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擦过脸颊,头发焦了一缕。东方墨白没松手,反而把地煞尺往凹槽里又狠狠砸了一下。
咔。
青铜板上的纹路全亮了,像是被点燃的电路。风眼岛深处传来低沉震动,地面微微发颤。
“鬼哭”两个字开始旋转,像一口倒扣的井,把空中游走的紫色雷蛇一条条吸进去。那些原本追着人劈的雷光,现在全往尺子里钻。
血罗刹站在平台边缘,脸色变了。
他三个分身还悬在半空,正准备扑下来。可就在那一瞬,其中一道分身突然炸开,紫雷爆裂,连带着另外两个也跟着炸了。三股雷能逆冲回他本体经脉,他闷哼一声,嘴角淌出黑血。
“你竟能操控九重天的雷霆!”他盯着东方墨白,声音压得极低。
东方墨白喘着气,右手抖得厉害。尺子还在吸雷,电流顺着经脉往上窜,整条胳膊麻得不像自己的。但他知道不能停。
风眼岛开始转了。
一开始很慢,像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拧动。接着越来越快,地面裂开环形沟壑,狂风从裂缝里喷出来,卷着碎石和尘土直冲云霄。
血罗刹站不稳,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气流扯向风眼中心。他挥刀斩向岩壁想借力,可刀刃刚碰上石头就被吹飞了。
“这地方是充电宝。”东方墨白咬牙,“我给它插上了电。”
话音未落,风眼上方的雷云猛地一缩,随即炸开一圈环形闪电。整个岛屿被雷光包裹,像一颗悬浮的核反应堆。
萧寒玥靠在石柱边,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握紧霜魂剑。她抬头看天,雷云厚重如铁,但中间有那么一瞬间凝滞了。
就是现在。
她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眉心朱砂印骤然亮起,金红双色光芒交织,映得整张脸都泛着冷光。
霜魂剑发出清鸣,剑身浮现出模糊的人影——那是三百年前,人皇授剑时的记忆残影。
她双手执剑,剑尖指向雷云。
双色剑气喷涌而出,划出一道倾斜的裂口。电蛇四散,云层崩解,后面湛蓝天空露了出来。
“走!”她喊。
东方墨白一把拔出地煞尺。尺身滚烫,符文闪个不停,他不敢多拿一秒,直接塞进怀里。残简碎片贴着胸口发烫,脑子里有个声音冒出来:
【雷能储存中,建议尽快释放,不然下次共鸣可能炸毛。】
他没空理那句吐槽,转身拉起萧寒玥就往裂缝跑。
身后,风眼越转越快,血罗刹半个身子已经被卷进雷暴中心。他伸手抓向一块凸起的岩石,手指抠进石缝,指甲崩裂也不松手。
“你们逃不掉!”他吼。
声音被雷暴吞了大半,只剩断续的回响在空中飘荡。
两人冲进裂缝的瞬间,风压猛地一收。就像有人突然关掉了鼓风机,四周安静了一瞬。
然后裂缝开始闭合。
东方墨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风眼岛恢复平静,表面符文暗淡,雷光隐入云层深处。刚才那场风暴,仿佛从未发生。
但他们都知道,血罗刹没死。
萧寒玥靠着他的肩膀,呼吸有点乱。她没说话,只是把剑抱得更紧了些。
“等挖到文献再说。”东方墨白低声说。
前面是片空域,远处隐约能看到几座漂浮的岛屿,形状规整,像是人工建造的平台。有光点在岛屿之间来回移动,像是飞行的灯笼。
“那边应该有人。”他说。
萧寒玥点点头:“先别落地。谁知道是不是九重天的地盘。”
“放心。”东方墨白摸了摸胸前的残简,“真有问题,咱们还能再充一次电。”
他话刚说完,怀里地煞尺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反噬,也不是预警。
是共鸣。
残简碎片自动发热,右眼金纹一闪,一行古字浮现在视线中央:
【前方浮岛,曾为仙域通商枢纽,现由傀儡商人驻守,交易需以灵识为押金。】
东方墨白愣了下:“这提示……怎么还带购物指南的?”
萧寒玥瞥他一眼:“你刚才不是说‘等挖到文献再说’?现在文献自己送上门了。”
“这不是文献。”他苦笑,“这是广告弹窗。”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最后一段云层。前方岛屿轮廓清晰起来,青石铺地,屋舍错落,街道上站着几个身穿灰袍的身影,动作僵硬,眼神空洞。
一个傀儡商人站在入口处,手里托着铜盘,盘上放着一枚晶莹的珠子。
“欢迎来到浮空秘市。”它的嘴没动,声音却响了起来,“入岛者,请交出一丝灵识。”
东方墨白看了眼萧寒玥。
她冷笑:“看来咱们刚逃出狼窝,又进了自助屠宰场。”
“别急。”他盯着那枚珠子,“说不定能刷脸支付。”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按在铜盘边缘。
珠子忽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