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乘坐着马车，悠闲又自在。
很快，马车到了卫家门口，停下。
卫夫人下了马车，惊奇地发现，卫家门口围了一队官兵。
还有官兵进进出出，从卫家里头搬出了不少箱笼。
她面色惨白。
这样的架势，莫非是在抄家？
不对啊，卫家是名流勋贵世家，怎么会被抄家？
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快步冲上去，扬声道：“停下，都停下！这些都是卫家的东西，你们全部放下！”
她的话，对官兵们来说就是耳旁风，风一吹就飘走了。
就算她摆出卫家夫人的架子，也无人搭理她。
卫夫人气急败坏，直接上手去抢夺箱子，“我卫家的财产，岂能容你们霸占？待会我便进宫面圣，让陛下治你们的罪！”
官兵见状，一脚将她踹开了。
她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时，卫老爷等人从卫宅里头走出来。
然而，他们并非主动出来。
而是被扒去了锦衣华服，被官兵们推搡着出来的。
各个愁眉苦脸，丝毫看不出往昔高高在上的尊贵。
看到他们，卫夫人大惊失色：“老爷，婆母，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能任由旁人欺负到卫家头上来？”
看到她，卫老爷目露凶光，一个箭步冲上来。
官兵们连忙制服住他，否则他的拳头就要砸到卫夫人的脸上了。
卫老爷大吼：“你这个贱人，背着我到底做了多少事？霸占欺压百姓，丧尽天良，还闹出了好几条人命！”
她私底下做的事，竟被人知晓了？
卫夫人有些心虚，“赔些银子不就是了？反正那些贱命的命不值钱。”
卫老爷再次怒吼：“你还不知悔改？就因为你做的错事，陛下下令，抄了卫家，革去我的官职，贬为庶民！”
卫夫人瞳孔骤缩，干巴巴地说：“不会吧？就这么些小事，就要抄了卫家？不行，我要去找陛下问个清楚。”
“你以为你是谁啊，陛下会听你的话？”卫老爷没说的是，卫夫人犯的错不过是个引子。
勾出了他私底下所做的被律法所不容的事。
可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谁家没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
之所以卫家的事暴露，全是卫夫人不知收敛所害。
卫老爷瞪着卫夫人，和瞪血海仇人一样。
卫家其他人也是如此，恨毒了卫夫人。
卫夫人吵吵嚷嚷的，说要去向陛下讨要个公道。
卫家二房夫人，卫二夫人冲过去，坐在卫夫人身上，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
“大嫂，你害我们被抄家还不够，质疑陛下，你是想害我们全部都杀头吗？”
卫家其他人冲上去，对着卫夫人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卫夫人口吐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官兵：“卫老爷，时辰差不多了。”
卫老爷忙道：“我们这就离开。”
卫家一切财产都被没收入国库。
这宅子，卫家人自然是住不得的。
但好歹保住了性命，不算最坏的结果。
卫老爷带着卫家人，匆匆离开。
官兵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卫夫人：“哎，这人你们不要了？”
卫老爷头也不抬地说：“劳烦官爷将她丢去乱葬岗吧。”
很快，卫家一行人便离开了。
官兵皱眉，探了探卫夫人的鼻息，还有气。
陛下只说抄了卫家，并未说要了卫家人的性命。
官兵便道：“将她丢去破庙，让她自生自灭吧。”
“是。”两个官兵扛着卫夫人离开。
像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夫人，丢到破庙，多半是要被气死了。
御书房内。
处置了卫家，萧恒虽然面上没什么情绪，但苏全能感觉到，陛下心情很好。
苏全大着胆子问：“陛下何不彻底斩早除根？留着卫家人的性命，万一他们对您心生怨恨，岂不是埋藏祸根？”
萧恒心情好，自然多说了几句，“有朕在，他们绝无翻身的机会。”
淡然的语气，带着油然而成的上位者威严。
卫家往下数几代，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卫家这般陷害阿妩，让他们死了，实在是太简单了。
从云端跌落泥土的落差和痛苦，该让卫家人好好品尝。
想起沈妩，萧恒按着自己的心口。
心口处，有了温热的感觉。
血液逐渐沸腾，皆在叫嚣着想要阿妩。
当年初见阿妩时的悸动感觉，又回来了。
他压下浓烈的爱意和思念，道：“叶锋。”
暗卫首领叶锋从暗处现身，跪下行礼。
苏全识趣地行礼告退，去御书房门口守着。
萧恒：“让你调查的人，可查清楚了？”
叶锋呈上一沓纸张，“回陛下，属下只来得及调查沈姑娘到京城后的一切经历。属下这就派人去江南，彻查沈姑娘的平生。”
萧恒摆摆手，“这些就够了，不必再查了，退下。”
“是。”叶锋再次隐入暗处。
萧恒捧着写满沈妩经历的纸张，认真地看了起来。
纸上写的字，冰冷没有情绪。
可他脑海中设想着当时的情形，他的情绪，被这些冷冰冰的字句牵动。
阿妩受委屈时，他气愤拍桌。
阿妩受到旁人的善意时，他满心感激。
阿妩的香铺在京城闯出名堂时，他与有荣焉。
纸上，提及了阿妩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且多次提及季齐修。
想到什么，他脸色倏然阴沉无比。
他迅速翻到最后，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肖像画。
阿妩姿容绝色，生的孩子也玉雪可爱。
可这两个孩子，他熟得不能再熟。
他一拳头狠砸在桌案上，“季齐修！”
苏全闻声而入，行礼道：“陛下可是要召见季小公爷？”
压下怒意，萧恒的语气很淡，“立刻让他入宫见朕。”
苏全：“为了卫家的事，陛下一夜未阖眼，不如先歇息一会吧。”
一夜未睡，萧恒的眼珠子上爬上了血丝，太阳穴胀胀得难受。
但他丝毫不在意。
且让他歇息，他根本睡不着。
他道：“朕不需要休息。”
苏全只好领命去了，派了太监出宫，将季齐修召进宫来。
太监去时，季齐修正在凑卫家抄家的热闹。
一踏进御书房，他兴冲冲地说：“皇帝表哥英明，卫家早就该收拾了。”
回答他的，是萧恒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