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还贴在婚戒上，金属圈突然发烫，像是被阳光晒了一整天的铁片。她没缩手，反而捏紧了戒指边缘。这温度不对，不是错觉。
苏然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他看了眼她的手，又看向她的眼睛，“它在回应你心里的问题。”
林晚没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问题，但她记得五年前那场漫展，记得烟花炸开时刺眼的光，记得系统警报响起的瞬间，记得自己转身去救一个摔倒的小孩——然后一切被打断。
她以为那是开始，原来可能早就结束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苏然把牛奶放在桌上，牵起她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步伐很稳。
他们穿过清晨的街道，地铁站、步行街、转角咖啡馆，最后停在会展中心b3馆前。这里曾经是提瓦特主题区，现在只剩空荡的展台和几根歪斜的灯柱。地砖上有焦黑痕迹，是上次元素裂隙留下的。
苏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冰蓝色的芯片，按进展台底部的接口。地面震动了一下，一圈淡蓝色的光波扩散开来。
全息投影亮了。
画面里的林晚穿着自己做的刻晴cos服，斗篷下摆缝着微型LEd灯带，正蹲在地上调试背包里的电池盒。她头发有点乱，额角出汗，一边骂着胶枪太烫一边用镊子夹住最后一片鳞片装饰。
背景是夜空，烟花一朵接一朵炸开，蓝紫色的光芒照在她脸上。
年轻的苏然出现在画面角落。他穿着运营工作服，胸前挂着证件牌，手里握着一枚戒指。镜头拉近，戒指上的矿石泛着微弱寒光，内部有细小的数据流旋转。
他等她站起来转身的那一刻，快步靠近，在她斗篷飘起的瞬间，把戒指塞进了内衬夹层。
动作很快，没人发现。
林晚愣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斗篷，那件衣服早就烧毁在第一次时空风暴里。但她记得那个位置——左肩下方三厘米，有一块双层布料，是她特意加的暗袋，用来放备用电池。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以为那天你会拒绝。”苏然看着投影，声音很轻，“所以我没说出口。我只是……想让戒指先到你身上。”
林晚转头看他：“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说？”
“系统封锁了情感模块。”他说，“你重生后切断了感知能力。我能感觉到你在看我，但你看我的眼神，跟看Npc一样。”
投影继续播放。烟花最盛的时候，天空突然撕裂，黑色裂隙出现，警报声响彻全场。林晚立刻冲向人群中心，而苏然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光雾中。
那一幕定格。
现实中的苏然单膝跪地，从胸口取出同枚戒指。它比五年前更亮，矿石内部浮现出无数画面：蒙德风起地，他们并肩对抗数据兽；璃月港夜晚，她在群玉阁下靠着他肩膀睡着；林星瑶第一次喊他“爸爸”时，监控画面里他站在门口捂住嘴不敢出声……
每一帧都被记录下来。
“我不是在等你答应。”他说，“我是等你能看见这些。”
戒指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第八元素的光晕从林晚手腕蔓延而出，与矿石共鸣。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展台。
林晚没有躲。
她低头看着那枚戒指，看着它映出她们一家四口在雪山脚下堆雪人的场景，看着她在病床前写代码时他守在一旁递热水的画面，看着女儿们画的全家福被系统自动扫描存档……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你一直都知道我会回来？”她问。
“我不确定。”苏然抬头，“但我备份了所有和你有关的数据。哪怕你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也要找到入口。”
林晚蹲下身，和他平视。她伸手碰了碰戒指，“所以婚礼不是开始？”
“是确认。”他说，“爱早就开始了，只是我们都没资格说出口。”
林晚笑了。她抓起他的手，把戒指套上自己无名指。咔的一声，像是锁扣闭合。
光柱更强了。
展台四周的地砖裂开缝隙，蓝色符文浮现，排列成七国纹章的形状。中央一块圆形凹槽亮起，正是第八元素的标记。
苏然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这次不会再被打断了。”
林晚点头。她看着周围光影流转，看着五年前的自己还在投影里忙碌，看着烟花一遍遍升起又熄灭。
她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备份了所有数据……那我偷偷删掉的聊天记录呢？”
苏然嘴角一抽，“删了三十条，我都恢复了。包括你骂我‘官方毒瘤’那条。”
“你还留着？”
“打印贴工位上了。”
林晚翻白眼，“难怪你办公室总飘着钟离式冷笑话的味道。”
“胡桃说我这是‘深情的执念’。”他笑，“还建议我推出限定周边《求婚失败一百次》。”
“她肯定想卖蹦蹦炸弹套装。”
“已经立项了，叫‘爱的爆炸力’。”
两人同时笑出声。
笑声落下的瞬间，戒指矿石深处又跳出一段新影像——北极坐标地下三层，灰袍人影站在控制台前，手中拿着一本焦黑日记本，正朝镜头方向抬手。
画面戛然而止。
林晚皱眉，“这个角度……像是在拍我们？”
苏然盯着刚才出现的符文阵列，“这不是投影生成的内容。是实时信号回流。”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展台中央的光柱突然扭曲，第八元素凹槽发出蜂鸣。林晚本能地将苏然往身后拉了一步。
地面震动。
一道裂缝从凹槽边缘蔓延开来，红光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