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到议事厅的檐角，我仍坐在原地，手搭在桌边。玉简安静了许久，那股试探性的震动过去后，一切恢复如常。我闭着眼，神识沉在体内循环，一边温养灵力，一边等待下一个信号。
储物囊贴着腰侧，震天锤静静躺着。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像一块沉实的石头，不躁动，也不散发气息。它认主了，也听命于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巡逻弟子那种规律的走动，而是沉重、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地面上砸出来的。地面微微颤动，节奏整齐，由远及近。
我没有睁眼。
但我知道来的是谁。
巫族的气息太特别，蛮横直接，不掩饰，也不收敛。他们来了不止一个，是成群结队，带着目的来的。
门被推开时发出一声闷响。
我睁开眼，站起身，走出议事厅。
台阶下站着五名巫族战士，全都穿着骨甲，皮肤泛着青铜色的光泽，双眼赤红。为首的那人比其他四人高出半个头，肩宽背厚，站在最前面，像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他盯着我，声音低沉：“你就是叶尘？”
我没回答。
他嘴角一扯：“听说你得了一件法宝，叫震天锤。交出来。”
风从旁边吹过，卷起一点尘土。我没有动，也没有退。
他说完这句话，身后四人同时往前半步，阵型收紧。他们的手按在武器上，有的是石斧，有的是骨矛，全都杀意外露。
我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调动灵力。我只是看着他，等他说完。
他见我不答，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话？还是想藏着掖着？那件东西本就不该落在你这种人手里。那是能撼动地脉的器物，不是让你拿来守窝的。”
我说：“那是系统给我的奖励。”
他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我继续说：“我答对了题，拿到了奖。过程清楚，来源正当。你们现在上门要东西，凭什么？”
“凭力量。”他往前踏出一步，地面裂开一道细缝，“这世道，谁强谁说了算。你一个外来者，在这片土地立脚还没多久，就想占着好东西？你不配。”
我终于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平地上，和他对视。
“你说它不该归我。”我说，“那你告诉我，它该归谁？归你们巫族？你们什么时候炼过它？用过它？还是说，只要你们看上的，就都是你们的？”
他眼神一冷：“你是在质疑我们？”
“我是在问理。”我说，“你们讲力量，我认。可你们要是连道理都不讲，那就更不配拥有它。”
他笑了，笑声很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道理？”他说，“在这片天地里，我们就是道理。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别逼我们动手。”
我看着他，没有退。
“我可以不交。”我说，“但你要记住，是你先动的手。”
他脸上的笑停住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的四个同伴全都握紧了武器，目光死死盯住我。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在提升，肌肉绷紧，随时可能扑上来。
我没有动。
右手缓缓移到腰间，轻轻按在储物囊上。
震天锤在我神识中清晰可见。它没有回应我的触碰，但它在那里，随时可以拿出来。
那人盯着我的动作，忽然开口：“最后问一次，交不交？”
我说：“不交。”
他眼神一沉，身后的四人同时上前一步。
空气像是凝住了。
我没有低头，也没有避开视线。我站得笔直，手始终按在储物囊上。
“既然如此。”他抬起手，掌心朝上，“那就别怪我们了。”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然握拳，朝着我胸口直冲而来。
拳风压下，地面炸开一圈碎石。
我没有闪。
就在他拳头即将触到我衣襟的瞬间，我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刚好避开正面冲击。同时左手抬起，指尖划过胸前空间，一道符纹瞬间成形，贴在地上。
这是我昨夜就埋好的阵眼。
符纹亮起，一圈淡黄色的光扩散开来，范围不大，只覆盖了议事厅门前这一片区域。这是临时加固的防御阵，虽然不能挡住全力一击，但足以拖延时间。
他一拳落空，脸色更加难看。
“你还敢设防？”他怒吼，“看来是真想打！”
我站稳身形，终于开口：“我不想打。但我不会把属于我的东西，交给一群强盗。”
他身后一名战士怒喝一声，提起骨矛就冲了过来。
我没有再等。
右手猛地一抓，储物囊打开，震天锤出现在手中。
它比我想象中还要沉，入手的一刻，整条手臂都往下坠了一下。我稳住手腕，将它横在身前。
黑色锤身，盘龙纹路环绕，没有光芒，也没有声响。但它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像是变重了。
那名冲过来的战士见状，脚步一顿。
我举起震天锤，指向他们。
“这是我的法宝。”我说，“谁想抢，就来试试。”
他盯着震天锤，眼神变了。
不再是轻蔑，而是贪婪。
“果然是它……”他低声说，“传说中能破祭坛、断地脉的器物，竟然真的出现了。”
他转头看向首领：“大哥，这东西不能留在他手里。我们必须带走！”
首领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要动手了。
我握紧锤柄，灵力缓缓注入其中。
一瞬间，震天锤微微震动，一股厚重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传遍全身。我能感觉到它在回应我，也在等待命令。
我不需要咒语，也不需要结印。只要锁定目标，就能打出一击。
但他们有五个。
而且都不是普通人。
我必须等，等他们先出手。
只有他们先动手，我才能名正言顺反击。
否则，一旦我先动，就成了挑衅者。
我不能给他们这个理由。
风从侧面吹来，卷起尘土。
那名持骨矛的战士再次逼近，脚步缓慢，眼神凶狠。
我盯着他，没有移开视线。
他忽然暴起，矛尖直刺我咽喉。
我侧身避开，同时抬腿踢在他膝盖外侧。他闷哼一声，踉跄了一下。
我没有追击。
我退回原位，重新站定。
“是他先动手的。”我对首领说，“我现在还手，不算越界。”
他盯着我，嘴角慢慢咧开。
“好。”他说，“那就打。”
他抬起手，另外三人同时冲了上来。
我没有退。
震天锤在我手中稳稳立着。
我深吸一口气，灵力灌入锤身。
下一秒，我迈出一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