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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江国,琵琶湖西南岸,一处远离烽火主道的贫寒町落。暮色如倾泻的墨汁,将简陋的屋敷与杂木林染成一片混沌。武藏与阿椿临时赁下的那间小屋,柴扉虚掩,窗纸透出一点昏黄的豆灯之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夜色吞没。

屋内,土间灶膛里的余火将熄未熄,散着微弱的暖意和柴草燃尽后的焦糊气。阿椿蹲在灶前,用木勺将陶釜中刚煮好的麦饭仔细地捞起,盛入一只粗陶大碗,饭粒略显干硬,却已是这乱世中难得的饱足。她将这只堆得尖尖的饭碗,默默推到盘腿坐在草席上的武藏面前。

“吃吧。”她的声音带着操劳后的疲惫,却并无怨怼。

她自己则取过一只缺口的小碗,舀了釜底稀薄的米汤,又掰了小半块麦麸饼进去,搅和成稀糊,这便是她与千熊丸的晚食了。千熊丸乖巧地坐在一旁,小口啜饮着汤水,眼睛却不时瞟向武田信玄面前那碗实实在在的麦饭。

阿椿瞥见,无声地叹了口气,用勺子从自己碗底捞出几粒沉底的米粒,拨到千熊丸碗里:“快吃,吃完有事让你做。”

孩子眼睛一亮,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武藏接过饭碗,也不多言,抓起筷子便大口扒拉起来,咀嚼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响亮。他吃得专注,仿佛眼前只有这一餐一饭。

待武藏碗底将空,阿椿自己也匆匆喝完了那碗清汤寡水。她起身,从墙角一堆待缝补的衣物里翻检出一件武藏磨破了肩头的裈(下着裤),又找出一件千熊丸的、袖口绽线的小袖,塞到孩子手里:“去,到井边,趁着天没黑透,把这件和你自己的贴身衣物搓洗了。仔细些,莫要糟蹋了皂角。”

千熊丸接过衣物,懂事地点点头,捧着木盆,推开门,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屋里只剩下武藏咀嚼的最后声响和阿椿穿针引线的细微动静。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凝滞,只有灯芯燃烧时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良久,阿椿咬断线头,将补好的裈叠放在一旁,却没有立刻拿起下一件。她抬起眼,目光落在武藏那张被风霜刻满痕迹、此刻因饱食而略显松弛的脸上,声音低低地,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开了口:

“哎,当家的……我思前想后,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柳生新左卫门様……他如今毕竟是活出了人样,在京都那位殿下跟前当差。咱们当年……那般行事,终究是亏了心。我想着,是不是……该去寻他赔个不是?”

武藏正端起水碗灌水,闻言动作一顿,水珠顺着胡茬滴落。他放下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粗声反问:“赔罪?赔甚么罪?当年要不是你当机立断,难道真要守着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柳生大少爷,眼睁睁看着他把他那点家底,连同你这间破屋子,都败在他那些虚头巴脑的‘玻璃’、‘石碱’上?” 他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屑,“老子可是听你说过,他为了烧那劳什子琉璃,恨不得把后山的柴火都砍光!这等败家行径,赶他出门,有什么错?”

阿椿听他语气不善,心下有些发慌,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嫌贫爱富要回头去巴结他!只是……只是这世道,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冤家。况且……”她偷眼觑着武藏的脸色,声音更低了,“咱们如今这光景,带着千熊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一身本事,总不能一直在这乡野地方,靠着给我扛活、偶尔替町组应个急役混日子吧?”

武藏盯着她,那双惯于洞察先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危险的意味:“婆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瞧着那柳生如今发达了,心里头……又活泛了?”

阿椿被他这话刺得脸色一白,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盈满了委屈的泪光:“你!你浑说什么!我阿椿是那样的人吗?我若真是那等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的性子,当初何必跟你这个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的浪人走?我若只图钱财,当初又怎会容你把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带回来,还省下口粮给他吃?”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着,“我……我只是想着,给你,给这个家,谋个稍微安稳点的出路!这也有错吗?”

武藏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沉默片刻,伸手用力揉了揉脸,粗粝的手掌摩擦出沙沙声,仿佛要将烦躁抹去。他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温柔的感慨:

“嗯……这话倒是不假。你这婆娘,心肠是软的。” 他目光转向门外千熊丸消失的方向,“要不是你,这傻小子,早饿死在伏见城的哪个犄角旮旯了。”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阿椿,眼神变得深邃而冷静,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所以,你是盘算着,让老子我去投靠柳生?借着这点……嗯,旧情?”

阿椿见他已经挑明,便也不再遮掩,用力点了点头,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是这么想的!柳生那个人,你是知道的,面皮薄,重名声,念旧情。咱们当年虽……虽做得绝了些,可终究没有真的害他性命。如今咱们低个头,服个软,把过错都揽到我这妇人身上,你就说是受了我的蛊惑……他如今是大人物了,总要讲究个气量。说不定……说不定他看在你一身武艺的份上,真能把你收在身边,哪怕做个旗本、与力,也好过现在这般朝不保夕啊!”

武藏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嗒嗒声。直到阿椿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才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混合着嘲弄和清醒的苦笑。

“婆娘啊婆娘,”他摇着头,声音沙哑,“你把事情想得太轻巧了。”

“柳生?”武藏嗤笑一声,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遥远的、权力漩涡中心的京都,“他如今是羽柴中纳言殿下跟前的小姓头!那是何等身份?天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给他当牛做马,替他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累活,就为了攀上他这根高枝?”

