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与皇子公主们依次起身向太后敬酒祝寿,就连年幼的四阿哥与六阿哥也奶声奶气地学着说祝皇祖母福寿绵长。
逗得太后眉开眼笑,连忙吩咐宫人给两个小孙儿送去几盘点心。
弘历始终兴致缺缺,只默默饮着酒,心思却早已飘远,不知现在,他的玉儿正在做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长春仙馆内。
魏璎珞被几名宫女引到殿中,她低垂着眉眼,余光便已经瞥见主位上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即跪下:“奴婢魏璎珞,见过贵妃娘娘。”
明玉一见是她,眼中顿时亮起来。
两年未见,她几乎是立刻从座上起身,快步走到璎珞面前,亲手将她扶起:“璎珞!快起来!我自己在这可真是闷坏了!你来了正好,快陪我说话!”
“娘娘如今已是贵妃之尊,礼不可废。”魏璎珞顺着她的搀扶起身,这才敢抬眸细看。
眼前人肌肤莹润如羊脂白玉,眉眼清纯似枝头初绽的玉兰,一身鹅黄宫装更衬得她姿容出尘,恍若仙人之姿。
魏璎珞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两年光景,明玉竟出落得如此绝色,难怪皇上直接封了贵妃。
明玉却不管那些虚礼,拉着璎珞便往一旁的榻上坐去,二人各自说起这两年的际遇,言语间自然也绕不过纯贵妃的种种作为。
听到清凉殿的事,魏璎珞目光一凛,手指不由收紧:“贵妃娘娘放心,纯贵妃如今已是秋后蚂蚱,再难蹦跶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您将身子调养好。”
她语气转沉:“等您养好了身子,昔日的仇,便能一一清算!”
“你说得对!”明玉想起在清凉殿的事,心里就好像窝了一团火,“等我好了,定要在她们身上也扎上百针,再叫她们日日在冷宫劳作,不得喘息!”
她咬了咬唇,声音里满是狠意:“我要叫她们尝尝,生不如死,活活疼死的滋味!”
魏璎珞闻言,只重重点头!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明玉的话狠辣。
“从今日起,奴婢便是您身边的大宫女。”她缓缓跪下,端正的行了一礼,“奴婢定当如昔日侍奉先皇后一般,竭心尽力,辅佐娘娘。”
明玉低头望去,眼中泛起些许泪光,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她们在长春宫相依相伴的那些日子。
“就好像……回到了长春宫似的。”她轻声道。
“是。”魏璎珞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另一边,弘历一直想着明玉,竟不知不觉捱到了宴席结束,妃嫔们都还在原地候着,弘历已经起身:“皇额娘,儿子送您回宫。”
“好。”太后搭着刘姑姑的手站起来,“坐得久了,身子乏,皇帝陪哀家走几步吧。”
“是。”弘历压下心头那点焦灼,指间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随太后缓步走在园中小路上。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两排宫人,太后忽然摆了摆手:“都退远些,哀家有话同皇帝说。”
等宫人们都退远了些,弘历这才抬眼:“皇额娘请讲。”
“弘儿,”太后语调仍是往常那般慈蔼温和,眉眼含笑,“听说……你昨日封了个喜欢的宫女为贵妃?还将纯贵妃的清凉殿给围了?”
“是。”弘历神色微沉,“朕昨日派人去查,发现长春宫的那场大火,竟然是纯贵妃勾结熟火处太监!害了朕的嫡子。”
“她心思恶毒,更是对宫人动用极其残忍的私刑!可谓毒妇!”
太后微微一怔,没想到她才刚一提及,便引得皇帝对纯贵妃如此激烈的评说!
弘历却未停,接着说道:“朕至今未处置她,不过是……”话到此处他顿了顿,不过是想等明玉身子养好了,由她亲手将这口恶气出了,他再做发落。
在那之前,就让纯贵妃日夜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吧!
“不过是什么?”太后追问道。
“没什么。”弘历含糊带过,转开话题,“皇额娘方才还想同儿臣说什么?”
太后见他无意深谈,也索性直言:“好,既然皇帝问了,哀家便直说了,你破格晋封一名宫女为贵妃,实在有违祖制宫规。”
她抬眼望向弘历,语重心长:“更何况,你让那些出身官宦,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妃嫔如何自处?”
弘历垂眸,指腹缓缓摩挲着玉扳指,声音平淡却格外坚决:“皇额娘既知儿臣心属贵妃,她自然是特殊的,儿臣身为大清天子,这点心意,还是做得了主的。”
“皇帝自然做得了主。”太后没料到他如此直截了当,眼皮向下耷拉着,“只是纯贵妃终究是六皇子生母,长久禁足清凉殿,传出去恐惹非议,于皇子颜面亦有损。”
弘历蹙了蹙眉,起身道:“皇额娘若只是为此事,儿臣尚有政务待理,便先告退了。”
他转身离去,他又不是为了听这些的,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回去陪着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