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0日晚,克利夫兰速贷球馆。
新赛季揭幕战的气氛有些微妙——既充满期待,又裹挟着未散的遗憾。球馆上空悬挂的2011、2012年冠军旗帜依然闪亮,但所有人心知肚明,缺了那面本该在四个月前升起的2013年旗帜。
对手芝加哥公牛带来了今晚最大的话题:德里克·罗斯回来了。经历了整整一个赛季的膝盖康复,这位2011年的mVp重新站上赛场,赛前采访时他说“感觉像第一次打球”,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今晚的重点,”迈克·布登霍尔泽在更衣室白板上画着圈,“不是罗斯个人得多少分,是他能不能带动全队。我们要让他每一次突破都付出代价,逼迫他传球。”
李特靠在衣柜前补充道:“吉米·巴特勒去年进步很大,但还不够稳定。诺阿的进攻可以放两步。我们的策略很简单:收缩内线,轮转要快,逼他们在外线做决定。”
“至于进攻,”布登霍尔泽拍了拍手,“把球动起来!我们夏天的训练是为了什么?多一次传球,多一个空位机会。凯里,你和李特交叉掩护后的选择要果断。大卫,高位策应后顺下要坚决。”
开场跳球,米利西奇输给了乔金·诺阿,米利西奇毫不在意,落地后立刻退防,长臂已经张开。
罗斯第一次持球推进,速贷球馆响起了复杂的声浪:有欢迎,有嘘声,更多的是好奇。挡拆后换位到李特,两人对上眼神时,罗斯明显顿了一下。
“欢迎回来,德里克。”李特微笑着说,同时右手已经探向运球路线。
罗斯一个变向加速,但李特跟上了第一步。罗斯急停,想用招牌的后撤步跳投,李特的长臂已经封到眼前。球弹框而出,大卫·李收下篮板。
“防得漂亮!”替补席上的阿泰斯特吼了一声,手里毛巾甩得飞起。
骑士的第一次进攻展示了夏天的成果:欧文弧顶持球,李特从底角借米利西奇掩护上提,接球瞬间布泽尔换防稍慢,李特直接击地传给顺下的大卫·李,后者轻松放篮得手。
0比2。简单,高效。
公牛很快还以颜色:布泽尔在左侧低位要球,背打大卫·李,整个夏天布泽尔显然没闲着,手感柔和得不像个内线糙汉。
“我的错!”大卫·李举手示意。
“没事,下次贴紧点,”李特跑过时拍了拍他的背,“他再进这种球我请你吃饭。”
比赛前六分钟成了布泽尔的个人秀:中投、勾手、甚至罕见地命中一记三分线内一步的长两分。首节过半,布泽尔已经拿下12分,公牛18比14领先。
布登霍尔泽叫了暂停。
“计划有点变动,”他拿着战术板,“布泽尔今天手感热得发烫,我们不能让他继续这么玩。大卫,下次他接球前就上身体,别让他舒服转身。达科,适当放掉诺阿过来协防——诺阿要是能在外面投死我们,我认了。”
李特擦着汗补充:“进攻端多打挡拆,把布泽尔拉出来。他防守端要是消耗大了,进攻端自然会软。”
重新上场后,调整立竿见影。大卫·李开始用胸脯顶着布泽尔的下盘,每次接球都像在摔跤。布泽尔下一个翻身跳投在干扰下偏出,米利西奇抓下篮板。
骑士推反击,欧文中路疾进,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给到跟进的李特。李特没停球,直接往左侧底角一甩——那里站着不知什么时候落位的贾瑞特·杰克。杰克接球就投,三分空心入网。
18比17。
“好传球!”杰克回防时指了指李特。
“你跑位更漂亮。”李特笑笑。
首节最后三分钟,布登霍尔泽开始轮换:阿泰斯特替下李特,雷·阿伦替下杰克,特里斯坦·汤普森替下米利西奇。这套替补阵容的防守强度反而上来了。
阿泰斯特上来就给了吉米·巴特勒一个下马威——巴特勒想背打,被阿泰斯特顶得完全进不去,转身时差点走步,勉强传球被雷·阿伦伸手捅出边线。
“年轻人,”阿泰斯特咧嘴笑,“欢迎来NbA。”
公牛进攻受阻,骑士的反击打得风生水起。雷·阿伦接传球命中追身三分,下一回合又抢断罗斯的横传球,助攻欧文快攻上篮。首节结束,骑士反超为28比24。
第二节初段,李特带着卡特、阿伦、阿泰斯特和汤普森的阵容出战。
这套阵容的化学反应好得惊人。卡特仿佛回到了2001年,第一次接球就在右侧四十五度颜射巴特勒,三分命中。下一个回合,李特突破吸引包夹,分给底角的阿伦,再中一记三分。
34比24,公牛被迫叫停。
解说席上笑开了花:“文斯·卡特今晚吃错药了?”
