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攥着刚到手的五十枚下品宇宙本源晶，指尖传来晶体冰凉的触感。这是他将星核盾仿制品卖给一位急于提升防御的散神所得，虽只是弱化版，却已足够解燃眉之急。散神集市上人流如织，各色修士穿梭于临时搭建的星石摊位间，空气中混杂着星尘的干燥气息与高阶材料特有的微光。
“法则碎片嘞！刚从陨神渊挖出来的法则碎片！五十下品晶一块，买三块送一块！” 一个嘶哑的吆喝声穿透嘈杂的人语，钻入韩烨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摊位后站着位独眼修士，黑袍上沾着暗红污渍，面前的黑布上摆着十几块不规则的晶体，每块都泛着微弱的彩光，像是凝固的彩虹碎片。
韩烨走近时，正有两位散神在挑选。其中一人拿起块泛着电光的碎片，皱眉道：“老独眼，你这雷系碎片能量也太弱了，上次买的那块，炼化三个月才勉强摸到点皮毛。” 独眼修士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林老哥这就不懂了，陨神渊的法则碎片都是上古神战残留，底子厚着呢。弱？那是你神格不够硬。”
韩烨的目光落在一块土黄色碎片上。碎片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巨力碾压过，却在裂纹深处透着沉稳的土系法则气息。他伸手触碰的瞬间，碎片突然微微震颤，一股粗糙而厚重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与他体内玄铁法则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这块怎么卖？” 韩烨指尖摩挲着碎片表面的裂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法则之力虽微弱，却异常纯粹，没有丝毫驳杂。独眼修士瞥了眼他手中的黑色令牌，见刻着“散·韩烨”三字，眼中闪过丝轻蔑，却还是道：“土系的便宜，四十下品晶。这可是从地皇神尸旁挖出来的，沾过皇者气息。”
“二十。” 韩烨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能看出这碎片确实来自神战遗迹，但所谓的“皇者气息”不过是商贩的噱头。周围几位散神都笑了起来，有人打趣：“新来的吧？老独眼的东西可从不讲价。” 独眼修士脸色一沉：“小子，买不起就别捣乱！”
韩烨没理会他的怒气，只是指尖一弹，三枚宇宙本源晶落在摊位上：“我先试试。” 不等对方反对，他已将一丝神念探入土系碎片。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崩塌的山脉、裂开的大地、穿着土黄色战甲的修士在星空中自爆神格，漫天碎石化作流星……画面转瞬即逝，韩烨猛地睁眼，额角已渗出细汗。
“有点意思。” 他低声道。这碎片中不仅有土系法则，还残留着一丝远古修士的战斗意志。这种残留意志对普通散神而言是隐患，炼化时可能被反噬，但对韩烨来说，却是研究神界法则与修士联系的绝佳样本。
“四十就四十。” 韩烨将剩余的晶体系在腰间储物袋里，这块碎片比他预想的更有价值。独眼修士接过晶体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看你面生，是刚从下界飞升的？” 韩烨点头，对方咂咂嘴：“难怪敢买土系的。这玩意儿炼化起来最磨性子，不像火系雷系那么霸道，适合打根基。”
交易完成后，韩烨找了处僻静的陨石堆坐下，再次取出土系碎片。阳光透过星尘的缝隙洒在碎片上，折射出斑驳的光点。他想起紫微真人给的玉简中记载：“神界法则分天地人三界，天为星辰运转，地为万物承载，人为神格演化。三者相生相克，构成宇宙秩序。”
他尝试将自身玄铁法则注入碎片，却在接触瞬间遭到强烈排斥。碎片中的土系法则像是位守旧的老者，对韩烨带来的仙界法则充满敌意，引得碎片表面的裂纹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果然如此。” 韩烨并不意外，神界与仙界的法则体系本就不同，强行融合只会两败俱伤。
他换了种方式，运转神格本源，小心翼翼地模仿碎片中法则的波动频率。起初如同对牛弹琴，玄铁法则的刚硬与土系法则的厚重格格不入。但韩烨有的是耐心，他想起在仙界炼制玄铁神兵时，往往需要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去打磨，直到人与材料完全共鸣。
半个时辰后，韩烨的神格微微发热，玄铁法则的波动终于与碎片产生了一丝同步。就像两块不同频率的音叉，在持续的调试中找到了共鸣点。土系碎片不再震颤，表面的裂纹中渗出淡淡的黄光，顺着韩烨的指尖缓缓流入他体内。
这股力量与仙界的土行之力截然不同。仙界的土行之力厚重却带着生机，而神界的土系法则则纯粹到极致，剔除了所有冗余，只剩下“承载”与“稳固”两种本源特性。当这股力量流经韩烨神格时，他清晰地感觉到神格表面那层因飞升而产生的隔膜，正在被一点点消融。
“原来如此……” 韩烨恍然大悟。紫微真人说“神界法则至纯，需以神格为炉”，并非指要强行吸收，而是要让神格适应这种纯粹性，就像将粗铁放入熔炉，去除杂质才能成为精钢。他之前吸收星辰法则时感到的疼痛，正是因为神格还带着仙界的“杂质”，无法兼容神界的纯粹法则。
就在这时，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韩烨下意识地握紧它，却见碎片表面的裂纹迅速扩大，最终“咔嚓”一声碎裂成粉末。而在碎片彻底消散的瞬间，一道细微的土黄色法则印记，悄然烙印在韩烨的神格之上。
韩烨闭上眼内视，只见神格表面除了原本的玄铁印记外，多了个米粒大小的土系印记。这印记虽小，却让他对周围的星石、陨石有了种莫名的亲近感，仿佛能听到它们在宇宙中低语。
“一块碎片就有如此效果，若是能找到完整的法则晶体……” 韩烨心中一动。他站起身，看向集市深处那些售卖高阶材料的摊位，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答案。阳光穿过星尘，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神格上的两色印记相互辉映，预示着一条融合两界法则的独特道路，正在他脚下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