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巢内，霞光流淌的洞窟中。
王凡静坐不动，手握那枚传承玉珠，心神完全沉浸于《界空秘术》的玄奥之中。
混沌源珠内，时间以二十倍的速度悄然流逝，给了他充足的领悟空间。
《界空秘术》内容浩瀚，远超过他之前修炼的《虚空遁术》。
这不是单一的法术，而是一整套运用空间法则的完整体系，共分三重境界。
第一重“空影”，重在隐匿与感知。
练成后可完美收敛自身气息，融入周围空间，就算神仙境后期的人士，若不仔细探查也难以发觉；
同时还能大幅提升对空间波动的感应，能预先察觉空间裂缝、陷阱，甚至看破大多数隐藏身形的手段。
第二重“空痕”，主攻穿梭与切割。
能在百里范围内进行精准的空间移动，无视一般的空间阻隔；
可凝练出“空痕之刃”，切割力远胜之前的“混沌空刃”，而且消耗更少，操控起来也更为灵活。
第三重“界空”，涉及空间的构建与掌控。
能初步建立临时的小型空间通道，跨越数千里距离；
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短暂地封锁或扭曲空间，形成类似领域的压制效果。
这一重已经触及空间法则的核心，通常需要神仙境大圆满乃至神圣境的修为才能真正掌握。
王凡全身心投入到这些知识中。
他的混沌神力本就带有空间特性，加上已有《虚空遁术》的基础，以及混沌源珠的推演辅助，领悟起来进展很快。
源珠内的时间一天天过去。
王凡首先突破的是“空影”之境。
结合自己原本的隐匿技巧和对空间的敏锐感知，他很快将第一重练到小成。
此时他若静坐不动、收敛气息，就算神仙境中期的人士从旁边走过，不刻意搜索也很难发现他。
接着，他开始钻研“空痕”之境。
空间穿梭与切割，需要更精细的神魂控制和更强的神力支撑。
他一遍遍练习，借助虚空源液和池底的空间晶砂淬炼神魂与肉身。
混沌不灭金身在精纯的空间能量滋养下，稳步朝着第二重圆满迈进。
不知过了多久，王凡终于初步掌握了“空痕”之境。
心念微动，身形就可在百丈范围内随意穿梭，留下一道淡淡的银色残影。
指尖能凝聚出三尺长的“空痕之刃”，无声无息，切割空间如同裁剪纸张，威力比之前的“混沌空刃”强上许多，消耗比之前少了三成。
而他的修为，在虚空源液和此前积累的资源推动下，也水到渠成向神仙境中期迈进。
这一天，源珠空间内。
王凡悬空而坐，周身被混沌气流与银色空间能量交织形成的光茧包裹。
体内那颗在突破神仙境的能量核心——神源，正发生剧烈变化。
它从原本的混沌之色，逐渐转为混沌与银白交织，体积也膨胀了近一倍，散发出更加强大浩瀚的波动。
“破！”
他心中低喝，神源猛地一震，绽放出璀璨光芒！
更加精纯磅礴的混沌神力如江河决堤，涌向全身！
筋骨齐鸣，气血如龙，神识再次暴涨！
神仙境中期，成功突破！
几乎同时，混沌不灭金身也发出愉悦的嗡鸣，顺利踏入第二重圆满！
肉身强度再次飞跃，暗金色的皮肤下有混沌符文流转不息，隐隐透出金光，举手投足间仿佛蕴含着崩裂山海的巨力。
单凭这具肉身，他现在就足以硬扛神仙境后期修士的攻击！
王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气息流转，左眼银芒更盛，右眼暗金深邃。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神仙境中期，混沌不灭金身二重圆满，《界空秘术》前两重小成……是时候出关了。”
心念一动，他退出混沌源珠。
外界洞窟内，九色霞光依旧弥漫，时间似乎只过去了几天。
白芷正在洞口静坐护法，气息平稳，旧伤显然全愈。
感受到王凡醒来，她转过身，眼中掠过一丝惊艳。
此刻的王凡，气息更加深沉内敛，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比闭关前强了数倍，让她神仙境初期都感到心悸。
“恭喜道友修为大进。”白芷由衷说道。
“有劳白姑娘护法。”王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出低沉的雷音，“我闭关多久了？”
“外面七日。”白芷回答，“洞外没有异常，那些龙甲兽的尸体我已处理，残留气息也清除干净。”
王凡点点头，将剩下的虚空源液分出一半，装进玉瓶递给白芷：
“此物对我已大有助益，这些赠予姑娘，算是感谢帮我护法这么多。”
白芷稍作迟疑，还是接下了。
虚空源液对她来说也是珍宝，能提升空间亲和力。
