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仁王府寝殿。

赵言那声撕心裂肺、饱含无尽恐惧与自我厌弃的哭嚎,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在弥漫着药味与寒气的殿宇中尖锐地回荡,狠狠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与心神。

“滚开!滚开!这不是我的手!怪物!怪物啊——!!!”

他完好的右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颈,留下道道渗血的抓痕,涕泪混杂着汗水,糊满了那张因惊骇而扭曲变形的脸。身体在床榻上剧烈地扭动挣扎,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那条暗金色的金属左臂,随着他本能的恐惧和排斥,无意识地、沉重地挥动着,每一次摆动都带起沉闷的风声,将床榻边缘的锦被和褥子撕扯得更加破碎!

“王爷!冷静!冷静啊!”孙院正老泪纵横,徒劳地伸出枯瘦的手想按住赵言完好的肩膀,却被他狂暴的力量轻易甩开,踉跄后退。

柳逢春眼神锐利,试图用巧劲擒拿赵言挥动的右臂,但那异化的左臂如同一条不受控制的金属巨蟒,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横扫而来!他不得不迅速后撤,袖袍被劲风扫过,发出裂帛之声!

“按住他!小心那条手臂!”太后厉声喝道,玄色凤袍下的身躯绷紧,深潭般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亲眼目睹了这“绩效之臂”失控的恐怖威力,那绝非人力所能轻易抗衡!

顾千帆和黄鹄撞门而入,看到的正是这混乱失控的一幕!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两道黑色闪电扑向床榻!顾千帆目标明确,直取赵言完好的右臂关节,试图锁拿!黄鹄则悍不畏死,双臂灌注全力,直接迎向那条狂舞的暗金色左臂,试图以擒抱之势将其强行禁锢!

“嘭!嘭!”

两声沉闷的撞击!

顾千帆成功扣住了赵言的右臂关节,巨大的力量让他手臂剧震,但他咬牙死死锁住!

黄鹄的擒抱则如同撞上了一根烧红的铁柱!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双臂瞬间麻痹,气血翻涌!那暗金色的手臂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猛地一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黄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暴起!他的左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软软垂下!竟是被那纯粹的力量硬生生震断了臂骨!

“吼——!”赵言仿佛被这刺激彻底激怒,口中发出非人的咆哮!熔金色的光芒再次在他眼底深处疯狂闪烁!那条被黄鹄短暂抱住的金属左臂爆发出更加刺目的金光,猛地向上反撩!

“小心!”顾千帆瞳孔骤缩,猛地松开锁拿赵言右臂的手,将受伤的黄鹄狠狠向后推开!

“轰!”

暗金色的巨臂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赵言身下的紫檀木床榻上!

一声巨响!

那坚固无比、足以承载千斤的紫檀木大床,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粗壮的床柱瞬间断裂!厚重的床板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木屑混合着断裂的锦被、破碎的瓷枕,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

烟尘弥漫!

赵言的身体随着塌陷的床榻向下陷落!他眼中的熔金色在狂暴一击后迅速退潮,再次被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取代。他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断裂的床板废墟中,发出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泣和呻吟。那条刚刚制造了毁灭的左臂,此刻无力地垂落,暗沉的金属光泽似乎也黯淡了几分,只剩下皮肤下虬结纹路中,那淡金色光芒如同余烬般微弱地明灭着。

寝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木屑尘埃缓缓飘落的声音,以及赵言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孙院正瘫坐在地,老脸煞白,失魂落魄。柳逢春站在一片狼藉中,清癯的脸上沾着灰尘,眼神凝重无比,死死盯着废墟中那条暂时沉寂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金属手臂。顾千帆扶着左臂折断、冷汗涔涔的黄鹄,两人眼中充满了骇然和后怕。

太后站在原地,玄色的身影如同凝固。她看着那瞬间化为废墟的紫檀木大床,看着瘫倒其中、如同破碎玩偶般的儿子,看着那条刚刚轻易撕裂了坚固木料、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的手臂。她捻动佛珠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深潭般的眼底,惊怒之后,翻涌起更加汹涌的、难以言喻的暗流——那是对绝对力量的深深忌惮,更是对掌控这种力量的、前所未有的炽热渴望!

