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技艺惊人引猜忌，暗流涌动布新局
冷五露的这一手，直接把工坊里所有人都镇住了。
张伟捧着那根处理过的面条，手都在抖，眼睛瞪得溜圆：“冷、冷五哥……你管这叫‘略懂皮毛’？你这手艺，去丹鼎峰当个内门弟子都够格了吧！”
石大力憨憨地挠头：“俺就看懂他手晃了晃，面就变样了，这比变戏法还神！”
侯三眼珠子转得飞快，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是能跟冷五学上两手，以后还用在工坊里打杂？随便找个丹药铺当个配药师，那灵石不得哗哗地来？
王小胖和苏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冷五道友这手‘灵力共振微封装’，确实精妙。”苏芸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平静，“不过……据我所知，这等精细操控之法，非数十年苦功不可得。冷五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不知师承何处？”
这话问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你这身本事，到底哪来的？
冷五擦了擦额角的汗，气息还有些不稳，显然刚才那番操作消耗不小。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苏姑娘过誉了。”他声音依旧平淡，“哪有什么师承。不过是早年为了谋生，在几个炼丹坊打过下手，偷学了些粗浅功夫。后来漂泊时又侥幸救过一位重伤的老丹师，他临终前指点了我几句关于灵力与药性共鸣的窍门。这些年自己瞎琢磨，勉强能用罢了。”
这套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散修嘛，机缘巧合学点本事，正常。
可王小胖心里直打鼓。他悄悄用灵识探查冷五的修为，依然是炼气五层，气息平稳普通，看不出任何异常。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一个炼气五层的散修，能把灵力操控到这种地步？这好比一个刚学会握笔的孩童，突然写出了书法大家的字，怎么可能！
“前辈，您怎么看？”王小胖在心底悄声问林小强。
林小强的锅体悬浮在半空，表面流光平稳，但内部灵性正在飞速分析刚才捕捉到的所有细节。
“此人对灵力的理解……远超表面修为。”林小强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玩味，“他最后‘封装’瞬间泄露的那一丝波动……很古老，很晦涩……不像这个时代的法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刚才施展手法时，灵魂波动依旧平稳得可怕。”林小强道，“如此精妙复杂的操作，哪怕是我，若以同等灵力施展，心神也会有明显起伏。但他……平静得像是在做一件重复了千百次的事情。要么他心境修为已至化境，要么……这手法对他来说，真的只是‘粗浅功夫’。”
王小胖心头一凛。
如果是前者，那冷五至少是筑基期甚至更高的老怪物伪装！如果是后者……那他背后的传承，恐怕深不可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小胖问。
“将计就计。”林小强很快有了决断，“既然他主动显露了这手本事，接下来必然会有所动作。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不过……”
锅身微微一转，朝向张伟那边。
“张伟，既然冷五道友解决了药性与面饼结合的难题，那‘清心宁神面’的试制，可以继续推进了。”
张伟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点头：“对对对！前辈说得对！冷五哥，刚才这几十根只是试验，要是大批量制作，你能处理得过来吗？会不会太耗灵力？”
冷五略微沉吟：“小批量尚可。若每日需处理百斤以上面饼，以我目前的修为，确实力有未逮。不过……”
他看向林小强：“前辈既然能指点出药性结合的关键，想必对此也有解决之道？或许可以炼制一种辅助法器，或者改良工艺，减轻对灵力的依赖？”
这话又把球踢了回来。
王小胖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是想探前辈的底啊！
林小强却不慌不忙：“法器炼制非一日之功。不过工艺改良，倒可一试。冷五道友方才的手法，核心在于‘灵力频率模拟’与‘瞬时封装’。若能找到一种天然材料，其灵力波动与清心药性相近，或许可以作为媒介，代替部分人力。”
他这话半真半假。实际上，林小强刚才已经在那批被处理过的面条里，留下了隐秘的“观察印记”。只要冷五再动手，他就能更深入地解析那种手法的原理，说不定真能琢磨出简化版来——锅哥的“学习”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然材料？”张伟又来了兴趣，“什么材料？”
“例如‘月华露’、‘晨霜花’、或者某些特定灵石研磨的粉末。”林小强随口说了几种还算常见的灵材，“这些需要试验。不过在此之前，冷五道友，可否先将刚才处理过的这批面饼，完成烘干定型？我们看看成品效果。”
这是要看看冷五的手艺到底有多稳。
冷五点头：“自然。”
众人移步到烘干区。几十根经过处理的面条被小心地铺在特制的竹筛上，送入低热烘箱。这个过程需要两个时辰。
等待的时间里，工坊气氛有些微妙。大家各怀心思，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石大力和侯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眼神不时瞟向冷五。张伟则抓着个小本子，追着冷五问东问西，想多挖点技术细节。冷五倒也配合，有问必答，但说的都是些基础原理，真正的核心诀窍滴水不漏。
王小胖和苏芸找了个借口，回到小隔间。
