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昌平县王家村。
吱呀一声,木质大门被缓缓拉开,王小翠的母亲探出身来。
看清来人是李明辉,她眼眶瞬间一热,声音都带着颤音,连忙侧身让道:“李团长!是您来了!快,快进屋坐!”
李明辉目光落在她利落迈步的腿脚,心里暗忖:系统给的治疗药剂,效果果然不错。
他跟着往里走,随口问道:“婶子,您的腿这是彻底好利索了?”
妇人闻言,激动得攥紧了衣角,连连点头:“全靠您的治疗和给我扎的针剂!不光好了,现在干活、走路,比年轻时候还利索呢!”
李明辉又问:“小翠和她哥呢?王老三没再犯浑吧?”
“都下地干活去啦!”妇人笑着应答,语气里满是感激,“您上次教训完他,他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不知道从哪儿挣了钱,先把房子院子修了,家里再也没饿过肚子。
这不,还帮大果在隔壁村说了门亲事,等孩子们结婚,您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李明辉笑着颔首:“没问题,咱们在秦家村那面论,也算是亲戚,这喜酒我肯定到。”
二人走进屋里,陈设虽简单,却透着一股新气象——桌椅板凳都是新打的,样式虽粗糙,却结实耐用。
李明辉在炕沿上坐下,王小翠的母亲连忙拿起暖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没备茶叶,李团长您就喝杯白开水将就一下。”
李明辉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我这人不挑嘴。”说着拿起桌上的搪瓷缸,接了水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说说笑笑的声音,王老三、王大果和王小翠三人扛着农具,一身泥土气息地走了进来。
王小翠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门口停着的汽车,当即拍手笑道:“快看!那是李团长的车!他今天怎么来了?”
说着转头冲王大果喊:“哥,你赶紧放下东西,去杀猪匠那儿看看还有没有猪肉卖!”又对王老三说:“爸,你去鸡圈看一看有没有新下的鸡蛋,今天得好好招待李团长!”
话音刚落,她就麻利地放下锄头,快步冲进屋里。
一看见炕沿上喝水的李明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脆生生喊:“姐夫,你真来了!”
李明辉对着她笑了笑,问道:“小翠,你们这是在地里忙活啥呢?”
王小翠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气息微喘地说:“现在正是麦田浇水的时节,我们刚从地里浇完水回来。
对了姐夫,今天说啥也得在这儿吃午饭!上次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报答呢!
王小翠的母亲连忙跟着附和:“是啊李团长,今天可一定要留下吃午饭!我这就去后院摘些新鲜蔬菜来!”说着便快步推开后门,往菜园方向走去。
李明辉看着这一家人热络又淳朴的模样,心里颇感欣慰——看来王老三是真的痛改前非,把那赌博,酗酒恶习彻底改掉了。
这时,王老三手里端着个笸箩走进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圆滚滚的鸡蛋。
他一看见李明辉,脸上还带着几分残留的怯意,说话都有些结巴:“李,李团长,您,您来了……”
李明辉站起身,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又把整盒烟递到他面前,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分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好好干,多对老婆孩子上心点。身为男人,哪能让一家人跟着挨饿受冻?”
王老三赶紧放下笸箩,双手接过烟盒,眼眶微微发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您说得在理!以前我真是浑,不是个人!上次被您教训过后,我才算彻底想开了——人这辈子哪有什么天降横财,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过日子才靠谱!”
没多大一会儿,王大果就提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一进屋瞧见李明辉,他脸涨得通红,说话磕磕巴巴的:“姐、姐夫,您今天可得多吃点肉!这是今早俺村杀猪匠现杀的猪,他本来留着自己家吃,我磨了好半天,他才肯卖给我。”
“好嘞!”李明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大果,新媳妇长得咋样啊?”
王大果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没俺妹子长得俊,但人踏实,能过日子就行。”
“哈哈,这就对了!”李明辉爽朗大笑,“啥时候结婚,可一定得给我捎个信,你们的喜事我指定到!”
说完,他转身走出院子。王小翠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干啥,连忙跟了上去。
只见李明辉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一袋白面和一桶食用油。
王小翠见状,赶紧上前接过油桶,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姐夫,又让你破费了。”
李明辉见她没推辞,心里反倒更舒坦,打趣道:“来亲戚家哪能空着手?总不能光来蹭饭吧,我这人还是很讲规矩的。”
说罢,他扛起面袋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里。
拎着满满一筐新鲜蔬菜的王母刚走进屋,瞧见李明辉扛着面袋子、王小翠手里提着食用油,当即面露难色,连忙说道:“李团长,您这也太破费了!”
李明辉摆了摆手,把面袋子稳稳搁在柜子上,笑道:“这有啥,就当提前给大果随的结婚礼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直接塞进王母手里,“小翠的结婚礼钱也一并给了,我这人粗心,免得回头忘了。”
王母刚要推辞,王小翠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笑着说道:“姐夫,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李明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暗忖:这丫头还真机灵,不见外才好。他要的就是这种亲戚间热络自在的感觉。
没多大一会儿,饭菜就端上了桌: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金黄喷香的大葱炒鸡蛋,还有两盘清爽的炒青菜,看着就让人有胃口。
王老三拿起一个葫芦酒壶,脸上带着几分腼腆,说道:“李团长,家里条件有限,只有这地瓜烧,您就将就着喝点。”
李明辉把搪瓷缸往前一递,爽快道:“倒满!今天我也尝尝这地瓜烧到底啥滋味。”心想李云龙都爱喝的酒,应该差不到哪去。
“好嘞!”王老三乐呵呵地应着,给李明辉的搪瓷缸倒了足足半斤。
李明辉拿起搪瓷缸凑到鼻下嗅了嗅——这地瓜烧酒香浓烈,是农村里最常见的酒水。酿造它不用耗费大量粮食,对农户来说,能常年喝上这种酒,已经算是条件不错的人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明辉看向王老三,笑着问道:“对了,当初我给你的三百多块,按理说够过日子和盖三间土坯房,怎么还能盖起三间砖瓦房、修了院墙?”
王老三放下酒缸,挠了挠头,腼腆地嘿嘿一笑:“李团长,不瞒您说,当时您让我在死人身上扒衣服穿时,我在一个人的口袋里摸出块进口手表,叫啥劳力士。我悄悄揣着去了城里,在友谊商店给卖了,没想到又卖了三百多块。
凑着您给的钱,才够盖房子、修院墙,给儿子娶媳妇,还置办了家里外这些东西。”
李明辉闻言点了点头,端起搪瓷缸抿了一口酒,打趣道:“算你老小子有这份福气,误打误撞还发了笔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