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 净化之路的考验
洞穴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悠长的呼吸与法力运转时细微的嗡鸣。林阳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全力引导着丹药之力与混沌气流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丹田。肩头的伤口已然结痂，但内里的损伤仍需时间温养。源核淬灵的效果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那精纯的混沌气流如同最细腻的甘霖，一点点浸润着他近乎干涸的根基，虽然缓慢，却扎实而有效。
沐婉凝守在一旁，同样在抓紧时间恢复。她消耗虽不如林阳巨大，但持续抵御此地阴寒灵气的侵蚀，以及先前战斗的损耗，也让她状态并非巅峰。月光石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清冷的侧颜，也照亮了石壁上那些模糊的古老刻痕。
时间在这地下避难所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日，或许是两日，在这昏黄永恒的天光下难以精确判断。
林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虽然还带着一丝疲惫，但之前的萎靡之色已褪去大半，精光重新内敛。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
“恢复了多少？”沐婉凝几乎同时结束调息，关切地问道。
“约莫四成法力，伤势稳定了七八成，动手无碍，但不宜久战。”林阳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如实相告。能有此恢复速度，已远超同阶修士，全赖混沌玉玦的神异。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肩头传来些许隐痛，但已不影响行动。目光再次投向洞穴深处那条幽暗向下的通道。
“是时候探一探这‘净化之路’了。”林阳语气沉稳，带着决断。
两人稍作准备，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林阳走在前面，混沌识觉如同无形的触手，率先探入那条幽暗通道。沐婉凝紧随其后，冰蓝飞剑悬浮在侧，散发着凛冽寒气，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通道初入时颇为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石壁潮湿，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提供着有限的光源。向下行进了约数十丈后，通道逐渐变得宽阔，空气也不再那么沉闷，反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清新感，与外界乃至洞穴中的阴寒死寂截然不同。
然而，这种清新感并未让两人放松警惕。林阳的混沌识觉敏锐地捕捉到，通道四周开始出现一些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荡漾在虚空之中。石壁上也开始出现更多人工雕琢的痕迹，是一些更加复杂、与祭坛残阵有几分神似的符文，但这些符文大多黯淡无光，似乎早已停止了运转。
“小心，这里有残留的禁制波动，虽然大部分失效，但难保没有仍在运作的。”林阳低声提醒。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通道转角处，异变陡生！
嗡！
一片原本看似普通的石壁突然亮起朦胧的白光，白光中，无数细密如牛毛般的白色光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两人激射而来！这些光针并非实体，而是由精纯的净化之力凝聚而成，速度极快，覆盖范围极广，带着一种涤荡污秽、净化万物的意韵！
“是净化属性的攻击禁制！”沐婉凝脸色微变，这类禁制通常对邪祟、魔气有奇效，但对正常修士同样具备强大的杀伤力，尤其擅长破除护体灵光，直侵肉身与神魂。
林阳反应极快，归墟屏障瞬间撑开，混沌色光晕流转，将他与沐婉凝护在后面。
嗤嗤嗤——！
密集的白色光针撞击在归墟屏障之上，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声响。屏障剧烈波动，那净化之力似乎对混沌法力也有一定的克制效果，光针不断消融着屏障的能量。林阳只觉得法力消耗骤然加快。
“不能硬抗！找规律！”林阳沉声道，混沌识觉全力分析着光针发射的源头和频率。
沐婉凝同时出手，冰蓝飞剑划出一道弧形寒冰壁障，辅助抵挡部分光针，减轻林阳的压力。极寒之气与净化光针碰撞，不断爆发出细碎的能量火花。
“左前三尺，石壁符文节点，是能量汇聚点！攻击那里！”林阳很快发现了端倪，这禁制年代久远，能量运转并非完美无缺。
沐婉凝毫不犹豫，剑指一点，冰蓝飞剑化作一道极寒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向林阳所指的那处略显明亮的符文节点！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符文节点应声而碎，爆开一团细小的白光。那漫天激射的白色光针随之一滞，然后如同失去了源头般，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第一道禁制，破！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还只是开始，所谓的“净化之路”，看来并非坦途，而是布满了考验。
继续前行，通道变得更加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仿佛没有尽头。期间，他们又遭遇了数次不同类型的禁制攻击。
有一次，脚下突然亮起炽白色的火焰，这火焰并非灼热，反而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能直接冻结法力与气血。林阳凭借化虚步险之又险地避开核心区域，沐婉凝则以玄冰剑气与之对抗，极寒对极寒，才勉强渡过。
还有一次，虚空中突然响起直击神魂的净化道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人神魂摇曳，杂念丛生，几乎要自我瓦解。关键时刻，林阳丹田内的混沌玉玦再次散发出一股混沌意韵，护住两人识海，将那净化道音的影响降至最低。
这些禁制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似乎是为了筛选进入者，唯有身具特定特质或者足够强大、心志坚定者，方能通过。
连续破解了七八道禁制后，两人都已有些疲惫，法力消耗不小。林阳刚刚恢复的四成法力，又去了一半。沐婉凝额头也见了细汗。
“这些禁制……似乎不仅仅是考验，更像是在……引导？”林阳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他注意到，每破解一道禁制，通道前方那种奇异的清新感就会浓郁一分，而且隐隐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
“引导向‘源眼’？”沐婉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很有可能。”林阳点头，“设置此地的前人，或许并非想彻底封死道路，而是希望合格的后来者能够抵达终点。”
休息片刻后，两人继续前进。这一次，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之中。
石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通道尽头，而是矗立着三座呈品字形分布、通体由某种白玉雕琢而成的拱门！每一座拱门都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净化白光，门内光影流转，看不清具体景象，只有强烈的空间波动从中传出。
而在三座拱门之前，盘膝坐着三具身披残破甲胄、早已化作白骨的尸骸。它们并非人类骨骼，骨骼晶莹，带着玉石般的光泽，头生双角，即便死去万载，依旧散发着一种威严而神圣的气息，与周围的净化之力完美融合。
“这是……上古守护者？”沐婉凝震惊地看着那三具尸骸，从它们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远超之前青铜傀儡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差距。
林阳的目光则紧紧盯着那三座白玉拱门。他的混沌识觉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三座拱门并非实体通道，而是三个不同的、极其稳固且强大的空间传送节点！每一座拱门之后，都连接着一个不同的地方！
其中一座拱门散发的气息中正平和，净化之力最为纯粹；另一座则带着一丝灼热与暴烈；最后一座，却隐隐透出一股与周围净化之力格格不入的、深邃的归墟意韵！
三条路，三个选择，指向三个可能截然不同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