“苏师姐，你觉得冷五到底想干什么？”王小胖压低声音。
苏芸秀眉微蹙：“他所图必定不小。若只是为谋个生计，完全没必要暴露这等本事。我怀疑……”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他可能是冲着前辈来的。”
王小胖心头一跳：“为什么？”
“你想，前辈之前展现的能力——净化瘴气、优化配方、甚至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这些对于一个炼气期散修来说，太过惊人。”苏芸分析道，“冷五若真是某个势力派来的探子，那前辈就是他首要的调查目标。他今日显露本事，或许是想引起前辈的注意，甚至……是想试探前辈的深浅。”
“那我们更得小心了。”王小胖握紧拳头，“要不要找个机会，跟沐执事说说？”
“暂时不要。”苏芸摇头，“无凭无据，沐执事未必会信。而且若冷五背后真有势力，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我们暗中留意便是。”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张伟兴奋的喊声：“好了！时间到了！”
他们连忙走出去。
烘箱打开，一股混合着麦香与清凉药气的味道飘散出来。竹筛上的面条已经定型，呈现出淡金色的光泽，表面隐隐有极细微的浅绿色纹路——那是清心药力均匀分布形成的天然印记。
张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根，掰下一小段放入口中。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成了！真的成了！清心效果比单独服用膏体弱两成左右，但持久性更好！而且完全均匀！冷五哥，你这手太绝了！”
其他人也纷纷尝试，都是赞叹不已。这“清心宁神面”若能量产，绝对是抢手货——修炼前吃一碗，心神清明，效率都能提升几分。
冷五也尝了一点，微微点头：“效果尚可。不过若要量产，还需解决效率问题。前辈方才提到的天然材料媒介，我觉得可以一试。我认识几个相熟的采药人，或许能弄到‘晨霜花’。”
他主动提出帮忙。
王小胖和苏芸对视一眼——这又是在创造单独行动的机会？
“那就麻烦冷五道友了。”林小强接口道，“不过晨霜花需在日出前采集，带有晨曦灵气方有效果。采集后保存不易，最好能尽快送回。”
“我明白。”冷五道，“我明日一早便去，午时前应该能回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晚，工坊收工后，冷五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关上门，他脸上的平静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骨牌。手指在骨牌上轻轻一点，一缕极淡的灰色雾气渗出，在空气中扭曲成几个古老符文。
若有精通古符文的修士在此，定能认出那符文的意思——“目标疑为古器启灵，持有者修为浅薄，可控。显露‘微封’技艺以近之，待确认后按计划行事。”
符文闪烁几下，消散无踪。
冷五收起骨牌，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他周身灵力运转的方式极为奇特，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哪怕有人用灵识探查，也只会觉得他在进行最普通的吐纳。
而与此同时，在杂役区另一头，赵奎的住处。
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匆匆进来，低声道：“奎哥，冷五那边有动静了。他今天在工坊露了一手，把那口锅说的什么‘清心膏’和面饼结合的问题给解决了，手法很玄乎。”
赵奎正就着灯光数灵石，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哦？怎么个玄乎法？”
那弟子把白天所见描述了一遍。
赵奎听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灵力共振微封装……这可不是散修该会的东西。看来这位‘冷五’，来头不小啊。”
“那我们……”弟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急什么。”赵奎冷笑，“他能耐越大，对咱们越有用。他不是想接近那口锅和王小胖吗？让他去。等他把那口锅的底细摸清楚，或者搞到什么好处……到时候，不就是咱们的了？”
他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你去盯着点，但别靠太近。冷五这人……不简单。”
“是！”
……
夜深了。
厨房里，林小强的锅体悬浮在灶台上方，锅身表面混沌符文缓缓流转。他正在分析白天从冷五手法中捕捉到的那些灵力波动数据。
“频率模拟……灵力膜成型……封装固化……有意思。”林小强意念中带着兴奋，“这套手法，核心在于对物质‘灵性本质’的感知与共鸣。若我能吃透，不仅对炼丹制药有帮助，说不定对修复自身锅体、甚至未来炼制专属‘美食法器’都有大用！”
他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山寨”这门技术了。
至于冷五的真实目的？
锅哥心里门清。想打我的主意？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能吃到谁吧。
窗外，月光清冷。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小小的工坊，已然成了暗流涌动的中心。
明日冷五外出采集晨霜花，又会发生什么？
林小强锅身微微一震，散发出一丝只有他自己能察觉的期待波动。
“晨霜花……据说用来做‘霜花灵糕’味道绝佳。不知道这冷五采回来的，够不够新鲜……”
得，这位爷惦记的还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