就在这时,殿门外再次传来肃政司番子急促而压抑的通禀,声音带着一丝惊悸:

“报——!启禀太后!亡命窟凶案现场勘验急报!死者‘瘦猴’孙魁,咽喉中刺,凶器疑为特制棱刺,一击毙命!其怀中空空,随身财物未动,唯其死前紧攥手中,发现此物!”

一个肃政司察子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托盘快步进来,在距离太后数步远的地方跪下,高高举起托盘。

苏尚宫上前,揭开油纸。

托盘里,并非预想中的“活石头”碎片,而是一小撮混杂着血污和污泥的、极其普通的黑色粉末!粉末旁边,还有几片破碎的、同样沾着污渍的黑色布料碎片。

“这是何物?”太后眉头紧锁,声音冰冷。

“回太后,”那察子声音发颤,“据仵作及现场老吏辨认,此黑色粉末乃汴京鬼市常见之劣质炭粉,多用于涂抹面部伪装或生火取暖。至于这布片…应是死者挣扎时,从其怀中布包上撕裂残留。现场…现场未发现‘活石头’碎片!碎片…失踪了!”

碎片失踪!

这五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心脏!尤其是太后!她布下天罗地网,抛出泼天悬赏,目标直指那“活石头”!如今,唯一的线索竟在眼皮底下被灭口,关键物证不翼而飞!

“废物!”太后猛地一拂袖,案几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封锁现场!所有接触过尸体的人,给哀家拿下!严刑拷问!掘地三尺!也要把碎片给哀家找出来!活要见物!死…也要见灰!”她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是!”察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寝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赵言绝望的呜咽、黄鹄压抑的痛哼、众人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而那托盘里不起眼的炭粉和破布片,以及“碎片失踪”的消息,如同沉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孟云卿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到寝殿门口,恰好听到了碎片失踪的消息。她看着殿内的一片狼藉,看着废墟中痛苦蜷缩的弟弟,看着太后那玄色背影中透出的滔天怒意和冰冷杀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碎片失踪,意味着危险并未远离,反而潜入了更深的黑暗!而太后…会因此变得更加疯狂!

---

肃政司,签押房。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劣质烟草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地牢深处的阴冷气息。巨大的桐油灯盏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人心头的阴霾。

冯迁脸色铁青,如同刷了一层铁锈。他面前的巨大紫檀木公案上,摊满了各种文书、证物和几张刚刚画押、墨迹未干的带血口供。肃政司指挥同知赵无咎、掌刑千户雷豹等几名心腹干将肃立两旁,个个神情凝重,大气不敢出。

“废物!一群废物!”冯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乱跳,“亡命窟!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人死了!东西丢了!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太后的怒火,你们是想要老子一个人顶吗?!”

“大人息怒!”赵无咎连忙躬身,额头冷汗涔涔,“卑职已封锁所有鬼市出口,盘查所有可疑人员。亡命窟内所有摊贩、流民,乃至…乃至我们安插的眼线,已全部拿下!正在‘绩效房’里过筛子!定能撬开几张嘴!”

“绩效房”是肃政司对刑讯室的“雅称”,进去的人,绩效考评基本归零,生死簿上走一遭。

“撬开嘴?”冯迁冷笑,抓起案上几张墨迹淋漓的口供,狠狠摔在赵无咎面前,“看看!‘没看见’!‘不知道’!‘当时太黑’!全是屁话!那‘瘦猴’孙魁,一个绿柳山庄的漏网小虾米,身上带着价值连城的‘活石头’碎片!是谁杀了他?是谁拿走了碎片?是‘影’的余孽?是黑市其他见财起意的亡命徒?还是…辽狗的暗桩?!”他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芒,“太后的‘绩效悬赏’已经砸下去了!五万贯!七品实职!现在整个汴京的黑白两道都像疯狗一样嗅着这块‘肥肉’!我们却连凶手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绩效…这绩效考评,老子看你们统统都想被打成‘丁下’!”

