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一睁开眼,脑子里全是昨天和婆婆吵架的画面,还有小叔朋友圈里的火锅和游戏手柄,心里堵得发慌,再也睡不着了。
我悄悄从床上坐起来,怕吵醒身边的丈夫。他昨晚劝了我半天,说会再跟小叔和婆婆沟通,让我别太生气。可我心里清楚,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我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客厅里没开灯,静悄悄的,婆婆应该还没起。
我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点肿,脸色也不好看。我拍了拍脸,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先把今天的班上好。
洗漱完,我回到卧室换衣服。刚换好外套,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我心里一紧,知道是婆婆醒了。我不想跟她碰面,赶紧拿起包,想趁着她没注意,悄悄出门。
可我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看见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一个水杯,看见我,立刻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快步走到门口,挡住了我的路。
“晴晴,你要去哪儿?”婆婆看着我,语气很严肃,没有一点平时的温和。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妈,我要去上班啊,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上班?”婆婆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你先把钱转给你小叔,再去上班。不然今天你别想出门。”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婆婆会来这一招。我皱着眉头说:“妈,我昨天都说了,这钱我不能给。小叔根本就不缺钱,他昨天还吃火锅买新游戏手柄,您怎么还帮他要?”
“我不管他吃没吃火锅,买没买游戏手柄!”婆婆提高了声音,“他是我儿子,他说没钱交房租,就是没钱!你作为嫂子,帮他一把是应该的!今天你必须把钱转给他,不然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妈,您这是不讲理!”我也有点生气了,“我要上班,要是迟到了,会扣工资的。您要是真的想帮小叔,您自己给他钱啊,别逼我!”
“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找你要吗?”婆婆的语气软了一点,但还是挡在门口不让开,“我这几年的积蓄,都给你小叔交学费了。现在我手里没多少钱,你就当帮我,先把钱给你小叔,行不行?”
我看着婆婆的样子,心里有点复杂。我知道婆婆一直很疼小叔,可她也不能这么逼我啊。我叹了口气说:“妈,不是我不帮您,是我真的没钱。我这个月的房贷刚还完,卡里就剩几百块了,连生活费都不够。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看银行卡余额。”
“我不用看!”婆婆摆了摆手,“你肯定是把钱藏起来了,不想拿出来。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不转钱,就别想出门。你要是敢硬闯,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让邻居都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看着婆婆耍无赖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委屈。我知道婆婆说到做到,她真的可能会躺在地上闹。到时候邻居都来看,不仅会影响不好,还会让我没办法收场。
这时候,卧室的门开了,丈夫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显然是被我们的声音吵醒了,看见我们堵在门口,赶紧走过来说:“妈,晴晴,你们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吵什么?”
“儿子,你来得正好!”婆婆赶紧拉着丈夫的胳膊,指着我说,“晴晴不肯把钱转给你弟弟,还想出门上班。我让她先转钱再走,她还跟我吵!你快劝劝她!”
丈夫皱着眉头,转头看着我:“晴晴,妈说得对,你就先把钱转给小叔吧,别让妈生气。上班的事,我跟你领导说一声,就说你有点事,晚点到。”
我看着丈夫,心里彻底凉了。我没想到,丈夫竟然也帮着婆婆逼我。我红着眼睛说:“老公,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昨天都跟你说了,小叔根本就不缺钱,他就是骗我们的。你怎么还帮着他要?”
“我知道小叔可能有点不对,可妈都这么说了,你就先忍忍,把钱转给他。”丈夫叹了口气,伸手想拉我的手,“等过几天,我再跟小叔好好说说,让他把钱还给你,行不行?”
“不行!”我甩开丈夫的手,声音有点发颤,“这不是忍不忍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小叔明明有钱,却还要骗我们的钱,我们不能惯着他!而且我真的没钱,我要是把钱给他了,我们这个月吃什么?喝什么?”
“吃什么喝什么?”婆婆接过话,语气很不屑,“你们每个月都有工资,还能饿肚子?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今天你必须把钱转了,不然你就别想出门!”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觉得特别累。我知道再跟他们吵下去也没用,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对他们说:“我真的没钱,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看银行卡余额。要是看完你们还逼我,我就只能跟公司请假了,到时候扣的工资,你们负责。”
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把余额页面递给他们看。屏幕上显示的余额,只有六百多块钱。
婆婆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嘴硬地说:“就算你卡里只有这么多,你也可以跟你朋友借点啊。等你发了工资再还回去,不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跟朋友借钱给小叔?”我看着婆婆,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小叔自己有手有脚,他可以自己跟朋友借,为什么要我借?妈,您能不能有点底线?别总是护着小叔,不管我的感受!”
“我护着他怎么了?他是我儿子!”婆婆也生气了,声音越来越大,“你要是不想跟我儿子过了,你就直说!别在这里找借口!”
“妈,您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看着婆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跟您儿子过了?我只是不想被你们逼着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丈夫见我哭了,赶紧拉住我,对婆婆说:“妈,您别再说了,晴晴都哭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您别逼她了。”
然后他又转头对我说道:“晴晴,你别哭了,我这就给小叔转钱。你赶紧去上班,别迟到了。”
我看着丈夫,心里有点感动,又有点无奈。我知道丈夫也是没办法,他夹在我和婆婆之间,很难做。我擦了擦眼泪,对丈夫说:“老公,这钱不能让你给。小叔是你的弟弟,可你也有自己的家要养。我们这个月的房贷刚还完,手里也没多少钱,你要是给了小叔,我们的生活费怎么办?”
“没事,我这个月还有点奖金没发,等发了奖金,我们的生活费就够了。”丈夫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赶紧去上班吧,别担心了。”
我看着丈夫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办法。我知道丈夫已经做了决定,我再反对也没用。我点了点头,对丈夫说:“那你自己也别太省了,注意身体。”
然后我又转头对婆婆说:“妈,希望您以后别再这么逼我了。我知道您疼小叔,可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您也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婆婆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侧身让开了路。
我拿起包,快步走出了家门。走到楼下,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家的窗户,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我和婆婆、小叔之间的矛盾,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决。我只希望,丈夫这次能跟小叔好好说说,别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