“多谢道友。不知道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离开虚空山脉，返回天工城，了结一些恩怨。”
王凡眼神微冷。吴家几次三番找他麻烦，如今吴震等人虽已葬身于此，但吴家本族还在，这个梁子必须彻底解决。
而且，他需要从天工城获取关于青岚大陆的确切消息，等筹集远行所需的资源。
“白姑娘有何打算？”
“我要回听雪楼复命。此次任务虽未亲手取得虚空源液，但得道友馈赠，也算圆满。”
白芷取出一枚雪花令牌递给王凡，
“这是我听雪楼的听雪令，有此令牌可在流璃大陆任何听雪楼获取情报或寻求帮助——当然，需支付相应报酬。
道友日后若需打听青岚大陆的消息，或寻人寻物，或许用得上。”
王凡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听雪”，背面是“客卿”二字。
显然，白芷给了他一个客卿身份，这比单纯的情报交易关系更进一步。
“多谢。”王凡收下令牌，“那我们便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祝道友早日达成所愿，登临青岚。”
白芷盈盈一礼，转身先行离开了洞窟。
王凡目送她离去，随后将洞窟内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
他把那尊白玉狐狸雕像也小心收起，这或许是日后寻找白璃的重要信物。
一切妥当后，他走出洞窟，重新来到那片晶簇森林。
心念微动，施展《界空秘术》第一重“空影”，身形瞬间变得模糊，气息近乎完全消失，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间背景。
即便有修士从旁经过，也很难察觉。
他按照古图原路返回，穿过镜壁，进入空间夹层通道。
突破后速度更快，加上对通道更加熟悉，只用了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回到了入口处的岩缝。
走出岩缝，外界正是中午。
阳光透过紊乱的空间能量，洒下斑驳光影。
王凡没有停留，辨认天工城的方向，直接施展“空痕”之境中的空间穿梭！
只见他一步迈出，身形微微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百里之外！
再一步，又是百里！这不是飞行，而是短距离的空间跳跃！
虽然每次跳跃后需要极其短暂的回气，且消耗不小，但速度远超普通神仙境修士的遁光！
短短半个时辰，他便穿越了危险重重的虚空山脉外围，来到了碎星谷附近。
他没有直接前往天工城，而是在碎星谷外围一处隐蔽山崖停下。
突破神仙境中期后，他的混沌神识在正常环境下足以覆盖方圆几万里！
即便在虚空山脉边缘受到压制，也能轻松覆盖千里范围。
神识扫过，碎星谷外仍有不少人士活动，但比之前少了些，显然吴震等人的失踪以及虚空蜥、龙甲兽的异动，让许多冒险者打了退堂鼓。
谷内那处虚空石矿脉附近，还有几股势力在对峙，但冲突似乎暂时平息，各自占据一块区域开采。
王凡重点关注天工城方向。很快，他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天工城内，吴家府邸气氛凝重。
家主吴镇海脸色铁青，坐在议事厅主位。下方几位长老神情忐忑。
“大长老的魂灯……灭了。”一名负责看守魂灯的长老涩声道，
“与他同去的两位客卿长老，以及七名精锐子弟的魂灯，也在同一时间熄灭。”
厅内一片死寂。吴震是吴家第一高手，神仙境后期，他的陨落对吴家是致命打击。
“查！到底是谁干的？！”吴镇海怒吼，
“是不是赵家？还是散修联盟？或者……是那个抢了古图的小子？”
“家主，根据碎星谷那边传回的消息，大长老他们最后是追着那小子进入了一片空间乱流带……之后便再没出来。
而赵家和散修联盟的人，当时都在矿脉附近，并无异动。”另一名长老汇报道。
“又是那小子！”吴镇海眼中杀机爆闪，
“传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查此人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收缩家族产业，加强戒备，防止赵家趁火打劫！”
“是！”
与此同时，赵家府邸却是另一番景象。
家主赵元山面带喜色，与几位心腹商议。
“吴震陨落，吴家实力大损，正是我赵家吞并其产业、独霸天工城市场的良好机会！”
“家主，需小心吴家狗急跳墙，也要提防其他势力插手。”