“大人!”掌刑千户雷豹,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开口,他指着案上那托盘里的炭粉和破布片,“这炭粉和破布,未必无用!卑职仔细查验过,这炭粉质地粗劣,却混杂着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土腥气的红褐色粉末!像是…像是某种特殊的黏土!汴京左近,用这种黏土的地方不多!还有这布片,虽是普通粗麻,但边缘撕裂的纹路…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带有倒钩的细刃瞬间割裂!”

冯迁眼中精光一闪:“说下去!”

“卑职推断!”雷豹沉声道,“凶手极擅潜行匿踪,精通一击毙命之术!所用凶器,非寻常刀剑,应是特制的棱刺或带钩短刃!其身上或落脚之处,很可能沾染了那种特殊红黏土!而且…凶手能在亡命窟混乱中精准找到孙魁,杀人夺宝后全身而退,不留痕迹…绝非普通黑市人物!极可能是受过严训、甚至…有官方背景的‘绩效高手’!”他将“绩效高手”四个字咬得很重,意有所指。

官方背景?绩效高手?

冯迁和赵无咎心头同时一凛!这指向…可就太危险了!

“查!”冯迁眼中凶光毕露,如同一头被逼到墙角的饿狼,“给老子顺着这两条线,往死里查!所有出入过黏土地带、擅长潜行刺杀、惯用奇门兵刃的‘绩效人员’,无论他是禁军、皇城司、还是…某些勋贵府邸的护院教头!统统给老子筛一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案子,就是老子肃政司年底最大的‘绩效指标’!办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是!”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还有!”冯迁抓起案上那本摊开的《仁亲王绩效平衡监控册》副本——这是太后特批他查阅的,上面记录着赵言异臂每一次“绩效波动”的详细数据和时间点。他的手指点着其中一条记录,眼神阴鸷:“王爷此次‘绩效失控’的时辰,与亡命窟孙魁被杀、碎片失踪的时辰…前后相差不过一炷香!这…仅仅是巧合吗?”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人都想到了王爷听到“活石头”三个字时,那条手臂的异常反应!

“大人的意思是…”赵无咎声音干涩。

“哼!”冯迁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但那眼神中的寒意已说明一切。“继续严密监控王府!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王爷那条手臂的‘绩效变化’,立刻报我!这碎片…和王爷的‘绩效之臂’,怕是脱不了干系!这潭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

仁王府,西暖阁。

夜色深沉,寒风拍打着窗棂。孟云卿倚在软榻上,双臂的剧痛如同无数细针在反复穿刺,让她无法安眠。林绾绾肩伤未愈,也在旁边的矮榻上辗转反侧。殿内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

“皇嫂…”林绾绾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恐惧,“言郎他…他还能好吗?那条手臂…它…它会不会…”

“会好的。”孟云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沙哑却异常坚定,仿佛是说给林绾绾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孙院正和柳太医…会找到办法的。”

她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寝殿那毁灭性的一幕,闪过赵言崩溃的哭嚎,闪过太后那冰冷而充满掌控欲的眼神,以及…碎片失踪带来的巨大隐忧。她下意识地用还能微微动弹的手指,隔着厚厚的绷带和衣物,轻轻触碰着紧贴心口的那枚凤纹玉佩。玉佩冰凉,毫无反应。但白天那濒死之际的诡异共鸣,却如同烙印般深刻。

这玉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它与那矿核,与言郎的手臂,究竟有何关联?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顾千帆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闪了进来。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左臂依旧垂着,显然伤势不轻。黄鹄没有跟来,想必是在处理更重的伤势。

