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峰顶，云海翻腾。
九声钟响余韵未绝，五域修士已齐聚于“问道广场”。广场中央，一座白玉天梯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天梯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每阶宽三丈，高半尺，通体莹白如玉，表面刻满玄奥道纹。
天衍宗宗主白须老者凌空而立，声音传遍四方：“此乃‘问道天梯’，上古道尊所留。登天梯者，需以自身道韵补全阶上残缺道图。登顶前九千阶者，可入第二环节‘论法’；登顶全部阶数者，可直入第三环节‘斗战’，并获‘问道秘境’参悟资格。”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九千阶已是极高门槛，非天骄不能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全登？数百年来，能做到者屈指可数。
“现在，问道开始！”白须老者袖袍一挥。
数百道身影化作流光，冲向天梯。
林轩没有急于抢攻，而是仔细观察。他注意到，每个登上天梯的修士，在第一阶都会停顿片刻，似乎在感悟什么。随后，阶上道纹会亮起不同光芒——剑修亮起银芒，佛修亮起金光，魔修亮起黑光……
“原来如此。”林轩明白了，“每阶道图都蕴含一种道韵，但残缺不全。登梯者需以自身理解补全道图，道图认可，方能继续。”
这是一种考验悟性、道心、修为的综合测试。
“我们也上。”林轩对苏灵儿三人道。
四人同时踏上天梯第一阶。
脚落实地的瞬间，林轩眼前景象一变。白玉阶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道图。
道图残缺了三分之一，剩下部分描绘的是“五行相生”之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但循环在“土生金”处断裂，无法圆满。
“补全五行循环……”林轩沉吟。
若是寻常修士，需要以自身对五行之道的理解，补全残缺。但他有混沌金丹，混沌演化万物，五行不过是其中一环。
林轩抬手，指尖灰光流转。他以混沌之力模拟五行演变，在道图残缺处勾勒出“土生金，金再生水”的完整循环。
道图光芒大放，由虚化实，烙印在阶梯上。阶梯亮起五彩光华，认可通过。
眼前景象恢复，林轩已站在第二阶。回头看，苏灵儿、青岚、文墨也相继通过第一阶，各自阶上亮起不同光芒——苏灵儿是素心神血的金光，青岚是青帝生机的青光，文墨是乐道之力的玉色。
“继续。”
四人拾级而上。
前十阶，相对简单，都是基础道韵——阴阳、五行、八卦等。能来参加大会的都是各域精英，大多顺利通过。
但从第十一阶开始，难度陡增。
第十一阶，道图描绘的是“剑意演化”。残缺处需补全剑意从“有招”到“无招”的蜕变。
一位西域剑修在此卡住，苦思半柱香不得其解，最终叹息退下。剑尘却只用了三息——他指尖一点，一道无形剑意补全道图，阶上银芒冲天，震惊四座。
第十二阶，是“佛门禅意”。需补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奥义。
慧空大师双手合十，口诵佛经，阶上绽放无量佛光，轻松通过。而几位魔修在此阶束手无策，悻悻退出。
第十三阶，“丹道火候”……
第十四阶，“阵道演变”……
每上一阶，道图就越发深奥，所需补全的道韵也越发专精。不断有修士止步，摇头退下。天梯下方，淘汰者越来越多。
林轩却如鱼得水。
混沌金丹演化万道，任何残缺道图在他面前都不是秘密。五行、阴阳、剑意、禅意、丹道、阵道、符道、器道……他一路势如破竹，补全道图的速度快得惊人。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补全的道图往往有独到见解，甚至超越原图。比如第三十六阶的“雷法道图”，原图描绘的是“天雷诛邪”，林轩却补全了“春雷惊蛰，唤醒生机”的意境，让道图蕴含了生灭轮回之理，阶上亮起的不是寻常紫色雷光，而是灰、紫、青三色交织的混沌雷光！
“此子……竟能将混沌之道融入万法？”高台上，白须老者眼神凝重。
旁边一位中州长老低声道：“宗主，此子天赋太过妖孽，恐非我中州之福。”
“未必。”白须老者摇头，“三年后玄冥降临，正需要这等妖孽。只要他心向正道，便是五域之幸。”