他转回头,盯着阿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算他还是当年那个面皮薄、心肠软的柳生新左卫门,如今他身边,也早就围满了抢着替他‘不要面皮’的人了。 咱们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情’,在他眼里,恐怕早就轻飘飘的,连个屁都不如了。”

“咱们现在凑上去,不是去攀高枝,是去自取其辱,是去给那些想巴结他的人,递上一把能往他心窝子里捅的刀!”

话音落下,小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柴扉发出吱呀的轻响,仿佛在应和着武藏这冰冷而残酷的断言。阿椿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变得如同窗纸一般苍白。

阿椿张了张嘴,还想再分辩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屋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豆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两人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就在这时,柴扉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拍打声,以及千熊丸带着些许寒气的呼唤:“娘,我洗好了。”

这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阿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千熊丸端着木盆站在外面,小脸冻得通红,双手也因为浸了冷水而有些发僵。

“快进来,用点热水擦擦。”阿椿侧身让孩子进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转身从灶上温着的小锅里舀出半瓢热水,兑进盆里。

千熊丸听话地蹲在土间,就着温水搓洗冻僵的手。武藏依旧坐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在咀嚼着自己刚才那番话带来的沉重,又像是在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一阵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夏日骤雨般敲打着町场冰冷的土地,中间还夹杂着铠甲叶片摩擦的“咔嚓”声和金属撞击的轻鸣。这声音来得极快,瞬间打破了黄昏的宁静,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

武藏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他像一头被惊动的猎豹般弹身而起,一把抄起靠在墙边的长刀!同时,他另一只手迅捷无比地“噗”一声吹熄了案上的油灯!小屋瞬间陷入黑暗。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对惊惶望过来的阿椿和千熊丸厉声喝道。

黑暗中,三人屏息凝神。武藏悄无声息地挪到唯一的窗户旁,借着窗纸上破洞向外窥视。

只见昏暗的暮色下,一队约莫三十余骑的精锐骑兵,正沿着町场中央的土路疾驰而过。队伍前方,两杆高大的“金瓢箪”马印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正是丰臣氏直臣大将的标志!而在这对金瓢箪之后,赫然是一面更加醒目的“二字金旗印”,旗上以浓墨写着两个气势磅礴的大字——“羽柴”!

骑兵们盔甲鲜明,刀枪映着天际最后一丝微光,散发出冷冽的寒意。为首一将,身披华丽的胴丸具足,外罩一件阵羽织,羽织上赫然印着鹰之羽 的纹样!他头戴一顶造型狰狞的黒漆涂牛首形兜,面具下的目光如电,扫过道路两旁低矮的屋舍。

武藏死死盯着那鹰羽纹和牛首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地喃喃低语:“浅野…弹正少弼幸长?他…他不是跟着他老爹浅野长政样,在甲斐府中闭门不出吗?怎么…怎么会打着羽柴中纳言的旗印出现在这里?还是全军装束…这架势,怕是带了不下六千兵马…这是要连夜开赴前线?甲州征伐时,浅野家不是一直紧守门户,未曾表态吗?怎的如今……”

他的低语被一阵更近的脚步声打断。只见队伍后方,一骑轻装骑士快速奔至那牛首兜大将马侧,低声禀报了什么。那大将——浅野幸长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另一小队约十人左右的骑马武士,从町场的另一个方向轻驰而来,为首的骑士勒马停在了浅野幸长的队伍旁边。此人未着沉重铠甲,只穿便于行动的肩衣袴,外罩阵羽织,腰佩双刀,身形矫健。虽然光线昏暗,但武藏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柳生新左卫门!

柳生端坐马上,对着浅野幸长遥遥拱手,声音清朗,在这寂静的黄昏中格外清晰:“浅野大人一路辛苦!殿下已在淀城备下酒食,为大人接风洗尘。”

浅野幸长在牛首兜下微微还礼,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武将特有的铿锵之力:“有劳柳生头前引路。幸长奉命而来,不敢耽搁,这便继续赶路,早一刻抵达淀城,早一刻为殿下分忧!”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柳生新左卫门便调转马头,引领着浅野幸长的骑兵队,毫不停留地穿过町场,马蹄声再次如雷鸣般响起,迅速远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土腥味与马汗气息。

直到那队人马彻底消失在暮色笼罩的道路尽头,武藏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身体放松下来。他重新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再次照亮了小屋。

阿椿惊魂未定地拉着千熊丸从角落里走出来,脸色依旧苍白。她看着武藏凝重的神色,忍不住小声问道:“当…当家的,刚才那些是…?”

武藏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望着骑兵消失的方向,目光复杂。半晌,他才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嘲讽和释然的古怪表情,用下巴朝外面努了努:

“喏,婆娘,看清楚了吧?”

阿椿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只有空荡荡的、被马蹄践踏得一片狼藉的土路。

武藏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直白:

“刚才过去的那队人马,打头的,是如今羽柴中纳言麾下响当当的大将,浅野弹正少弼幸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阿椿那双依旧困惑的眼睛上,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让她如遭雷击的名字:

“而刚才…跟那位浅野大人说话,给他引路的那个年轻人…”

“就是柳生新左卫门。”

“——你那个‘面皮薄、心肠软’,还指望着能去攀点旧情的前夫。”

阿椿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武藏那句冰冷的话,和刚才惊鸿一瞥间,那个端坐马上、与威风凛凛的大将从容交谈、浑身散发着与记忆中那个落魄浪人截然不同的、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疏离感的年轻武士的身影。

千熊丸看着母亲骤然失色的脸,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武藏不再看她,转身抓起自己的长刀,重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屋内那盏重新燃起的豆灯,火苗依旧不安地跳动着,映照着阿椿失魂落魄的脸,和这间重归寂静、却已物是人非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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