“娘娘,王妃。”顾千帆压低声音行礼。

“顾副使,伤势如何?”孟云卿关切地问。

“谢娘娘挂心,无碍。”顾千帆言简意赅,随即直奔主题,“肃政司冯迁那边…动作很大。亡命窟被翻了个底朝天,抓了不少人,刑讯…很重。但碎片…依然下落不明。”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冯迁似乎…将王爷的‘绩效失控’与碎片失踪的时间点联系起来了。”

孟云卿心头一沉!冯迁这条疯狗,果然嗅到了不该嗅的方向!

“还有一事,更为蹊跷。”顾千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卑职暗中查访,发现就在碎片失踪后不久,黑市上…尤其是几个专门交易‘黑石头’的隐秘渠道,突然流出了一条极其诱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林绾绾忍不住问道。

“消息称…”顾千帆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有人手握‘活石头’碎片,欲寻真正识货且有实力的买家。不图财帛虚名,只求能提供安全剥离或压制‘活石头’狂暴反噬之法的‘绩效方案’!若方案有效,愿以碎片相酬!接头方式…极其隐秘,需通过三道暗桩传递‘绩效密语’!”

“什么?!”孟云卿和林绾绾同时低呼出声!

不图财帛虚名?只求剥离压制之法?以碎片相酬?

这哪里是卖货?这分明是在…钓鱼!用那枚失踪的碎片作为诱饵,在钓能够解决矿核反噬难题的“能人”!

“这…这会不会是肃政司或者皇城司的圈套?”林绾绾惊疑不定。

“不像。”顾千帆摇头,“冯迁和曹彬现在像无头苍蝇,只知蛮干抓人,手段粗暴。这放消息的手法,极其老练隐秘,层层设套,更像…更像是在筛选真正有‘绩效’的专家!而且,目标直指矿核最核心的难题——反噬与掌控!这胃口…很大!”他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放出这消息的人,不仅拿到了碎片,而且…所图甚大!绝非仅仅为了钱权!”

孟云卿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碎片果然落入了某个神秘而危险的组织或个人手中!对方不仅没有被太后的天价悬赏吓倒,反而反客为主,布下了一个更凶险的局!他们在钓的,是能解决矿核反噬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很可能直接关系到赵言的生死存亡!

对方是谁?是“影”组织残存的真正高层?是辽国潜伏的顶级暗桩?还是…某个一直隐藏在暗处、对矿核秘密觊觎已久的第三方势力?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赵言和他那条“绩效之臂”,已然成了风暴中心最危险的漩涡!

---

慈宁宫,暖阁。

地龙烧得温暖如春,金猊炉中龙涎香袅袅,却丝毫无法驱散太后眉宇间凝聚的冰冷。她面前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上,摊开的并非奏折,而是两样东西:左边,是肃政司呈上的亡命窟凶案卷宗以及那包炭粉和破布片的图样;右边,则是一份来自隐秘渠道、关于黑市出现“碎片钓饵”消息的密报。

苏尚宫屏息垂手侍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柳逢春站在下首,清癯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沉静锐利。他刚刚详细汇报了重新为赵言施针、加固“绩效壁垒”以及调整药方压制方案的情况。

“也就是说,”太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案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落在柳逢春身上,“言郎臂中之‘绩效’,其狂暴本质,在于那矿石本源中蕴含的‘活性灵质’难以驯服。如同野马,需套上缰绳,而非一味压制?”她精准地提炼着柳逢春之前关于“山精石魄”和“降服其灵”的理论。

“太后圣明。”柳逢春躬身,“一味以冰魄之寒压制,如同筑堤堵洪,终有力竭堤溃之危。且王爷心神受创,意志动摇,更易被那狂暴‘灵质’所趁。唯有寻得沟通或驯服此‘灵’之法,方为‘绩效平衡’之长久根基。”他的分析直指核心。

“沟通…驯服…”太后低声重复着,深潭般的眼底闪烁着幽光。她的目光扫过案上肃政司的卷宗和那份密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弧度。

“哀家明白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决断,“冯迁那条疯狗,只知撕咬表象,却抓不住要害。黑市上那只藏头露尾的老鼠,抛出饵料,想钓的…正是哀家急需的‘驯灵之策’!”她猛地站起身,玄色凤袍在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幽光。

“传哀家懿旨!”