林轩不知高台议论，他正沉浸在问道的乐趣中。
每补全一幅道图，就相当于与上古道尊论道一次。他的道心越发澄澈，对混沌、武道、生机的理解也越发深刻。混沌金丹内的漩涡又扩大了一分，婴儿轮廓更加清晰。
天梯过半时，还能继续攀登的已不足百人。
苏灵儿在四千二百阶遇到瓶颈。这一阶是“血脉返祖”道图，描绘的是上古神兽血脉的觉醒过程。她虽有素心神血，但对血脉本质理解还不够深，卡了近一炷香。
林轩此时已在五千阶，察觉下方异常，传音道：“灵儿，血脉之力源于生命本源。素心神血本质是净化与守护，你想想素心女神为何会留下血脉？”
苏灵儿醍醐灌顶。她静心感悟，终于明白——素心神血不是为了强大而强大，而是为了守护苍生而传承！
阶上金光大盛，道图补全，描绘的不再是单纯的血脉力量，而是“以血护道，以道守心”的意境。苏灵儿踏上一阶，修为隐隐有突破迹象。
青岚在五千八百阶遇到难关。这一阶是“草木枯荣”道图，需补全生死循环。她虽掌青帝生机，但对“死”的理解不够。
林轩此时在七千阶，再次传音：“青岚，生与死本是一体。你看那冬日枯木，看似死寂，实则生机内蕴，待春雷一响，便焕发新生。死不是终结，而是新生的开始。”
青岚顿悟。青帝之道，不止是生，更是生死轮回！她补全的道图中，枯木逢春，生死循环，阶上青光大放，竟引动天梯共鸣，降下一缕精纯生机助她突破——元婴后期！
文墨在六千五百阶。这一阶是“音律通神”道图，需补全音律与天地的联系。文墨作为乐神转世，本不该被难住，但他总觉缺了什么。
林轩在七千五百阶，第三次传音：“文兄，音律不止是声音，更是心与心的共鸣。你听，这天地间，风过松涛是音，雨打芭蕉是音，甚至心跳呼吸也是音。真正的天籁，是与万物共鸣。”
文墨闭目，玉箫轻奏。这一次，箫声不再局限于旋律，而是与天地呼吸同步。阶上玉色光华流转，道图补全，描绘出“天地为琴，众生为弦”的宏大景象。文墨修为也精进至元婴中期巅峰。
三位同伴相继突破，林轩放下心来，全力冲刺。
八千阶！
八千五百阶！
九千阶！
当他踏上九千阶时，天梯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都是各域顶尖天骄或老一辈强者。
剑尘在九千一百阶，面色凝重。这一阶是“剑道通天”道图，残缺处描绘的是剑道最终境界。强如剑尘，也在此陷入顿悟，暂时无法前进。
琉璃仙子在九千三百阶。这一阶是“琉璃净世”道图，与她的功法同源，但她发现自己对“净世”的理解有偏差，正在修正。
北域冰魄真人、东荒炎阳真人、中州青阳真人等炼虚强者，也在九千阶上下徘徊。天梯考验的是道韵理解，而非修为高低。修为高深者若道心有瑕，反而容易被卡住。
林轩一阶阶超越他们。
九千一百阶，超越剑尘。
九千三百阶，超越琉璃仙子。
九千五百阶，超越三位炼虚。
九千七百阶时，天梯上只剩他一人！
全场目光聚焦。
“九千七百阶了……他难道真要登顶？”
“不可能！最后三百阶最难，据说涉及时间、空间、因果等至高道韵，非炼虚不能理解。”
“可他只是金丹啊！”
“你见过能斩炼虚的金丹吗？”
议论声中，林轩踏上九千七百零一阶。
这一阶，道图描绘的是“光阴流水”。
图中一条长河奔流不息，河中倒映着众生百态。但河流在某个节点分岔，一处流向“过去”，一处流向“未来”，中间“现在”的部分残缺。
“时间之道……”林轩心中一动。
他体内有时间法则碎片，对这一道最是敏感。仔细观图，他发现这图描绘的不仅是时间流逝，更是“过去不可改，未来不可知，现在不可留”的无奈。
但林轩不这么认为。
在陨神谷，他救下少年林啸天，某种程度上已经改变了“过去”。在天武秘境，他预知未来三息，某种程度上已经“知晓”未来。
时间，并非不可触碰。
林轩抬手，指尖时间法则流转。他在道图残缺处，勾勒出一条新的支流——这条支流从“过去”流出，经过“现在”，流向“未来”，但在中途又分出一条细流，回流至“过去”。
时间循环！
过去影响现在，现在创造未来，未来又反作用于过去。这才是时间的真谛——不是单向流动，而是相互作用。
道图光芒大放，阶上亮起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时光之辉”——透明中带着七彩流转，如同阳光透过水晶。
“时间道韵！他竟然补全了时间道图！”
“此子……此子难道掌握了时间法则？”
高台上，白须老者猛地站起，眼中满是震惊。时间法则，那可是连炼虚大圆满都难以触及的至高法则！
林轩不知外界震动，继续攀登。
九千八百阶，“空间折叠”道图。他以混沌演化空间，补全道图，阶上亮起“空间银芒”。
