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节日,很多都包含着特殊的意义。
一般在放牧间隙的时候,附近的牧民聚集起来之后,要么是交换牲畜货物,要么是相亲。
哪怕是赛马节之类的节日,都有这方面的相亲作用。
这也是草原上的无奈,要是在放牧的时候,一户牧民,最近的邻居有可能在几公里之外,甚至十几公里外,这还怎么让适龄男女认识?
只能趁着节日,顺带着一起办了。
白璃只是去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集会,顿时紧张的不得了。
草原上的集会不外乎就几种娱乐,赛马、射箭、跳舞、唱歌、喝酒、吃肉,可这些,白璃一样都不感兴趣。
骑马她倒是挺喜欢,可她不喜欢快的,就喜欢慢悠悠的被马带着乱走一气。
不过她给自己的衣橱里添了件蒙古袍子,穿是不可能穿的,但是女人买衣服,真不见得是想要穿,更多的是衣橱里缺了这么件袍子。
白璃更喜欢跟着陈泽,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悠哉悠哉的骑马,她并不喜欢纵马飞奔的感觉,而是喜欢习习凉风送来的阵阵花香。
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才是白璃最为倾心的所在。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几天她都穿着长靴,天气也比较热,脚捂的厉害。
上车之后,就偷偷藏自己的靴子,然后洗脚,还不忘闻一闻,臭不臭。
她可是经历过,陈泽被她一脚差点干吐了的尴尬场面。
“梨子,靴子藏着会越来越臭。”
陈泽见白璃用一个大马甲袋将靴子套进去,像是松鼠藏坚果似的,往车上的角落塞的样子,就不免好笑。
回头的那一刻,白璃脸上的紧张和慌乱,出卖了她的内心,陈泽有点看不下去道:“挂在车外吧,干了自然清爽一些。”
“你不早说!”
白璃气鼓鼓的,虽没有生气,可她知道陈泽已经看了她两天的笑话。
随后才将靴子,用绳子,挂在车窗外,见陈泽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旅行要差不多结束了,这是她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次长途旅行。
而且还是和心爱的人,自然不愿意就此结束。
可她也知道,自己请的假快结束了。
向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哪怕毕业证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她内心还是对向俐有着天然的恐惧,不想被向教授用死亡凝视瞪着。
这是车队在草原上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出草原了。
在篝火边上,跳动的火焰,带着金红的火星子,朝着天空高处飘去,白璃靠在陈泽的怀里,披着一条毯子,目光却落在繁星点缀的天空,嘴唇轻启,赞叹着:“太美了,好多年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早些年,夜空还是非常干净的。
夏天纳凉的时候,小孩子还会好奇的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思绪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呆呆的凝望着。
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却有太多的故事,让小孩子也向往星空之上的盛景。
“以后每年都来。”
陈泽也喜欢,不过他喜欢的是辽阔的大地,还有仿佛振翅就能高飞的蓝天,仿佛能在不知不觉之间抚慰自己的内心。
人在城市中,在利益权衡之下,在人心浮动之间,很多时候确实不能慷慨激昂的面对所有事情。
得妥协。
得权衡。
甚至得退让。
哪怕权力中心的大人物也需要如此考量,更何况陈泽这只大个的蚂蚁?
至少在那些大人物眼里,陈泽确实如此。
没有长成的参天大树,不过是一棵树苗而已。
白璃将身子往陈泽的怀里缩了缩,感觉到彼此依偎的温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却也知道虽是普通的一句承诺,却很难实现。
哪怕陈泽愿意花费这些时间陪她,她也舍不得让陈泽为难。
陈泽很忙,哪怕是最简单的学业,陈泽的工作学习的强度,也不是白璃能承受的。
真要是和陈泽一样的学习强度,在学校里玩命的学习,白璃觉得自己会疯掉。可正是这样的努力,却让陈泽给白璃撑起了一片天。
在刚认识陈泽的时候,她还以为陈泽是靠着家里的富足,才有了享受生活的资本。
可随着她和陈泽的了解加深,逐渐的融入到了陈家,她才发现,陈泽是靠着自己,才有了这片头顶的天空,他的优秀,无人能及。
她只想着此刻的天地之间,有她和陈泽,就足够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陈泽的决心,或者是习惯,一个电话给助理,在锡林格勒草原上,租赁了一片一万亩的草场。
因为便宜,实在太便宜了。
在草原上睡帐篷,确实非常有感觉,至少鼻尖能嗅到青草的清新,不知名野花的香气,感觉人在这天地之中,被融入其中似的。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一夜的寒冷。
白璃睁开眼的时候,听到帐篷外陈泽声音,顿时安心的闭上眼睛。
年轻的贪睡,在她这个年纪,是难以抗拒的享受。
陈泽接到了来自父母的电话,确切的说,是陈绍华的来电。
对于大儿子,陈绍华虽然表面上态度冷漠,可也在着急。
他可不希望陈潭真的沉潭了,作死都没有个限度,总有一天家里会护不住他。
同时,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哪怕抛去能力,就长相也有六七分相似,陈绍华也没办法真正的放弃陈潭。
陈潭是自己的血脉,也是生命的延续。
他做不到虎毒食子的程度,最多就是圈养。
在富豪圈,这种事很常见。
有些孩子,从小就让父母闹心,长大了,也没办法管教,是父母一辈子的讨债鬼。
改,是绝对改不好的。
只能给足了钱,让他们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
再说了,陈潭不成器,毕竟陈潭有儿子了,大孙子也不至于变成陈潭一样的狗东西吧?
他陈绍华的基因,五五开,能开出废物般的陈潭,也能开出天才般的陈泽。
气运铁定在陈家。
忽然听到陈潭想要从公司的基层做起,他在高兴之余,却是各种负面情绪侵袭而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陈潭学好了,而是这狗东西想要争家产。
陈泽虽然一直表现的对家产不感兴趣,可陈家的钱太多了,财帛动人心,免不了有一天,他想了呢?
更何况,陈泽才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思难以琢磨。
换个人,陈绍华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说不定可以借着继承人的争夺,把两个儿子的能力都锻炼出来。
可陈泽?
大儿子陈潭一点胜算都没有。
就他那狗脑子,陈绍华不知道大儿子会被小儿子欺负成什么样子?
尤其是听到陈潭说,他和陈泽沟通过。
可万一陈泽玩他大哥呢?
他不想放心,必须给小儿子打电话,问清楚:“小泽,你大哥说他想去集团的建筑公司,从工地干起来,这事和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