“哼，吴家如今自顾不暇。至于其他势力……散修联盟内部纷争，万宝阁只做生意，城主府保持中立。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大局可定！
传令，暗中收购吴家抛售的产业，挖走他们的客卿和工匠，同时派人盯紧吴家核心成员，一旦他们离城……你们明白该怎么做。”
“明白！”
王凡的神识“听”着这些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狗咬狗，一嘴毛。不过，他可没打算让赵家轻易得逞。
他继续以神识扫描全城，很快锁定了几处目标：
吴家最重要的炼器工坊“地火院”、存放珍贵材料的“百宝库”、以及吴镇海经常出入的私人修炼密室。
“先从地火院开始。”王凡心中定计。
吴家多次招惹他，更是泄露古图消息引来幽影会，此仇必报。
而且，吴家积累数百年的炼器材料和财富，正是他前往青岚大陆所需。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到夜幕降临。
子时，天工城大部分区域沉寂下来，唯有少数地方灯火通明。
地火院位于城西，占地广阔，院内引动地下火脉，
设有数十座炼器炉，是吴家最重要的产业之一。
夜间有护卫巡逻，院内更有阵法守护，寻常修士很难悄无声息潜入。
对于掌握《界空秘术》的王凡来说，这些防御形同虚设。
他隐身于地火院外一条暗巷阴影中，“空影”之境施展，身形气息彻底消失。
神识仔细扫描院内阵法，很快找到几处能量流转的细微间隙。
“空痕——穿梭！”
心念一动，身形如同水银般融入空间，下一刻出现在地火院内部，一座巨大的炼器炉旁。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阵法毫无反应。
院内巡逻的护卫只是神人境修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王凡如同幽灵般在院内穿梭，凭借强大神识，很快找到材料仓库和成品库房。
库房大门有禁制，但对掌握了“空痕之刃”的他来说，破解不难。
他凝出一缕细微的空痕之刃，如同最灵巧的钥匙，插入禁制节点轻轻一划，禁制光芒闪烁几下便悄然熄灭。
推开库房大门，里面堆积如山的各种矿石、金属锭、半成品法器映入眼帘，宝光四溢。
王凡毫不客气，挥手间，混沌神力化作无形大手，将库房内所有值钱的材料、成品、半成品，连同几个上了锁的玉匣，尽数收入储物戒中。
不到一炷香时间，地火院数百年积累的材料被洗劫一空。
王凡如法炮制，又潜入了百宝库。
这里是吴家存放历代收藏的珍稀材料、灵药、功法玉简的地方，防卫更加森严，甚至有自动触发的攻击禁制。
但在“空影”隐匿和“空痕”穿梭面前，这些禁制如同虚设。
王凡如同进入自家后院，将库内宝物扫荡了七成，留下次品和伪装，制造出内部监守自盗的假象。
最后，他来到吴镇海的私人修炼密室。
密室位于吴家府邸深处，隐藏在地下，入口极其隐蔽，有强大的隔绝和防御阵法。
王凡没有强行破阵，而是利用“空痕”之境的空间穿梭能力，直接从阵法能量覆盖范围外，进入密室内部。
密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玉床，一个蒲团，一个书架。
但王凡一眼就看到书架上方悬挂的一幅古画。
古画描绘的是一片云雾缭绕的仙山，山巅有一座宫殿，宫殿匾额上写着三个古字——“飞仙阁”。
画作本身灵气盎然，显然是一件法宝，更重要的是，画中隐含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王凡怀中白璃令牌微微发热的波动！
“这画……”王凡将它取下，仔细感应。
画中似乎封印着某种信息或坐标，与他手中的令牌隐隐呼应。
他来不及仔细研究，将古画收起。
随后检查书架，找到几枚记载着吴家功法《炎煞真诀》和炼器秘术玉简，以及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玉盒。
打开玉盒，里面是一枚赤红如血、龙眼大小、散发着恐怖热力的珠子——地心火莲的莲子！
这可是淬炼火系体质、炼制高阶火系法宝的圣药，价值连城。
王凡将所有东西收好，不留一丝痕迹，悄然离开吴家府邸。
整个过程不到两个时辰，天工城第一炼器世家吴家的宝库和家主密室，被洗劫一空。
而这一切，吴家上下竟无人察觉。
王凡没有立刻离开天工城。