九千八百五十阶，“因果循环”道图。他以武道意志斩断错误因果，重塑正确循环，阶上亮起“因果金线”。
九千九百阶，“生死轮回”道图。他以青帝生机融合混沌，演化生死轮转，阶上亮起“轮回黑白光”。
当他踏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时，全场寂静。
最后一道道图，名为“万道归一”。
图中是一片混沌，混沌中演化出万千道则，但最终这些道则都归于虚无。残缺处，正是“万道归一”后的景象。
林轩看着这幅图，忽然笑了。
这不就是他的道吗？
混沌演化万物，万物归于混沌。武道、生机、五行、阴阳、时间、空间、因果、轮回……一切道则，最终都源于混沌，归于混沌。
他伸出手，没有补全道图，而是——抹去了道图！
以混沌之力，将整幅道图抹去，重新勾勒。
新图中，混沌不再是起点和终点，而是一个永恒的“过程”。道则从混沌中生出，演化万物，万物最终又回归混沌，但混沌不是终结，而是新演化的开始。
无限循环，生生不息！
“轰——！！！”
天梯剧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同时大放光明！每阶亮起的光芒各不相同，汇聚成一道通天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万道流转，演化出天地初开、万物生长、文明兴衰的宏大景象。
问道峰上下，所有修士都被这异象震撼。
“天梯共鸣……万道显化……”
“他……他登顶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全登！数百年了，终于又有人做到了！”
林轩站在天梯之巅，俯瞰下方。万道光芒汇聚于身，混沌金丹疯狂旋转，金丹内的漩涡已扩张至整个金丹大小，婴儿轮廓清晰可见，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破丹成婴。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天梯上的万道光芒忽然扭曲，原本纯粹的道韵中，混入了一丝阴冷诡异的气息。那些被补全的道图，表面浮现出黑色魔纹！
“不好！”高台上白须老者脸色大变，“有人篡改了天梯大阵！”
话音未落，天梯上的数百名修士同时惨叫！
他们补全道图时，将自身道韵烙印其中，此刻道图被魔化，他们的神魂被反向侵蚀！修为弱的直接昏死，修为强的也抱头惨叫，神魂受创。
更可怕的是，那些魔化的道图开始抽取修士的神魂之力，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杆百丈高的黑色巨幡——万魂幡！
“暗渊的阴谋！”剑尘厉喝，想要出手，但自己也神魂受创，喷出一口鲜血。
琉璃仙子、慧空大师、三位炼虚真人等顶尖强者也纷纷中招，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已无力破局。
天梯上，唯有林轩不受影响。
混沌金丹万法不侵，魔气无法侵蚀他的神魂。但他看到苏灵儿、青岚、文墨三人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
“暗渊！”林轩眼中杀意冲天。
他正要出手救人，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天梯上空响起：
“林轩，交出混沌金丹，本座可饶他们不死。”
虚空裂开，四道身影走出。
为首者，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血色眼睛——正是暗皇！他身后站着三人，气息皆是炼虚初期，是暗渊四大长老中的三位。
“暗皇，你敢在此放肆！”白须老者怒喝，想要出手，但刚一动就脸色一白——他也中了招，天梯大阵与问道峰护山大阵相连，大阵被篡改，连他也受到反噬。
暗皇冷笑：“天衍老儿，你以为本座为何选择在论道大会动手？因为今天，五域精英齐聚，正好一网打尽！等炼成万魂幡，再以混沌金丹为引，唤醒玄冥大人，这五域就是我们的了！”
他看向林轩：“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金丹，或者看着他们死。”
林轩环顾四周。天梯上，数百修士痛苦挣扎，苏灵儿三人咬牙支撑，但嘴角已溢出鲜血。高台上，白须老者等顶尖强者被大阵反噬，暂时无法出手。