苏尚宫和柳逢春立刻凝神肃立。

“第一,肃政司、皇城司,继续全力追查碎片及凶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为‘绩效底线’,不容有失!”

“第二,”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将哀家的‘绩效悬赏’,再加码!通告汴京及天下各州府衙门、江湖帮派、三教九流!”

她一字一顿,清晰而有力:

“凡能提供有效沟通或驯服‘活石头’本源灵性之法者——赏金,十万贯!赐,三品‘绩效指挥使’实职,御赐丹书铁券!”

“凡能提供安全剥离‘活石头’之法者——赏金,十五万贯!赐,二品‘绩效都督’衔,荫及子孙!”

“凡能亲自出手,为仁亲王‘绩效之臂’施以有效‘驯灵之术’,立见成效者——哀家许他一个‘绩效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三品指挥使!二品都督!绩效国公!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饶是苏尚宫和柳逢春这等见惯风浪的人物,此刻也被这泼天到足以砸晕任何人的封赏震得心神剧颤!这已不仅仅是悬赏,这是足以裂土封疆、光耀万世的惊天诱惑!足以让任何隐世高人、亡命巨寇为之疯狂!

“太后…”柳逢春欲言又止,这悬赏之重,恐怕会引来难以想象的混乱和危险。

“怎么?柳太医觉得不妥?”太后目光如电般扫来,带着无形的压力,“非常之功,待非常之人!哀家要的,是能解决根本问题的‘绩效专家’!不是冯迁那种只会撕咬的野狗!重饵之下,才能钓出真正的大鱼!至于那些被饵料吸引来的小鱼小虾…”她冷笑一声,玄色衣袖拂过案上肃政司的卷宗,“…自然有肃政司的刀,去清理!”

她这是要以身为饵,以整个汴京乃至天下为棋盘,以泼天的权势为赌注,布下一个惊天大局!目标只有一个:钓出那能真正掌控矿核之力的“驯灵之术”!为此,她不惜将赵言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不惜搅动天下风云!

“哀家倒要看看,”太后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如同冰封的玉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自信,“是哀家这‘绩效钓饵’先钓上真龙,还是那藏头露尾的老鼠…先被哀家的网,碾成齑粉!”她的背影在玄色凤袍的衬托下,显得无比高大,也无比…孤独而危险。

---

仁王府,被严密看守的寝殿废墟。

紫檀木大床的残骸已被清理,换上了一张更加坚固、由精铁加固骨架的特制软榻。赵言躺在上面,双目紧闭,脸上泪痕未干,呼吸微弱而紊乱。那条暗金色的左臂依旧裸露在外,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金属光泽。

孙院正和柳逢春如同两尊雕塑,守在榻边,神情凝重到了极点。柳逢春手中的寒玉板紧紧贴在赵言的异臂上,板面上冰蓝色的光点如同受惊的鱼群,剧烈而无序地窜动着,光带在代表“丙中”和“丙上”的刻度区间疯狂跳跃!

“温度…丙上!还在攀升!”

“绩效纹路活跃度…乙末!极度危险!”孙院正的声音带着哭腔,老脸煞白,“柳太医!压制不住了!快!快加大冰魄散!三倍!不!五倍!”

柳逢春却死死盯着寒玉板和赵言的脸,眼神锐利如鹰隼,低喝道:“等等!非狂暴失控!王爷心神…似受巨震!引动臂中‘灵质’剧烈共鸣!强行压制,恐适得其反!先护其心脉!”

