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瞥见墙上的时钟,离出门还有十来分钟,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柔软的薄毯。
“睡醒了?”许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转过头,看见她正端着一盘水果,平板电脑上放着剧,显然中午根本没睡。
“你中午不睡,下午不会困吗?”程砚揉着眼睛问。
“我又不是你这种不睡会死星人,”许昭笑着把果盘递过去,“吃点水果醒醒神。”
程砚接过一块苹果咬了下去,清甜多汁。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午觉睡得格外踏实,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轻轻包裹着。
不过这要是说出去,他在校花家沙发上睡了一觉,估计会被全校男生乱棍打死、曝尸荒野吧?
“你发什么呆呢?”许昭看他眼神飘忽,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些莫名其妙的事。”程砚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行吧,你去洗把脸,缓一缓该走了。”许昭关掉平板,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她本就身形纤细,这身打扮更显得清瘦利落,高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整个人挺拔又明亮。
程砚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他心里默默嘀咕:这姑娘要不是许昭该多好……好歹还能留点神秘感、让人有点幻想余地。
“走吧。”许昭背起包,朝他招呼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单元门,经过保安亭时,宋大爷正端着茶杯笑眯眯地望过来。
那眼神分明在说:
“小伙子,可以啊——!”
程砚嘴角抽了抽,油门加速!
自从开始和许昭一起上下学,程砚的时间安排就宽裕了不少。以前天天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现在居然能提前到班,还能跟曹云华他们侃上几句大山。
而许昭更是彻底融入了班级,和谁都能自然地说上几句话,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来找她请教问题,她也总是耐心解答。
程砚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许昭没有选文科,而是留在理科一班,现在会是什么样?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无非是年级第一换个人当,而这个班少了一个颜值与实力并存的美女学霸而已。
课间,曹云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程砚,我跟你说个重磅消息!”
“什么消息?食堂降价了还是学校要拆迁了?”程砚一脸“还能有什么大事”的表情。
“你就这点出息!”曹云华白了他一眼,“听说年级上要搞个新政策——为了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每个班要派几个学生去其他班当交换生,体验不同班级的学风!”
“?这种活动的意义在哪?”程砚完全无法理解,“难不成去别人班睡得更香?”
“白痴,”许昭头也不抬地插话,“这种活动本来就不是给普通学生体验的。”
“怎么个事?细说。”程砚更懵了。
“很简单,”许昭放下笔,转过身来,“说白了就是辅优计划,把单科薄弱的学生送到对应科目最强的班级去蹭课,只在那节课上去,其他照常。每个班的尖子生名单早就被教研组摸透了,等这批学生回来,弱科差不多也就补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冯萱一脸震惊,“这什么奇葩制度……”
“这是实验中学前两年推出来的模式,估计一中也想试试水吧,”许昭语气平常,“我爸在那边当老师,之前跟我提过。”
曹云华瞪大眼睛:“也就是说……咱们班英语倒数的可能要去理一班上英语课?数学垫底的得去理二班学函数?”
“大概率是,”许昭点点头,“而且——”
她突然看向程砚,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按你这英语成绩,说不定很快就能去理一班深造了。记得代我向宋老师问好。”
程砚:“……我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吗?”
“诶不对啊,”程砚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说选尖子吗?关我什么事?我连班上前二十都进不去啊!”
“这就不清楚了,”许昭笑了笑,“但如果只算政史地三科,你还真算得上尖子,甚至我都考不过你。”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的佩服。
谁也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学的,偏偏在文科上总能压许昭一头。
“那你呢?你也要去交流学习?”程砚转头问许昭。
“大概率吧,”她点点头,“相对来说,我的地理确实弱一些,估计得去隔壁文二班蹭课,他们地理老师是教研组长,讲得特别透。”
程砚突然沉默了几秒,随后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压低声音,凑近许昭问道:“许昭,你有没有听说过……春秋战国时候,有个东西叫质子?”
许昭一愣:“什么质子?”
“就是各国把王子啊、世子啊送到敌国那儿学习交流,名义上是促进友好,实际上就是人质——”程砚越说越认真,“你说咱们这交换生,像不像现代版质子?成绩不好的押过去,学不好不让回来那种?”
许昭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所以你是在担心……自己作为文科质子被押到理一班,英语不及格就撕票是吧?”
“我很严肃!”程砚一本正经,“这说不定是一场阴谋!”
“那你争取活着回来,”许昭拍拍他的肩,眼里全是笑意,“我会记得给你烧《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