暗皇一方，一位炼虚大圆满，三位炼虚初期。而他，只是金丹。
但，那又如何？
林轩踏前一步，混沌金丹全力运转，七颗本源珠环绕飞舞。
“暗皇，你以为你赢定了？”
暗皇眯起眼睛：“怎么，你还想反抗？本座承认你有些本事，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是吗？”林轩忽然笑了，“那你可知道，这天梯除了考验道韵，还有什么作用？”
暗皇一愣。
林轩不再废话，双手结印，混沌金丹中，时间法则碎片全面爆发！
“以我之道，唤万道共鸣！”
“天梯大阵——逆转！”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天梯，同时亮起光芒。但这一次，不是被魔化的黑光，而是林轩之前补全道图时留下的“道韵烙印”！
每阶道图，都蕴含林轩对道的理解。这些理解此刻被唤醒，化作一道道纯粹的道韵之光，冲击着魔纹！
“你……你竟然能反向操控天梯大阵？”暗皇震惊。
“不是我操控，是道认可我。”林轩声音如雷，“暗皇，你以魔道篡改道韵，已是逆天而行。今日，我就替天行道！”
他抬手一指：“万道诛魔！”
天梯上，万道光芒汇聚，化作一道七彩洪流，轰向暗皇！
这一击，蕴含万道真意，威力堪比炼虚大圆满全力一击！
暗皇脸色凝重，双手结印：“暗渊护体！”
黑色魔气化作一面巨盾，挡在身前。
“轰——！！！”
七彩洪流撞上巨盾，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击波横扫四方，天梯剧烈摇晃，不少修士被震落。
暗皇连退三步，巨盾破碎，黑袍被撕裂，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他眼中满是惊怒：“你……你竟能伤我？”
林轩也不好受。强行催动万道共鸣，混沌金丹表面出现裂痕，七颗本源珠光芒黯淡。但他咬牙坚持，因为这一击，已经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
“琉璃前辈，剑尘前辈，趁现在！”林轩大喝。
高台上，白须老者最先恢复，他怒喝一声：“暗皇，受死！”一掌拍出，掌风化作金色巨龙。
琉璃仙子、剑尘、慧空等人也相继挣脱束缚，全力出手。
暗皇见势不妙，厉声道：“幻魔，启动幻境！”
四大长老中，一个枯瘦老者应声而出。他双手结印，天梯上空浮现无数幻影——那是所有修士内心最恐惧的景象！
亲人惨死，道基被毁，修为尽失，心魔丛生……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修士们刚刚挣脱魔纹侵蚀，又陷入幻境，自相残杀，甚至自残。
连炼虚强者都受到影响，攻势为之一滞。
“这是……心魔幻境！”白须老者脸色难看，“此幻境直指本心，除非道心圆满，否则难以挣脱。”
暗皇大笑：“林轩，看你如何救他们！除非你进入幻境核心，击败幻魔，否则他们都会死！”
林轩看向苏灵儿三人，她们也在幻境中挣扎，面露痛苦。
没有犹豫。
林轩闭上眼，神魂离体，化作一道灰光冲入幻境中心。
“林轩，不可！”剑尘急呼，“进入他人幻境，等于将生死交于人手！”
但已经晚了。
林轩的神魂，已踏入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里，有青云城被屠的惨状，有苏灵儿被杀的幻象，有自己道基破碎的绝望……无数心魔景象轮番上演。
而在世界中心，枯瘦老者“幻魔”盘膝而坐，狞笑道：“林轩，欢迎来到你的内心地狱。这里，你将面对自己所有的恐惧。而本座，会将这些恐惧化为现实！”
林轩神魂凝成人形，环顾四周，面色平静。
“恐惧？我确实有恐惧。”他淡淡道，“我怕失去重要的人，怕守护不了想守护的东西。但正因为有恐惧，我才要变得更强。”
“而你们暗渊，以恐惧为食，以他人痛苦为乐。这样的道，终究是邪道。”
幻魔冷笑：“邪道？正道？成王败寇而已。今日，本座就以你的恐惧为养料，炼成最完美的心魔！”
他双手一挥，幻境中所有恐惧景象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魔影，扑向林轩。
林轩却不闪不避。
“幻魔，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进入幻境。”他眼中灰光流转，“因为在这里，我的时间法则……能发挥最大威力。”
时间法则，本就与意识、精神相关。在现实世界，林轩只能预见未来五息。但在意识世界——
