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议事厅的灯火依旧亮着。我刚从高台回来，手里还拿着那本《月度总评册》。走进门时，王执事、柳青、赵玄他们已经坐在两侧，没人说话，都在等我开口。
我把册子放在桌上，看着他们，“今天的推演你们都看到了。六十四人进阵，零失误。资源调度半炷香内到位。我们现在的运转，比三个月前快了不止一倍。”
王执事点头，“政务司这几日已经把流程全理顺了，新来的副手也能独立处理事务。”
“但这不是终点。”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沙盘上刻着营地四周的地势，还有几处用红点标记的地方，是最近发现的异常区域。
“妖族退兵，不是因为他们怕我们，而是他们自己伤了元气。可他们会一直停着吗？不会。洪荒这么大，不只是他们一个势力在动。封神量劫要来了，天地气运重洗，谁能在那时候站稳脚跟，谁才有资格活下去。”
赵玄抬头，“你是说，我们现在强了，但还不够？”
“够不够，不看现在，看将来。”我说，“我们不能只守这一片地。得走出去，看得更远。”
柳青皱眉，“外面危险太多，随便走动容易出事。”
“所以不是乱走。”我回到桌前，翻开一张空白卷轴，“我要做三件事。”
厅里安静下来。
“第一，组织探查队，专门去查那些没人去过的地方。南坡光照异常，北原有地下震动，这些都不是自然现象。很可能是古阵残迹或者废弃洞府。谁掌握信息，谁就掌握主动。”
柳青思索片刻，“我可以配合。灵田的数据系统能记录环境变化，如果提前预警气候波动或者地气异动，探查队的安全能提高不少。”
“好。”我在卷轴上写下第一条，“你负责提供支持。”
“第二，主动联络其他势力。我们现在有和平协议，但盟友不是签个字就来的。截教有几个旁支散落在东岭，和镇元子有些交情。还有几位散修，之前交换过资源，关系不错。不能光等着别人来合作，我们要先伸出手。”
王执事摸了摸下巴，“我可以让人整理一份名单，把所有有过往来的势力记下来，分等级管理。重要的定期联络，一般的保持消息畅通。”
“就这么办。”我点头，“从明天开始建档案。”
赵玄突然问：“那第三呢？”
我看向他，“第三，准备应对封神量劫。”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说，“上榜的人，身不由己。但我们不能等到那天才想办法。从现在起，要研究怎么避劫，怎么保命。替身傀儡、化形符、遁术升级，凡是能让人活下来的手段，都要列进研修课题。”
赵玄握紧拳头，“演武场可以改一部分区域出来，做‘未来战局’模拟。每月一次，按不同量劫情景推演。”
“行。”我在卷轴上写下第三条，“设立护道司，专管避劫之法和保命手段。你来牵头。”
王执事迟疑了一下，“可这么一来，人力会不会太分散？现在营地的事还没完全定型。”
“正因为我们现在稳住了，才能分心去做这些。”我说，“停下就是倒退。今天的一切，是我们拼出来的。我不想哪天被人打上门，才发现外面早就变了天。”
柳青轻声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靠运气活着。”
“那就定了。”我提笔，在卷轴顶端写下几个字——《三年发展规划草案》。
王执事看着那行字，慢慢点头，“政务司会配合所有新部门的建立，物资调配优先级重新划分。”
“探查队需要装备。”柳青说，“我建议用最新一批提纯过的符纸做定位符，加上地脉感应阵，能实时传回数据。”
“护道司得有个训练场。”赵玄接话，“旧靶场那边还能再扩，加一层隔音阵，免得影响其他人修炼。”
大家陆续提出想法，原本冷清的议事厅渐渐热了起来。我不再说话，只是听着，时不时在草案上添一笔。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星斗偏移了位置。桌上的油灯烧短了一截，火光微微晃动。
我拿起笔，在第一条细则下画线：**探查队组建，首站目标南坡异常区，七日内提交勘察方案。**
柳青看了看时间，“我得回去整理数据，明天一早就能拿出初步模型。”
“我也要找人开会。”赵玄站起身，“阵器部那几个懂古纹的弟子得提前培训。”
王执事没动，“我再核一遍政务司的人手安排，明天上午给你名单。”
我点头，“都去忙吧。这事不急，但也不能拖。”
他们一个个离开，脚步声在门外渐远。最后只剩下我和桌上的草案。
我坐回主位，手指轻轻敲了敲纸面。南坡、东岭、护道司……这些名字像石头一样压在心里，沉，但踏实。
外面传来巡防的脚步声，规律而稳定。营地还在运转，没有人因为今天的会议停下手中的事。
我翻开系统的界面。
【当前任务完成率：98.7%】
【可用答题次数：3】
【提示：近期将发布与“封神量劫预兆”相关的高阶题目】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关掉了界面。
这时候，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我忽然想起红云曾说过的一句话：“大劫来临前，天地会有征兆。风不动，树先摇；水未沸，气先升。”
这话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不是随口一说。
我提起笔，在草案背面记下：**留意异常自然现象，建立预警机制。**
写完后，我放下笔。
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映在纸上，把那行字照得清楚。
我伸手拨了拨灯芯，火光稳住。
门外传来童子的声音：“叶尘，柳青师姐派人送来一组数据图，说是南坡的初步测算结果。”
我没有回头。
“放桌上吧。”
脚步声走近，又退去。
我盯着那份图纸看了一会儿，上面标出了三处地气活跃点，其中一处正对着南坡深处的一条断谷。
我拿起笔，在那点上画了个圈。
然后写下一行小字：**这里，可能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