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的庆功酒尚未凉透,京师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已撞碎了城楼上的宁静。袁崇焕展开密信的指尖微微发颤,烛火映着纸上“东林党联阉弹劾,陛下意动”八个字,墨痕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李诚立在一旁,见他脸色骤变,忙问道:“督师,京师出了何事?”
“左光斗联合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在朝堂上抛出了‘通敌铁证’。”袁崇焕将密信递给他,声音沙哑,“他们说我故意放皇太极撤军,私通后金以自重,还拿出了所谓的‘来往书信’,实则是东林党伪造的伪证。陛下虽未即刻降罪,但已下旨召我即刻回京述职。”
李诚看完密信,怒不可遏:“这群奸贼!锦州之战我军明明大获全胜,他们却颠倒黑白构陷忠良!若督师回京,必定羊入虎口。”他想起钱谦益等人的嘴脸,又道,“东林党如今把持朝政,再加上宦官势力相助,朝堂之上早已没有公道可言。”
尚可喜恰好步入帐中,听闻此事,沉声道:“督师万万不可回京!东江镇将士感念督师整顿军纪、发放粮饷之恩,愿随督师一同抗命。东林党欲置忠良于死地,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袁崇焕摇摇头,眼中满是无奈:“君命难违。我若抗旨,反倒坐实了‘拥兵自重’的罪名。只是我一走,蓟辽防线群龙无首,皇太极必定会趁机再次南下。”他看向李诚,语气凝重,“李将军,我走之后,蓟辽军务便托付给你。你需坚守锦州、宁远防线,安抚各部将士,切不可让东林党的阴谋得逞。”
李诚单膝跪地,高声道:“末将定不负督师所托!只是京师那边,还需设法为督师辩白。沈炼兄在京师根基深厚,或许能从中斡旋。”
“我已修书一封,详述东林党伪造证据之事,你即刻派人送与沈炼。”袁崇焕从案上取过书信,郑重交给他,“另外,东林党极有可能暗中联络后金,你需多加提防,严查边境往来人员,切勿给敌人可乘之机。”
次日清晨,袁崇焕只带了几名亲兵,踏上返回京师的路途。李诚站在锦州城门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满是忧虑。尚可喜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将军,如今督师离京,东林党必定会在粮草补给上更加刁难我们。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袭扰后金边境,打乱他们的部署?”
李诚颔首:“此计可行。但我们不能贸然行事,需先派人侦察后金动向。你率东江镇将士坚守东江镇,牵制后金东路兵力;我则坐镇锦州,加固城防,同时派轻骑袭扰后金粮道。”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将军,后金大军再次集结,此次兵力较上次更为庞大,皇太极亲自挂帅,正向锦州方向进军!”
李诚心中一沉,没想到皇太极动作如此之快。他当即下令:“全军戒备!加固城墙,备好滚石、箭矢、火油,死守锦州!另外,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宁远,命守将赵率教即刻率军驰援!”
三日之后,后金大军抵达锦州城外,将城池团团围住。皇太极身着金色战甲,站在阵前,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明军,冷笑一声:“袁崇焕已被召回京师,锦州已是孤城一座。李诚,你若识相,速速开城投降,本汗可保你高官厚禄,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李诚站在城楼之上,手持尚方宝剑,高声喝道:“皇太极,你勾结东林党,陷害忠良,侵略我大明疆土,双手沾满百姓鲜血,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锦州城固若金汤,你休想前进一步!”
“冥顽不灵!”皇太极怒喝一声,挥手下令,“攻城!”
刹那间,后金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锦州城,云梯架起,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楼。明军早有准备,滚石、火油倾泻而下,后金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李诚亲自指挥作战,宝剑挥舞间,将爬上城楼的后金士兵一一斩杀。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锦州城下尸横遍野,后金军队损失惨重,却始终未能攻破城池。皇太极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满是怒火:“明日起,全力攻城,务必在三日之内拿下锦州!”
夜幕降临,锦州城内一片狼藉。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城墙边,伤口的疼痛让他们难以入眠。李诚巡查完城防,回到中军帐,沈锰匆匆走来,递上一封密信:“将军,兄长从京师传来消息,袁崇焕督师已被打入诏狱,东林党正逼迫陛下下令处死督师!另外,他们还污蔑将军‘通敌养寇’,请求陛下派兵围剿锦州!”
“岂有此理!”李诚猛地一拍案几,心中怒火中烧,“东林党为达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若督师有闪失,我必率大军回京,清君侧,诛奸佞!”
尚可喜走进帐中,沉声道:“将军,如今京师局势危急,督师身陷囹圄,而我们被后金大军围困,内外交困。不如我们假意投降,趁机刺杀皇太极,或许能扭转局势?”
李诚摇摇头:“不可。我们若投降,不仅会背上千古骂名,更会让东林党阴谋得逞。如今之计,唯有坚守锦州,等待宁远援军,同时期盼沈炼兄能在京师说服陛下,还督师清白。”
他看向帐外的夜色,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坚守下去,保卫大明疆土,救出袁崇焕,铲除东林党奸佞。
第二日清晨,后金军队再次发起猛攻。此次,皇太极动用了红夷大炮,炮弹呼啸着砸向锦州城墙,城墙顿时出现一个个缺口。李诚沉着指挥,命士兵用沙袋填补缺口,同时组织弓箭手反击。
激战中,尚可喜身先士卒,率领东江镇将士多次击退后金军队的进攻,身上多处负伤,却依旧坚守在前线。李诚见他伤势严重,劝道:“尚将军,你已力战许久,快下去歇息片刻,这里交给我。”
“将军此言差矣!”尚可喜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高声道,“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我岂能退缩?不守住锦州,不救出袁督师,我死不瞑目!”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诚抬头望去,只见一支明军骑兵正向锦州城赶来,旗帜上“赵”字清晰可见。“是宁远援军到了!”李诚心中一喜,高声下令,“全军出击,与赵将军里应外合,击退后金大军!”
城门大开,李诚率领明军将士冲出城外,与赵率教的援军会合。两面夹击之下,后金军队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皇太极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军。
明军乘胜追击,斩杀后金士兵数千人,缴获大量粮草、兵器。锦州之围再次解除,但李诚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东林党在京师的阴谋仍在继续,袁崇焕的安危悬于一线,而后金的威胁也从未消除。
回到锦州城内,李诚立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京师,详述锦州两次大捷的经过,请求陛下明察秋毫,释放袁崇焕,严惩东林党奸佞。他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京师方向,心中满是期盼。
而此时的京师,朝堂之上已是一片腥风血雨。东林党官员轮番上阵,弹劾袁崇焕“通敌”之罪,要求陛下即刻将其处死。崇祯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心中犹豫不决。沈炼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却被东林党官员群起而攻之,甚至被扣上了“勾结袁崇焕”的罪名,也被打入了诏狱。
蓟辽的狼烟尚未散尽,朝堂的风波愈演愈烈。李诚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坚守本心,为大明撑起一片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