。
苏璎连忙点头:“晚辈这枚巡天月梭虽已损毁,但其核心的‘月华引’符阵并未完全失效。只要寻一处灵气充沛之地,激发‘月华引’,便能感应到仙域坐标,若能再找到一处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或可构建临时通道返回。只是……需要耗费不少灵力和时间,且有一定风险。”
她看向林天,意思很明显,若有林天相助,此事成功率将大大增加。
林天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此界之事,对他而言已无太多牵挂。幽冥宗已灭,黑莲教元气大伤,朝廷更是敬他如神。留在此地,不过是蹉跎岁月。前往更广阔的天地,追寻更强的力量与大道之谜,才是正途。
“可。”林天应允下来,“待我处理完此界些许琐事,便与你同去广寒仙域。”
苏璎闻言大喜:“多谢前辈!”
就在这时,林天心念微动,目光投向帝都方向。他感知到,一道熟悉的、带着儒家浩然文气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迅速接近。
片刻后,一道白光落下,显露出孟千秋的身影。他依旧是那副儒雅模样,但此刻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凝重。他先是看了一眼气息深不可测的林天,又看了看旁边明显不属于此界的苏璎,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天师?”孟千秋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眼前的林天,与他之前所见判若两人,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超越,让他这位化神大儒都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孟阁老,何事?”林天语气平淡。
孟千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拱手道:“天师久未现身,老夫甚是挂念。今日感应到天师气息,特来拜见。另外……确有一事相告。”
他顿了顿,继续道:“据边境密报,北境之外,近日有异动。疑似……黑莲教残余势力,与某些域外存在接触,似乎在图谋什么。且其活动区域,靠近一处上古遗留的‘坠星谷’,那里空间一向不稳……”
孟千秋带来这个消息,一方面是尽“护国天师”的职责,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试探之心,想看看林天对黑莲教以及域外之事的反应。
“黑莲教?域外存在?坠星谷?”林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正要寻找关于“钥匙”和其他碎片的线索,这黑莲教倒是阴魂不散,又跳了出来。那坠星谷空间不稳,或许正适合苏璎构建通道。
“我知道了。”林天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孟千秋见状,识趣地不再多问,再次拱手后,便化作白光离去。他知道,如今的林天,已非他乃至整个大炎王朝能够揣度和约束的存在了。
待孟千秋离去,林天对苏璎道:“看来,我们离开的契机,就在那坠星谷了。”
苏璎自然没有异议。
林天不再耽搁,带着苏璎,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北境上空。再一步,便已抵达了那被称为“坠星谷”的区域。
这是一片巨大的、如同被星辰砸出的峡谷,地貌奇特,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能量气息,空间壁垒确实比其它地方薄弱许多。
林天寻了一处能量相对平缓的山谷,对苏璎道:“开始吧。”
苏璎点头,盘膝坐下,双手捧着那枚月牙玉珏,口中念念有词,体内恢复了不少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玉珏顿时爆发出璀璨的月白光华,一道凝练的光柱冲天而起,没入虚空,似乎在感应、连接着遥远未知的坐标。
林天则负手立于一旁,混沌领域自然展开,笼罩方圆十丈,将外界一切干扰隔绝。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月白光柱,心神却与怀中的混沌之眼沟通着。
“可能感应到仙域方位?或者……那所谓‘母亲’的其他碎片?”
混沌之眼传来回应:“主人,通过那女娃的月华引,已模糊捕捉到广寒仙域的坐标,距离极其遥远。至于‘母亲’的其他碎片……感应依旧微弱,方向似乎不止一个,其中一道……与仙域坐标有所重叠。”
林天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广寒仙域之行,不会无聊。
就在这时,苏璎那边的月白光柱骤然稳定下来,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朦胧的、由月光构成的门户雏形!门户之后,隐隐传来更加精纯、更加浩瀚的灵气波动,以及一股清冷孤高的意境。
“前辈!通道已初步构建,但需要庞大的能量支撑才能彻底稳定并维持通行!”苏璎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消耗巨大。
林天见状,不再犹豫,抬手间,混沌源力奔涌而出,如同一条灰色长河,注入那月光门户之中!
“嗡——!”
得到混沌源力的支撑,那原本朦胧的门户瞬间变得凝实、清晰!一道稳定无比的、由月光与混沌气流交织而成的通道,正式成型!通道另一端,一片冰轮悬空、宫阙隐现的瑰丽世界景象,已然隐约可见!
广寒仙域,通道已开!
林天看了一眼这片熟悉的聊斋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对苏璎道:“走。”
说罢,他率先迈入那月光混沌通道之中。
苏璎强忍着激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短暂停留过的世界,紧随林天之后,踏入通道。
随着两人身影消失,那月光混沌通道缓缓收缩,最终彻底隐没于虚空之中。
北境坠星谷,重归寂静。
唯有那悄然波动的空间涟漪,预示着又一位此界的至强者,已踏上了通往更浩瀚天地的征途。
他的前路,是仙域,是万界,是混沌的尽头,亦是拳锋所向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