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渣铺就的操场跑道在夕阳下泛着暖橙色的光,晚风卷起细碎的煤屑,混着青草的气息掠过脸颊。张嘉豪手里攥着一张对折的方格稿纸,纸上已经签满了歪歪扭扭却力道十足的名字,最顶端是他用钢笔写下的 “京州大学约定书” 七个字,墨迹还带着淡淡的蓝黑钢笔水印记。
“我先来!” 王虎挤到最前面,粗粝的手指捏着圆珠笔,在稿纸右下角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划破了纸页边缘,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张老板,我以后肯定跟着你,不光要考上京州大学,还要去你的印刷厂当技术主管!”
周围的 JY 小组成员哄笑起来,李伟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认真地说:“我打算学会计,以后帮你管账,再也不让人钻财务的空子。” 他签完名,把笔递给陈雪,眼神里满是憧憬。
陈雪的指尖掠过稿纸上的名字,夕阳把她的侧脸映得柔和,她握着笔顿了顿,在张嘉豪的名字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却坚定。“我想读新闻系,” 她抬头看向张嘉豪,眼底闪着光,“以后可以帮你的网站写报道,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做的事。”
张嘉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从初中时组建 JY 小组,对抗谣言、一起刷题、熬过封校的日子,再到现在一起考上市一中,这些伙伴早已成了他重生路上最珍贵的羁绊。他抬手拍拍王虎的肩膀,声音沉稳:“不止是京州大学,以后我们的印刷厂要开到省城,网站要做成 Z 国最大的校园平台,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好。”
“好!” 十几个人的声音凑在一起,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有人从书包里掏出胶带,把约定书贴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上,树干粗糙的树皮衬得那张纸格外醒目。王虎从自行车筐里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水果糖,分给每个人:“这是我妈买的,庆祝我们的约定,以后每年今天都来这儿聚!”
自行车队整齐地停在操场边,车把上挂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车筐里放着沉甸甸的书包,有的还贴着奥特曼贴纸。张嘉豪的车是辆半旧的永久牌自行车,车座上还留着陈雪之前帮他缝补的补丁,夕阳把车队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并肩前行的脚印。
就在大家互相击掌庆祝时,张嘉豪的小灵通突然震动起来,是条匿名短信,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周明远在京州等你”。他心里咯噔一下,指尖刚攥紧手机,就看到操场入口处站着一个陌生的眼镜男,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正朝着他的方向看。
“张老板,怎么了?” 陈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关切地问。
张嘉豪摇摇头,把小灵通揣进裤兜,不动声色地朝眼镜男走去。对方把纸条递过来,指尖冰凉,张嘉豪接过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周明远已经出狱,他在找你,小心点。” 纸条的纸质粗糙,是那种供销社里常见的草纸,字迹用圆珠笔写的,笔画僵硬。
“你是谁?” 张嘉豪抬头时,眼镜男已经转身,快步走出了操场,融入了路边的树影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晚风掀起他的衣角,张嘉豪隐约看到他口袋里露出半截 bp 机的挂绳。
回到伙伴们身边时,张嘉豪已经收敛了神色。他知道周明远是谁 —— 前世那个毁了他家庭、抢走他事业的仇人,也是唯一知道他重生秘密的人。前世的遗憾里,不仅有错过的学业、离散的亲友,还有被周明远算计后的一败涂地。这一世,他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有了并肩的伙伴,有了稳步扩张的事业,更有了守护一切的决心。
“走吧,” 张嘉豪跨上自行车,车铃叮铃作响,“高中三年,我们好好拼一场。”
“好!” 伙伴们纷纷上车,自行车队沿着煤渣跑道缓缓驶出操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延伸向远方。陈雪骑着车跟在张嘉豪身边,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是粉色的,上面印着烫金的 “加油” 二字,边缘还贴着几片透明的香味贴纸。“这是我攒零花钱买的,你可以用来写高中规划,” 她的声音轻轻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张嘉豪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纹路,心里一片温热。他转头看向陈雪,她的脸颊在夕阳下泛着红晕,眼神清澈而坚定。他重重点头:“一定。”
车队穿过校门口的老街,路边的小卖部正播放着磁带里的流行歌曲,店主趴在柜台上打盹,货架上摆着麦乳精和水果糖。张嘉豪骑着车,脑海里闪过初中三年的点点滴滴:班会课上的反击、印刷厂的熬夜赶工、封校时的线上突围、中考前的并肩备考…… 每一步都离不开身边人的支持,每一次成功都让他更加坚定 “弥补遗憾” 的初心。
夜幕渐渐降临,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张嘉豪把自行车停在市一中的教学楼楼下,独自爬上楼顶。晚风猎猎,吹起他的校服衣角,远处的城市灯火点点,像撒在黑丝绒上的星星。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借着月光再次看清上面的字迹,心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坚定。
周明远也好,神秘的眼镜男也罢,这一世,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破坏他的生活。学业上,他要考上京州大学,掌握更多知识;事业上,他要让豪宇印刷和本地 JY 网稳步发展,构建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更重要的是,他要守护好身边的人,让父母安享晚年,让陈雪、李伟、王虎这些伙伴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高中,我来了;周明远,我等着。” 张嘉豪对着远方的夜空轻声说,声音被晚风传得很远。
楼底的阴影里,眼镜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楼顶那个挺拔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 bp 机,按了几个键,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目标已明确,游戏开始。” 晚风卷起他脚下的落叶,消失在夜色中。
操场边的老槐树上,那张 “京州大学约定书” 在晚风中轻轻晃动,钢笔字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像是在诉说着一群少年的梦想与决心。新的征程已经开启,青春的热血与奋斗,事业的扩张与坚守,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与对决,都将在高中三年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