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之后陈默看着聊天框里胡静给他发的一个号码有些好奇，一个营销号，大费周折的联系上了自己，这是要干嘛？
抓到了他的把柄威胁他？但是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陈默直接将号码复制到了拨号栏，然后打了过去，想再多不如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陈默，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默直接开口。
“陈默你好，我叫江瑞，我之前是做程序员的，然后又在锋芒娱乐待过一段时间，然后我现在在做自媒体，成绩还可以，冒昧打扰你，你有没有开公司的打算，我想毛遂自荐，我自己做了一份详细的简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您看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就是我的V信号码。”
陈默眉毛一挑。
这算什么，虎躯一震，王霸之气让配角纳头便拜？
得，更狗血了。
“江先生，首先很感谢您对我的认可，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开公司的打算，让你失望了。”
“陈默先生，请先等一下，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几分钟时间就好。”
人的一生有多少分钟呢，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数学问题，按人均预期寿命约78岁计算，78年乘365天每年约等于天， 每天24小时乘60分钟等于1440分钟，那么 天乘1440分钟每天就约等于4100万分钟。
但有时候，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就那么几分钟，这点陈默是体会最深的，所以他笑了一下，
“江先生，那就请您开始吧。”
电话这头，江瑞明显松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后，江瑞从旁边拿出一张已经准备了好一阵的草稿纸。
“陈默先生，我知道这通电话很唐突，请允许我从我的观察开始说，首先是关于您的室友王宇的直播。”江瑞顿了顿，
“由于某个原因，这个原因我后面还会说到，我回溯看过他近段时间几乎所有的直播切片，背景里只要有您出现的画面，超过八成时间，您都在看书或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我特意放大辨认过书籍封面和您屏幕上的文档标题，集中在《编剧的艺术》、《电影剧本写作基础》这类专业书籍，以及一个反复修改、命名为《111》的大纲文档，这说明，您可能在创作什么文本类的东西，我想它应该是个剧本。”
但电话那头陈默没说话，江瑞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第二点，大概一周前，中戏校园论坛出现过一个不起眼的帖子，发帖人声称在编剧系教研楼附近，看到杜文涛老师与一位表演系学生边走边激烈讨论‘人物弧光’和‘第三幕转折’，那位学生就是您，帖子下面有人调侃您是否想转专业，结合第一点，这不再是兴趣，而是您得到了业内权威人士一定程度的关注甚至指导。”
陈默依旧没有说话。
“第三，”江瑞的语调多了几分笃定，
“基于公开的影视拍摄备案信息查询系统，我交叉比对发现，知名导演林清导演近期备案的电影项目《山楂树之恋》其编剧一栏的署名，正是陈默，这意味着，您不仅在学习，您的创作已经进入实质性的产业流程，并且担任了核心编剧角色。”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陈默的声音，
“这不对吧，你怎么就知道那个陈默就是我这个陈默呢？同名同姓的人可不少。”
江瑞笑了一下，“你这样问我就更确定了我的猜测，而且还有一点，前几天王宇直播的时候您不在宿舍，而我已经有方向了，就从林清导演这边入手，那时候林导似乎也从工作室离开了，我不认为世界上巧合有这么多。”
“有道理，江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我还有第四点，您可能不常上网，近期网络上针对您的‘自律人设’对比营销，我曾在锋芒娱乐的市场部短暂任职，熟悉这套流量玩法的标准操作流程，从话题的发起节奏、关键词的布控、到所谓‘路人’与‘粉丝’的评论模板，可以判定这是典型的、预算中等的有组织行为，旨在为某方的新项目预热并抢夺特定标签。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但手段……”江瑞轻笑了一下，带着点程序员的简洁评价，
“过于线性，缺乏冗余备份方案，抗干扰能力差。”
“所以，第五点，也是我冒昧联系您的核心原因。”江瑞的声音变得郑重，
“我认为，像您这样已经踏入实质性创作阶段、拥有稀缺项目成果和潜在强力资源，比如林清导演和杜文涛老师的年轻创作者，未来的战场应该是作品本身、是行业内的专业认可、是更广阔的项目机遇。您的注意力和时间价值很高，不应该被这种低维度的、旨在吸引眼球和制造短暂对立的网络噪音所分散和消耗，即使需要应对，也应该是一种更高效、更战略性，甚至能反哺于您创作者身份的方式。”
江瑞最后总结道：“我的专业背景是逻辑与系统，又深入理解娱乐行业的传播与运营逻辑，现在自己运营的自媒体账号也验证了我对内容与流量的把握，我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旁观的分析者，我认为，您可能需要一个能帮您处理这些‘噪音’、同时能将您的专业进展有效转化为更有利的公众认知和潜在机会的运营者，这就是我毛遂自荐的原因，我的简历详细说明了我的技能、经历和初步构想，希望能获得您几分钟的审阅。”
说完，江瑞将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大，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片刻后陈默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但之前的客气疏离淡了些：
“江先生，等下我加一下你的V信，你把简历发给我，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会找时间与你详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您先忙！”
等电话挂断之后，江瑞攥紧拳头狠狠地挥了一下，然后抱住了一旁的妻子，嘿嘿的笑了一下，
“老婆，可能成了！”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江瑞觉得陈默现在虽然孤家寡人一个，但他赌的是陈默的未来，而且今天他说的所有的话不光是表现自己的能力，也是对陈默的一次试探。
一个毫无野心，毫无计划的人是压根没什么兴趣去听一个“求职者”唠叨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