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厂里,何雨柱提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脚步轻快,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喜气,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得意与满足。
他先来到保卫科门口,笑呵呵地探进头:“哟,各位当班呢?”
“哎哟,何师傅!您这是……”保卫科干事们纷纷抬头,见是他,立刻笑着迎上来。
“哥们结婚了!”何雨柱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红光,像是喝了二两小酒,“喜糖,都沾沾喜气!”
说着,他伸手从布袋里抓出两大把水果糖,“哗啦”一声倒在办公桌上,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一闪,甜香都仿佛溢了出来。
“赵干事,劳驾给大伙分分,”他拍了拍对方肩膀,语气熟络又豪气,“各位同志,都拿点甜甜嘴儿!”
紧接着,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两盒“大前门”,一人塞了一支,剩下的搁在桌上:“来来来,抽口烟,提提神!”
“嚯!大前门,干部烟,何师傅局气!”众人笑开了花,纷纷接烟点火,屋里顿时烟雾缭绕,喜气洋洋。
毕竟保卫科给申请持枪证,教打枪,有矫情,再者如今的保卫科权力可大。
保卫科在特定历史时期承担了部分公安职能,成为一个兼具内部管理、治安维护甚至军事防御色彩的特殊部门
跟他们交好,可以避免不少麻烦事。
嗨,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何雨柱笑着接道。
“以后,就是为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了。”
何雨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保卫科,先顺路去了自己曾经所在的食堂后厨,给掌勺的、切墩的、洗菜的兄弟们先散了糖和烟。
下一轮,才回到采购科,给科室的兄弟发糖发烟。
“你小子可以啊,人艺的干部还是一枝花,还真就被你这五大三粗的给拿下了。”
科长李游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玩笑道。
“什么五大三粗。”何雨柱故作不满:“李哥,你看我,长得也不赖,那也是周围四五个街道的俊后生啊!”
“就你,还俊后生,要点脸吧……”
顿时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
然后又跑到人事科。
人事科办公室里正忙得人仰马翻,算盘声、翻动档案纸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新来的办事员小刘抱着一摞档案差点撞他怀里。
“哟,何师傅!您这是办好了!”
结婚介绍信还是小刘帮他拿的表格填的。
“喜糖,都沾沾喜气!”何雨柱笑呵呵地,没多纠缠,直接抓出两大把水果糖,稳稳地放在人事科长办公桌上,“王科长,各位同志,都甜甜嘴儿!”
王科长推了推眼镜,从一堆表格里抬起头,难得露出笑容:“何雨柱同志,恭喜啊!你这结了婚,成了家,往后工作可得更踏实了,要给年轻同志做个表率。”
王科长年龄不小了,也有四五十岁,老一辈见到小一辈,总要说几句。
何雨柱笑着听。
“您放心!保证不给咱厂丢人!”何雨柱应得响亮,手脚麻利地给每位埋头工作的干事都抓了一把。
一时间,办公室里剥糖纸的窸窣声和道喜声不绝于耳。
有人接过糖,嘴上说着恭喜,眼神却往他随手放在桌边那半包“大前门”上瞟,等他转身出门,便酸溜溜地低声跟旁边人嘀咕:“瞧他那嘚瑟劲儿,这烟可不便宜。”
“要是你跟他一样娶那么个媳妇,保证尾巴翘上天了!”旁人接话道。
“啥意思,他媳妇是谁?”
“他媳妇,人艺一枝花,演蔡文姬的还是个女干部呢。”边上一个大姐插嘴道。“可惜,我是女人,我要是男人,也喜欢他媳妇这样的女人。”
“我看啊,你就缺把枪,找你男人借一借。”
另一个大姐立马就开始开黄腔。
“找你男人借行不行!”
“那不行,我还要用的!”
已婚的老娘们要是说起话来,男人都得蹲一边。
……
何雨柱转身上了三楼,直奔工会女工部。
女工部虽然职权不大,但妇女能顶半边天,战斗力很强。
这里的氛围就完全不同了,窗明几净,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肥皂粉味儿,几位大姐正在核对妇女劳保用品和卫生用品的发放清单。
“赵主任,各位姐姐,我来啦!”
何雨柱进门就喊,声音都透着热乎气。
工会副主席兼女工部主任赵大姐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哎呦!咱们的新郎官来啦!快让大姐看看,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精神头都足啦!”
她这一嗓子,几位女干事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新娘子怎么样,婚礼办得热不热闹。
何雨柱一边应着,一边把特意多准备的、带红双喜字的奶糖拿出来:“各位姐姐平时最照顾我们,这喜糖必须得是双份的!往后我家那口子要是来厂里,还得靠各位姐姐多照应呢!”
“这还用你说!”赵大姐接过糖,拍板道,“告诉弟妹,以后就是咱女工部的娘家人,谁要是敢欺负她,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引得一片欢快的笑声。
一位年轻点的女干事边剥糖边羡慕地说:“何师傅,听说您爱人可是人艺的台柱子,演蔡文姬的?可真给您长脸!”
何雨柱心里受用,嘴上却忙不迭地说:“哎哟,可不敢当,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心里却像三伏天喝了井拔凉水一样舒坦。
招呼一声,又去了后勤的行政科。
上回的弄房子还得托他们帮忙,关系得维持住了。
最后兜兜转转来到了教育科。
“哟,新郎官来了?”教育科吴科长正伏案写着材料,抬头一看,立刻笑着站起身。
厂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说自己结婚这事,一转眼厂里都知道了,还知道自己媳妇是人艺的。
“哈哈,吴科长您说笑了!”何雨柱笑呵呵地走上前,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水果糖放在桌上。
“大伙都沾沾喜气!”
“正好,初中学历证明已经批下来了,档案已经归档。”
何雨柱接过《职工初中毕业同等学力证明书》这张分量十足的纸,顿时乐开了花。
“太谢谢您了。”
吴科长停顿片刻:“不过,高中的文凭批不下来,出了点问题!”
“嗯?”何雨柱一愣,“还有啥问题?”
“高中学历,按市里新规,得过俄语关。”吴科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通知,推到他面前,“俄语是硬杠杠,必须超过60分及格。”
他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油印资料,封面上印着《俄语初级读本(职工补习班专用)》,还附了一张测试样题,“这是咱们厂夜校统一用的教材,你先拿回去看看。”
“夜校这边有俄语课,到时候你过来听。”
“听说你媳妇是大学生,这俄语应该是过关的,到时候你只要补考一门过关,高中同等学力的证书就能拿下来,就能报告明年的高考。”
何雨柱双手接过资料,非常郑重:“谢谢吴科长!”
正当何雨柱给李怀德送喜糖时,脑海中想起了大飞的声音。
“主人,发现目标。”
何雨柱意识一切。
此时的大飞正蹲在津门一所货轮的桅杆上,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码头广场。
何雨柱通过它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还看到对方跟老毛子说着话。
“有规律地、刻意地”扫视环境。
即使在与人交谈,身体也可能下意识地朝向出口或开阔地带。
最近接触无数间谍的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毛子的举动有问题。
似乎有股子间谍的味道。
何雨柱目光微微一凝。
“你先盯着他,我先把糖发了。”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