他来到城东一处偏僻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布下隔绝禁制。
他首先取出那幅古画，仔细研究。
以混沌神识探查，发现画中果然隐藏着一道隐秘的神念印记和空间坐标。
印记的波动，与他手中令牌上的气息同源，但更加古老微弱。
而空间坐标指向的方位，赫然是青岚大陆的某个特定区域！
“看来，吴家祖上可能与白璃有些渊源，或者偶然得到了这幅画。
这画，或许是白璃早年游历时留下的一处标记或考验？”
王凡猜测。他将古画小心收起，这可能是前往青岚大陆后，寻找白璃的重要线索。
接着，他开始清点此次收获。
从地火院和百宝库得来的各种炼器材料、成品法宝、灵药、功法玉简，总价值难以估量，至少相当于数千万下品神晶！
其中不乏一些琉璃大陆罕见的稀有金属和宝石。
吴震等人的储物袋中，也有大量神晶、丹药、符箓，以及那柄“血煞破阵锥”。
加上地心火莲子和《炎煞真诀》等玉简。
一夜间，王凡的身家暴涨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这些资源，足够他修炼到神圣境，甚至冲击神君境都有可能。
“是时候离开琉璃大陆了。”王凡望向西方，那是青岚大陆的方向。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要做两件事：
一，将吴家彻底搅乱，让他们无暇他顾；
二，从天工城官方或听雪楼那里，获取更精确的跨大陆信息，以及青岚大陆的基本情况。
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炎煞真诀》的部分精要和吴家几处秘密产业的位置烙印其中，然后又复制了几份。
天亮后，王凡变换容貌气息，以普通修士的身份，将这些玉简通过不同渠道，
“无意”中泄露给了赵家、散修联盟、以及天工城几个与吴家有仇怨的家族。
做完这些，他来到城中的听雪楼分部。
出示白芷给的客卿令牌后，他受到了热情接待。
支付了神晶后，他得到了关于青岚大陆的详细情报，以及琉璃大陆通往其他大陆的空间节点分布图。
情报显示，青岚大陆位于流璃大陆西北方向，中间相隔无尽海洋和数片危险星域，即便是神仙境，依靠普通飞行也需要数年时间。
最稳妥的方式，是通过大陆间的“远古星空走廊”或“跨界传送阵”。
远古星空走廊是天然形成的空间通道，但入口隐秘，通道内常有星空巨兽和空间乱流；
跨界传送阵则掌握在极少数顶级势力手中，使用代价高昂，且需要特殊权限。
王凡手中的《界空秘术》第三重“界空”，修炼到最高深处，可自行构建临时空间通道，跨越大陆。
但这需要至少神圣境后期乃至大圆满的修为，以及对空间法则更深的理解。目前他还做不到。
“看来，需要先前往琉璃大陆西部的天星城，那里是琉璃大陆的几处远古星空走廊入口。
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前往青岚大陆的机会。”王凡心里说道。
他离开听雪楼，回到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天工城果然风起云涌。
先是吴家发现宝库被盗，家主密室被洗劫，震怒之下内部清查，人心惶惶。
接着，赵家等势力得到了“神秘人”提供的玉简，开始对吴家的产业发起精准打击。
吴家内外交困，产业缩水，客卿逃离，短短数日便从一流家族跌落，只能苦苦支撑。
王凡冷眼旁观，见吴家已不足为患，便不再关注。
这一天，他正在房中参悟《界空秘术》，忽然心有所感，取出令牌。
令牌微微发热，散发出一缕柔和的九色霞光，在空气中凝聚成一行小字：
“小家伙，进步神速。青岚之途艰险，还望慎行。
此令可助你感应‘飞仙古画’所在，持画至天星城‘观星台’，或有机缘。珍重。——白璃”
字迹维持了三息，缓缓消散。
王凡握紧令牌，心中温暖。
白璃虽在遥远的青岚，却一直关注着他，并在他需要时给予指引。
“飞仙古画……观星台……”他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是时候出发了。
他退掉客房，悄悄离开天工城。
出城后，他恢复本来面貌，望向西方。
心念一动，“空痕”之境施展，一步百里，朝着流璃大陆西部，天星城方向，踏空而去。
身后，天工城的喧嚣渐渐远离。
前方，是更加浩瀚的天地，是更强的挑战，也是更接近那个人的征程。
神仙境中期的王凡，正式踏上了前往青岚大陆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