就在这时,殿外隐隐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声音似乎很远,却又带着一种穿透性的骚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隐约能听到“十万贯!”“国公!”“世袭罔替!”等零星字眼,如同魔咒般穿透厚重的门窗!

是太后那惊天动地的“绩效悬赏”,如同飓风般传遍了王府内外,不可避免地传入了这被封锁的寝殿附近!

床榻上,一直昏沉痛苦的赵言,身体猛地一颤!他那紧闭的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国公…世袭…不要…不要钓…”

柳逢春敏锐地捕捉到了赵言的反应和他含糊的呓语,眼中精光爆射!

几乎同时!

“嗡——!!!”

一股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赵言那条暗金色的左臂内部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古钟被猛然敲响!整条手臂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如同正午烈日般的熔金色光芒!将昏暗的寝殿照得亮如白昼!

寒玉板上的冰蓝光点在金芒爆发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彻底碾碎!消失得无影无踪!柳逢春闷哼一声,手中的寒玉板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远处地上,碎成几块!那记录“绩效监控”的册子,也被狂暴的气流掀飞,纸页在空中狂舞!

“不好!”孙院正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预料中的毁灭性狂暴并未发生!

那爆发出的、足以撕裂一切的熔金色光芒,并未失控地横扫四周,反而如同有生命般,在赵言的左臂上空剧烈地翻腾、凝聚!光芒的中心,那虬结的金属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淡金色的流光在其中疯狂奔涌,最终…竟隐隐勾勒出一个极其模糊、扭曲、不断变幻的…如同某种古老符文的虚影!那虚影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凶戾,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沟通天地的古老韵律!

“这…这是…”孙院正目瞪口呆,如同见了神迹鬼工!

柳逢春死死盯着那翻腾凝聚的金色光芒和其中变幻的符文虚影,呼吸都几乎停止!他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一种…近乎顿悟的狂热!这不是狂暴失控!这是…这是臂中那神秘的“活性灵质”,在受到外界巨大刺激(悬赏诱惑)和宿主剧烈情绪(赵言的恐惧与抗拒)双重冲击下,产生的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绩效回应”!

它在展示力量!它在抗拒被“钓取”!它在…试图沟通?!

“吼——!!!”赵言在金光爆发和那符文虚影出现的刹那,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混乱,而是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被亿万根金针穿刺神魂的极致痛苦所充斥!他看到了臂上升腾的金光和那变幻的符文!那符文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意志,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啊——!痛!好痛!滚出去!滚出去啊——!”他发出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叫,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起!那条爆发出惊天金芒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朝着虚空、朝着那变幻的符文虚影,狠狠抓去!仿佛要将那侵入灵魂的痛苦之源彻底撕碎!

金光与符文在手臂抓去的瞬间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如同星雨般洒落,随即迅速黯淡、消失。

寝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赵言瘫倒在软榻上,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机,只剩下微弱的、痛苦的抽搐。那条手臂上的光芒彻底熄灭,恢复了暗沉的金属色泽,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孙院正瘫坐在地,失魂落魄。柳逢春则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赵言那条暂时沉寂的手臂,又看看地上碎裂的寒玉板,眼中翻腾着惊涛骇浪。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绩效回应”,那试图沟通的符文虚影…是灾难?还是…一线前所未有的“转机”?