“时间回溯，看破虚妄！”
林轩眼中，幻境开始倒流。魔影消散，恐惧景象退去，最终露出幻境的本质——那是一个由无数黑色丝线编织成的巨大蛛网，每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修士的神魂。
幻魔，就坐在蛛网中心。
“你……你能看破我的幻境本质？”幻魔惊骇。
“不止看破，还要破之。”林轩抬手，混沌之力化作一柄灰色长剑，“斩！”
一剑斩下，黑色丝线纷纷断裂。
外界，天梯上的修士们忽然清醒，幻境消失了！
“不——！”幻魔惨叫，他的幻境被破，神魂遭受反噬，身体开始崩溃。
林轩神魂回归肉身，睁开眼，正好看到幻魔化为飞灰。
暗皇脸色铁青：“好，好一个林轩！本座小看你了。但今日，你还是要死！”
他正要亲自出手，忽然，问道峰外传来一声震天龙吟！
一条千丈青龙破空而来，龙首上站着一位青袍中年人，气息浩瀚如海——炼虚大圆满！
“东海龙宫，敖广，前来赴会！”
紧接着，南方天际，万剑齐鸣，一位白衣剑仙踏剑而来，剑气冲霄——又一位炼虚大圆满！
“南域蜀山，剑无极，前来赴会！”
西方，佛光普照，一位老僧步步生莲，每一步都踏碎虚空——还是炼虚大圆满！
“西域大雷音寺，了空神僧，前来赴会！”
北方，冰雪漫天，一位冰宫仙子飘然而至，所过之处万物冰封——依旧是炼虚大圆满！
“北极冰宫，冰璃仙子，前来赴会！”
五域真正的巅峰强者，齐聚问道峰！
暗皇脸色彻底变了。
他算准了天衍宗等明面上的势力，却没算到这些隐世老怪物会同时出关！
“暗皇，你暗渊祸乱五域，今日该清算了。”敖广声如雷鸣。
剑无极剑指暗皇：“出剑吧。”
了空神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入魔已深，老衲今日当行降魔之事。”
冰璃仙子面无表情：“杀。”
四大炼虚大圆满，加上天衍宗主，五位巅峰强者围住暗皇。
暗皇自知不敌，厉声道：“林轩，今日算你走运！但玄冥大人苏醒在即，你们得意不了多久！”
他化作黑烟，想要遁走。
“哪里走！”五大强者同时出手。
但暗皇竟直接自爆两件本命法宝，硬生生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带着剩下两位长老逃入虚空。
临走前，他怨毒地看了林轩一眼：“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暗皇逃走，剩下的暗渊修士群龙无首，很快被剿灭。
危机解除。
但天梯上的修士们，大多神魂受损，需要调养。论道大会不得不暂停三日。
林轩成为全场焦点。
登顶天梯，逆转大阵，破幻境，退暗皇……今日之后，林轩之名，必将传遍五域。
但他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第一时间来到苏灵儿三人身边，查看她们伤势。
“我没事。”苏灵儿虽然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骄傲，“林轩，你今天……太厉害了。”
青岚和文墨也点头，眼中满是敬佩。
林轩却摇头：“若非诸位前辈及时赶到，今日胜负难料。暗渊虽退，但暗皇未死，玄冥危机未解，我们仍需努力。”
高台上，五大巅峰强者落下。
敖广打量林轩，笑道：“小友就是林轩？果然英雄出少年。”
剑无极目光如剑：“你的剑意虽杂，但根基深厚，假以时日，剑道可期。”
了空神僧慈眉善目：“小友心怀苍生，佛缘深厚。”
冰璃仙子言简意赅：“可造之材。”
天衍宗主抚须笑道：“诸位，三日后论道大会继续。林小友既已登顶天梯，按规矩，可直接进入第三环节‘斗战’。另外，他将获得‘问道秘境’参悟资格，大会结束后即可进入。”
众人羡慕，但无人不服。林轩今日表现，配得上这些奖励。
夜幕降临，问道峰恢复平静。
林轩在驻地静室调息。今日一战，他消耗巨大，混沌金丹裂痕需要修复。但收获也巨大——对万道的理解更深，时间法则也有所精进。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破丹成婴的契机，越来越近了。
也许，就在这三日内。
窗外，月光如水。
林轩闭目，开始疗伤。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问道秘境深处，一道古老意志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