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沿着黑水河岸,溯源而上。越往上游走,人烟越是稀少,地势也逐渐变得崎岖。两岸的山林,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绿色,鸟兽绝迹,死寂一片。
那河水中的魔气,虽然依旧稀薄,但给人的压抑感却在逐渐增强。蒙毅将神识收敛到极致,如同潜伏的猎豹,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不敢大意,黑煞教行事诡秘狠辣,既然在此布局,必有高手看守。
行了约莫大半日,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前方出现一道险峻的峡谷,黑水河便是从这峡谷中奔涌而出。到了此处,河水已不再是暗褐色,而是近乎墨黑,翻滚间带着粘稠的气泡,腥臭扑鼻。
蒙毅隐匿在一块巨岩之后,目光锐利地望向峡谷入口。那里,隐隐有阵法波动的痕迹,虽然粗陋,却带着黑煞教特有的阴邪气息,显然是一个警戒和隐匿的阵法。
“果然在此。”蒙毅心道。他并未急于闯入,而是耐心观察。阵法运转的规律、可能的守卫换岗间隙、乃至峡谷内的气息流动,都被他一一记在心中。
直到月上中天,峡谷内依旧寂静无声,只有河水呜咽。蒙毅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气息完全内敛,甚至暂时停止了真元的运转,仅凭被寂灭剑意,锤炼过的强横肉身和对力量的精妙控制,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绕开了阵法的几个关键节点,潜入了峡谷。
峡谷内光线昏暗,两侧岩壁陡峭,生长着一些扭曲的、散发着微光的苔藓,更添几分诡异。河道在此处变得狭窄,水流湍急。
蒙毅贴着岩壁潜行,神识如同触角般向前延伸。很快,他感知到了前方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和……说话声!
他屏住呼吸,借助一块凸起的岩石遮掩身形,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河床旁,被人为开辟出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布置着一个简易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面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刻画着扭曲符文的幡旗!
那幡旗无风自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墨汁般的魔气,融入下方的河水中。而河水的源头,就在祭坛后方的一个幽深洞穴中。
祭坛旁,守着两名身着黑袍的修士,修为皆在筑基初期左右。他们似乎有些懈怠,正低声交谈着。
“……这‘污泉幡’还要在此立多久?这鬼地方,灵气匮乏,待得人浑身不舒坦。”一人抱怨道。
“少废话,长老吩咐,需以此幡污秽此条水脉主干,汲取水脉深处 可能蕴藏的‘癸水之精’。据上古残卷记载,此地方圆千里水脉同源,若能成功,或能凝聚出一丝‘玄冥真水’的雏形,那可是无上圣物!”另一人低喝道,语气带着狂热。
“癸水之精?玄冥真水?”蒙毅心中剧震。癸水之精乃是水属性至宝,对于修复水属性道基有奇效!而玄冥真水,更是传说中的先天真水之一,蕴含至阴至寒之力,与那域外天魔“玄冥”同名,绝非偶然!黑煞教此举,竟是为了凝聚此等邪物!
他瞬间明白了,此地凡人萎靡的根源。污泉幡污染水脉,不仅是在毒害生灵,更是在掠夺这片土地的水系本源!长此以往,千里之地恐将化为死域!
就在蒙毅心中杀意渐起,权衡是否要冒险出手,毁掉那污泉幡时,其中一名黑袍修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警惕地望向蒙毅藏身的方向!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