殿外,关于“十万贯国公”的喧哗声浪,似乎更大了。太后的钓饵,已然搅动了风云。而鱼钩所向,那深藏于“绩效之臂”中的古老之秘,似乎也在狂乱中,悄然掀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薄厚人生穿越成弥勒怎么办科举文抄公的快乐你想象不到修士遍地走,你管这叫红楼!大明孽子东鸦杂货店孟婆也是蛮拼哒!唐时月大梁往事千宋嫡女毒妻大唐:列强竟是我自己大明优秀青年呆王溺爱萌妃不乖无敌皇太孙绿罗也是罗马从士兵突击开始的最强兵王秦草独断万古大明征服者回到明朝当王爷贞观卖纸人回到大宋做山匪为质三年你不管,我毒计反戈你后悔啥寻秦记重生:野性部落崛起一品儒商蜀汉我做主三国之乖乖田舍郎锦衣行之吕敏传我爱大明朝痴傻五皇子发配儋州父皇,我真不想当太子!三国:开局盲盒抽到大乔日在三国?我真的是汉室忠良啊我要做皇帝高科技军阀寒门小娇妻暴君总想生三胎喜劫良缘,纨绔俏医妃三国之曹家长子穿越种田之农家小妹皇室店小二隋唐君子演义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成为战神三国之魏武元勋贞观楚王王八蛋,不服来战反恐大队公子文成武德
315中文网搜藏榜:铁甲轰鸣内一穿就成绝世高手爱妃,本王俯首称臣穿越宋朝,他们叫我弑君者穿越之建设世界强国三分天下?问过我身后十万铁骑吗汉末大混子穿越之边疆崛起系统:重生大明,开局倾家荡产奋斗在激情岁月我在大明得长生我是曹子桓抗战之重生周卫国秦时之血衣侯传奇开局茅草屋,终成女相医品狂妃凤舞霓裳:绝色太子妃墓园崛起女帝穿今不好惹三国时空门,我,继承了河北袁家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成为战神身为p社玩家的我,润到美洲种田虽然开挂我还是要稳异界战争之超级军团系统重生之傲仕三国陛下,饶了貂蝉吧,你阳气太重了北明不南渡三国开局之一炮害三贤大唐说书人:揭秘玄武门,李二懵了大秦:扶苏!手握三十万还不反?大周九皇子皇贵妃她向来有仇必报抗战之杀敌爆装系统大唐霸道太子李承乾华夏鼎世大乾:帝国独裁者三国之魏武元勋我欲扬唐锦绣嫡女的宅斗攻略手握帝国时代,系统疯狂暴兵大唐:超时空,长乐晋阳小公主!穷鬼的上下两千年三国:努力就变强,我一刀败吕布给异世界一点钢铁洪流的震撼!水浒之小孟尝抗战:龙国无敌军团明末体内寄生个修真者给我戴绿帽,杀你全家套餐走起大唐:我老婆是武媚娘袁术天下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红头册七星大罗盘朕的北宋欢乐多大明:开局革职,我教朱棣屠龙术穿越大唐,我安史两兄弟横推天下大明:我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清史错位录双穿之:太平军铁蹄横扫清廷难道我真的是欧陆男主?现代皇帝爆笑改造大宋非典型大明士大夫生存实录谋杀三国精编版重生少年破局夺魁,逆转宿命!三国:第一革命集团军奋斗在激情岁月我把封神榜玩成职场剧从明朝开始的工业化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大明逆子:从土木堡开始挽天倾穿越原始社会搞发展六州风云季吴三桂称帝三国:戏诸侯霸娇妻我乃张角之子我开局两亩地,后期千古一帝?!边塞枭龙开局被妻妾们逼宫摸鱼世子:系统逼我卷成天下第一大国海军,从北洋水师开始汉末三国路那时的原始纪元三国:我董卓,被逼当天命大反派天幕:大清要命问答,答对诛九族穿越明朝考科举之穷山恶水出名臣穿越之边疆崛起我蒸的丹馍惊动了天庭特工三国:曹烁篡权,貂蝉伴我卧榻谋大秦:穿越成徭役,献药封丞相一枪定山河大明:朱标的双胞胎弟弟大唐乱世:我靠武神系统称霸明末军火商,用汉阳造逆天改命虞朝的故事鬼王爷卧龙北伐:开局召唤万界名将商朝开局,建立千年世家我自己搞,新大魏!大明工业导师大梁好声音穿越之乱世明君我都还没开始,你们好感度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