“关键是你看他的跑位——完全不用思考,李特球到的时候他刚好人到。这就是老将的默契。”
罗斯试图带队追分,但他的节奏明显生疏。一次突破分球被李特预判,直接断下;一次急停跳投在阿泰斯特干扰下三不沾;最尴尬的是第二节中段,他想用一个背后运球过掉李特,球直接砸在自己脚上弹出边线。
速贷球馆响起善意的哄笑。罗斯摇摇头,自己也笑了——那种“我真服了”的苦笑。
半场结束前两分钟,李特重新登场,此时骑士已经领先15分。他的第一次触球就送出妙传:假装突破吸引三人收缩,一记击地从人缝中传给顺下的大卫·李,后者双手暴扣。
“全队第十七次!”现场解说喊道,“李特半场就送出八次助攻!他今晚完全是个指挥官!”
半场比分56比41。骑士更衣室里气氛轻松,但布登霍尔泽敲了敲白板:“别放松!十五分在NbA就是两个回合的事。下半场继续,谁有机会谁出手,别犹豫。”
第三节成了吉米·巴特勒的表演时间。这位三年级生显然不想让比赛过早失去悬念,单节6投4中拿下10分,防守端还给了欧文一记结结实实的大帽。但骑士的团队火力太均衡:欧文命中两记中投,米利西奇罕见地投进一个长两分,连贾瑞特·杰克都贡献了一次打三分。
最关键的是卡特——这位三十六岁的老将在第三节末段又命中两记三分,全部来自李特的助攻。其中一个球传得极为写意:李特背身持球,看都没看就往脑后一抛,卡特正好从底线绕出来,接球就投,仿佛两人练了千百次。
“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到的?”替补席上的德拉维多瓦目瞪口呆。
“经验,菜鸟,”阿泰斯特揉揉他的头,“等你打十年球,闭着眼都知道队友在哪儿。”
三节结束,骑士85比69领先。李特已经拿到15分11助攻6篮板的准三双,但数据栏最亮眼的是全队的助攻数:26次,而公牛只有14次。
第四节公牛没有放弃,布泽尔继续在内线翻江倒海,一度将分差缩小到11分。但每当他们起势,骑士总有人站出来:雷·阿伦的底角三分,阿泰斯特的强硬上篮,汤普森的前场篮板补扣。
最后五分钟,李特重新登场收割比赛。他先是在防守端造成罗斯第五次失误——一次干净的切球,然后推反击助攻卡特命中个人第四记三分。
“四投四中!文斯·卡特今晚百分百三分命中率!”解说已经喊哑了嗓子。
罗斯在下一个回合终于命中个人本场第二个运动战进球:一记高难度的抛投。但转头李特就用一记标志性的中距离回应,彻底扑灭了公牛的反扑火焰。
终场前两分钟,分差回到18分,双方换下主力。替补席上,卡特和李特击掌:“传得舒服,哥们儿。”
“你投得也舒服。”李特笑道。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112比98。骑士主场取得新赛季开门红。
技术统计表上,骑士队七人得分上双:李特17分8助攻6篮板,大卫·李16分6篮板,欧文13分5助攻,卡特14分(三分4中4),阿泰斯特和雷·阿伦各11分,连贾瑞特·杰克都有10分入账。全队助攻数高达32次。
公牛那边,布泽尔空砍31分7篮板,巴特勒20分,诺阿8分12篮板。罗斯复出首战15投仅4中,得到12分4助攻,并送出5次失误。
赛后采访时,记者第一个问题抛给李特:“如何看待今晚的团队胜利?”
李特擦了擦汗,语气轻松:“这就是我们夏天练的东西。我一个人得40分球队输球,那没什么意义。七个人上双,大家都参与进来,这才是篮球该有的样子。”
“卡特今晚三分四投四中,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默契吗?”
李特看了眼旁边正在接受采访的卡特:“文斯夏天练得很苦,你们没看到而已。至于默契……当你和一个人打了足够多的比赛,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
另一侧,罗斯面对媒体显得很坦然:“膝盖感觉很好,只是节奏还没完全回来。李特和骑士的防守很出色,他们让我每一次出手都很艰难。但这才第一场,我有的是时间。”
队员们陆续走进淋浴间。阿泰斯特哼着不成调的歌,卡特和雷·阿伦在讨论某个跑位细节,欧文缠着李特问那个背后传球的视野怎么练的。
李特一边解鞋带一边说:“你先把左手运球练到和右手一样熟,我们再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