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即将到来，可利兹城的空气却愈发滚烫。
第二天一早，埃兰路外的风还透着寒意，但球迷商店已经排起了队伍。有人为了买新出的限量纪念围巾，有人只是想看看那张被贴在橱窗里的大图——
利兹联 vs 国际米兰，欧冠八强对决。
封面是一道雪白的埃兰路弧线对峙着一团蓝黑的暗影，标题只有一句话：
“他们来了。”
店里循环播放着国际米兰与比利亚雷亚尔的比赛录像，还有陈子川封堵阿贾克斯射门的集锦。几个年轻人凑在一块，小声议论着：
“阿德里亚诺真就那种冲起来停不住的类型？”
“停不住就更好。撞上维迪奇和子川的防线看他怎么停。”一个戴着贝克福德球衣的小子笑道。
另一个补了一句：“菲戈也老了，孙续洋能把他直接赶下边路。”
他们说话的语气轻松得像是提前知道比赛剧本，可远处的一位老球迷却靠着栏杆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嘀咕：
“国米不是那么好打的。我们太年轻了，有些时候……经验也能压住冲劲。”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头发还染着红的大学生立刻接口：
“那也要看经验有没有腿。国际米兰能跟得上我们整场90分钟逼抢？能断下我们传三角？他们老家伙一多，脚就得慢一步。”
两种情绪，在同一座城市里碰撞——
一个是轻狂、一个是担忧；
一个是“我们无所不能”，一个是“我们别太自信”。
利兹联的不败，像是一把被灌满了汽油的火种，在这个春天燃得格外旺。
电视机里，英格兰的老熟人——阿兰·汉森坐在bbc的夜间专栏节目里，盯着战术板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利兹联让我想起90年代末的曼联——年轻、疯狂、脚下不讲道理。”
他顿了顿，像是刻意让每个词落在观众心里：
“但我更担心他们像94年的纽卡斯尔——热血、有天赋，但不够冷静。”
“国际米兰是什么球队？他们踢得不美观，他们压得不紧迫，但他们从不乱。他们会等你犯错，然后一脚让你回家。”
主持人问他看好谁。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说：
“如果利兹联能先在主场赢球……那我就押他们进四强。”
而在米兰，《米兰体育报》的体育副刊头条则是一张极具挑衅意味的画面——
孙续洋的封堵镜头与菲戈的停球瞬间并排放置，标题写得毫不客气：
“中国男孩 vs 中国男孩，金球先生vs金球先生。”
文中说：
“利兹联的防线年轻得几乎冒险。他们仰仗跑动、激情与那点快节奏，但菲戈呢？菲戈早在孙续洋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就在欧洲之巅了。”
而在菲乌米奇诺机场，国际米兰的几位球员正在候机准备飞往利兹。
有记者追上阿德里亚诺问：“你听说了利兹联球迷怎么说你吗？”
阿德里亚诺没停步，耳机挂在脖子上，只是咧嘴一笑，耸耸肩：
“我听说他们说我撞不动那个中国中卫带领的防线……那我只能亲自撞一次看看了。”
他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有人说：“他们以为欧冠八强是童话剧呢。”
曼奇尼戴着墨镜走得最前，被问到“会不会担心利兹联不败的节奏”，他停了下来。
只说了一句：
“他们是一支年轻的球队，通常年轻的球队都不擅长第二回合。”
傍晚，埃兰路球场的训练草皮被最后一次修整。
贝尼特斯带着全队进行了一场不对外公开的分组训练。
他的要求极其严苛，甚至一度因为米尔纳在切换边路时传球慢了一拍而怒吼出声。
而在看台另一端，秦川背着手默默看着。
维多利亚站在他身旁，轻声说：“国际米兰的行程出了，明晚他们七点半到达，踩场训练十分钟，拒绝接受采访。”
秦川淡淡一笑：“怕的就这样。”
他目光掠过草地，落在正全速冲刺的孙续洋身上：
“他们好像没和我们比赛过。”
天色彻底暗下来。灯光从四角照进场地。
利兹联的城，正在悄悄把刀拔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