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其实,只要用心爱过,都会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论吧?任何事都是这样。”
春子问:“你经常梦见我?现在还梦见我吗?梦见我干啥?我怎么从来没梦见过你?我好像不做梦。欸,我怎么会不做梦呢?”
她笑,说:“你肯定也做梦,但你睡眠质量好,醒来就不记得了。我梦见你大概也就跟现实咱俩在一起的情形差不多,当时醒来记得很清楚,过后具体情节就忘了。现在还会梦见,除了你,还有他和我妈。”
春子问:“那你现在还梦到他吗?”
她笑,笑得很甜蜜,说:“我最后一次梦见他,是他找到我的第二天,我俩回J城的路上去他家,他让我在他床上睡会儿,他去学校找他妈,我梦见我俩回学校,他拿起我的吉他唱那首他那时为我唱过的歌,以前梦见他好像都是冬天,阴沉沉的,冷得人牙齿打颤,那次阳光明媚、暖洋洋的。那是我最后一次梦见他。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好像也不做梦了。”
春子看看她,说:“你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脸上的表情很阳光。你以前也不阴郁,但现在更阳光、更明朗。”
然后问她:“你去过他家了,他爸妈是干什么的?对你好吗?”
她笑,说:“在他家吃了顿饭就走了。他妈是老师,他爸是做销售的。对我挺好的,领完证要回来报告我爸,他打电话给他爸妈,他爸立马找了两箱我爸喜欢喝的竹叶青酒,还准备了一大堆其他的礼物,当天给我们送了过去。”
春子说:“那挺好的。他家还有谁?”
她说:“还有个大他两岁的哥,也结婚了。”
春子问:“他是哪里人?就是G省本地人吗?”
她答:“他父母都是四川人。”
春子说:“那挺好的。唉,我好像没啥要问的了。”过了会儿说:“你看看你俩,折腾了这么多年,浪费了多少时间,要别人,娃都能打酱油了!”
她笑,说:“我倒没后悔。我觉得我俩现在在一起刚刚好。人必须先找到自己,懂得怎么爱自己,才能好好去爱自己的另一半,你说对吗?再说,后悔也没用,不如好好珍惜现在,珍惜未来。”
春子说:“那倒是!”
她问春子:“你会在家一直待到过完年以后呗?”
春子说:“差不多。至少等小宝半岁以后吧。”
她说:“那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春子说:“唉,你本来就忙,现在结婚了,他又要去南方,恐怕没多少时间来看我了。”
她说:“只要想见,总是能见的吧!反正你有什么变化就及时通知我,咱俩保持联系,我也一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春子问:“你现在就要走吗?不在我家吃了饭再走?”
她说:“我爸已经打电话让我姐夫和悦悦中午回家吃饭了,我得回去跟他们一起吃饭。”说着起身,亲了亲熟睡中的小宝。
春子下地穿上鞋子,送她,喊:“妈,潘雪要走了!她家人都回来了,她说要回家吃饭,中午不在咱家吃饭。”
枫姨和春子一起送她出门,春子问:“那你下午还过来看我不?”
她答:“吃完饭我俩就回J城了。下次再来看你!”说完,抱了抱春子,说:“照顾好自己,多保重!”这是她和春子第一次亲密接触。
回到家,刚进门,二姐夫从厨房出来,喊住她,小声说:“你快去看看,你有个男同学过来了,他俩在那屋坐着,别打起来了。”说完自己笑。
她往客厅走,父亲和悦悦分别从两间卧室里走出来,样子都很古怪。
她走进客厅,先看到坐在里面单人沙发上的王一宁,然后看到坐在三人沙发上的向东,两个人虎视眈眈、剑拔弩张、面面相对,不知在她进门之前这个样子多久了。
她笑着问王一宁:“你怎么过来了?好久没见!”
王一宁说:“我回银城很长时间了。听人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她笑,说:“恐怕不是来看我的吧?你俩已经互相认识了吧?还需要我介绍吗?”说完,坐在向东旁边,看向东。
向东说:“认识了,王一宁。”声音古怪。
王一宁笑着说:“认识了,认识了。你俩,结婚了?”
她大大方方地说:“对,我俩上个月十八号领的证,到目前为止已经广而告之,就不打算办婚礼了。”
这时向东站起身,说:“你陪你同学说话,我去帮二姐夫做饭。”
她笑着说:“好,辛苦你啦!”
向东出去,王一宁起身把门推上,换到离她近的单人沙发上,问:“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笑答:“啥突然?明明是你咋突然就出现了,从哪儿冒出来的?咱俩好几年没见了吧?春子都当妈妈了,你知道吗?”
王一宁被抢白,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听说了。”过了会儿说:“我是有两年没来你家了。早就回来了,开了个小作坊,一直没能上正轨,想着情况稳定了再来见你。可他是怎么回事?没听人说你有男朋友啊?”
她笑:“听谁说?你听谁说我回来了?常辉吗?”
王一宁笑,说:“这你就别管了。唉,你快说说,你俩是怎么回事?”
她说:“我俩是大学校友,他八七级的,我刚进大学就和他在一起,一年后分手,上个月他找到山丹,找到我,求婚,我答应了,然后就回来跟他领了证。”
王一宁懵了,问:“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她说:“对啊,你不知道吗?章没跟你说吗?他知道的呀!我们学校男女生比例悬殊,再丑的女孩都有一个排的男生追,那些好看的,恐怕得有一个连、一个团的追求者。”
王一宁说:“这我知道,我们学校也差不多这情形。可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她笑,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俩这点小事,也是!”
王一宁“嘿嘿”一笑,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真的喜欢他吗?”
她答:“我俩之间,用喜欢这个词显得有点轻浮。要嫁给一个人,那必须得是爱他吧?”
王一宁眼神黯淡片刻,随即亮起来,深沉起来,说:“那,祝你幸福!”说着站起身。
她也起身,笑着说:“谢谢你!专门来为我们祝福!也祝你幸福!”并且主动伸出手,王一宁马上伸出他那双厚实的大手,两人来了个非标准的礼仪式握手。
她送王一宁出门,这回,他没说要借用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进屋,全家人从不同的角度看着她,除了向东,低头在厨房炒菜。她若无其事地问:“怎么,饭好了吗?可以吃饭了吗?”
大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各自回到原来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