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区大门,冷风一吹,我心里的火气才稍微降了点。可一想起婆婆堵门逼我转钱的样子,还有丈夫帮着婆婆说话的态度,心里又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来。
我掏出手机,给领导发了条消息,说路上有点事,会晚到半小时。领导很快回复了“好的”,我收起手机,朝着公交站走去。等公交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打开微信,点进小叔的朋友圈。他那条晒火锅和游戏手柄的动态还在,下面还有几个朋友评论,问他是不是发工资了,他回复说“小赚了点,先犒劳下自己”。
我看着那条回复,气得手都在抖。他明明说自己没钱交房租,现在又说“小赚了点”,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我越想越气,决定晚上回家,一定要跟婆婆把这事说清楚,不能再让她被小叔蒙在鼓里。
下午下班,我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回家,而是在公司楼下的公园坐了一会儿。我想等婆婆的气消点,也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免得回去又跟她吵起来。公园里人不多,晚风轻轻吹着,我看着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大概七点半的时候,我站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楼下,我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灯是亮的,应该是婆婆和丈夫已经吃完饭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单元楼的门,慢慢走上楼梯。
打开家门,客厅里很安静,婆婆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丈夫坐在旁边看电视。他们看见我回来,都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没说话。
我换好鞋,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没像平时一样去厨房找水喝,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打开小叔的朋友圈,递到婆婆面前:“妈,您再看看小叔的朋友圈,他自己说‘小赚了点’,还说要犒劳自己。他要是真的没钱交房租,怎么会小赚了点?”
婆婆放下手里的毛线针,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嘴硬地说:“他那是跟朋友吹牛呢,你还真信?他要是真的赚了钱,怎么会跟我哭穷说交不起房租?”
“他跟您哭穷,说不定就是想让您帮他找我们要钱!”我提高了声音,“您看他之前晒的游戏机,还有昨天晒的游戏手柄,哪一样不贵?他要是真的交不起房租,怎么不把这些东西卖了?反而还要买新的?”
“那些东西是他的宝贝,怎么能卖?”婆婆的声音也提高了,“他一个男孩子,在外打拼不容易,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了?你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我揪着不放?”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委屈,“我不是揪着不放,我是不想我们被他骗!他明明有钱,却还要骗我们给他钱,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说我们傻,还是说我们好欺负?”
丈夫赶紧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劝道:“晴晴,妈,你们别吵了。小叔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以后别再这么不懂事了。钱的事,我已经转给他了,就算了吧。”
“就算了?”我转头看着丈夫,“那两千块钱是你转的,可那也是我们的钱啊!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本来就不多,你把钱转给他,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生活费的事,你别担心,我这个月的奖金下周就发了,到时候我们的生活费就够了。”丈夫笑着说,想让我别生气。
“可那是我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还是很生气,“小叔他明明自己能赚钱,却还要骗我们的钱,我们凭什么要给他?”
“凭他是我弟弟!”婆婆突然站起来,指着我,“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我疼他,想让你们帮他一把怎么了?你作为嫂子,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非要这么斤斤计较,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有意思吗?”
“小叔都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也站起来,跟婆婆对视着,“我不是不大度,我是不想我的大度被人当成傻子!他要是真的有困难,我肯定会帮,可他这是骗我们,我为什么要帮?”
“你就是不想帮!”婆婆气得脸都红了,伸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朝着我扔了过来,“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小气的儿媳妇!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我儿子跟你结婚!”
靠垫没扔到我身上,掉在了地上。我看着婆婆,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我没想到,婆婆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捡起地上的靠垫,放在沙发上,然后对婆婆说:“妈,我知道您疼小叔,可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如果您觉得我小气,觉得我不适合做您的儿媳妇,那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没必要这么吵架。”
“谈什么谈?”婆婆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别再跟我提小叔的事,也别再揪着那两千块钱不放!”
我看着婆婆,心里彻底凉了。我知道,跟婆婆再吵下去也没用,她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我转头看了一眼丈夫,他低着头,没说话,显然是不想再管我们的争吵。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关上房门。靠在门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会因为小叔的事变成这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婆婆总是护着小叔,不管我的感受。
大概过了十分钟,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了。我擦干眼泪,走到门口,打开门,是丈夫。他手里拿着一杯水,递给我说:“晴晴,别生气了,喝点水。妈她就是太疼小叔了,你别跟她计较。”
我接过水杯,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丈夫在我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晴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多跟妈沟通,也会多跟小叔说说,不让他再这么不懂事了。你再忍忍,好不好?”
我看着丈夫,心里有点软了。他夹在我和婆婆之间,确实很难做。我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不是不想忍,我是怕我忍不下去。妈总是这样护着小叔,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小叔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不会的,”丈夫握住我的手,“我会好好处理的,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好好维护这个家的。”
我靠在丈夫肩膀上,心里稍微好受了点。我希望,丈夫真的能说到做到,好好处理这件事,也希望婆婆能早点明白,不能总是护着小叔,不然只会害了他。可我心里清楚,这可能只是我的奢望。小叔的性格,还有婆婆的态度,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梦见婆婆和小叔跟我吵架,梦见丈夫不帮我。醒来的时候,眼睛又肿了。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婆婆再因为小叔的事逼我,我就跟丈夫搬出去住,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