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不留!”
“夺首级!换军功!”
西岐铁骑的咆哮如同地狱催命符,死死咬在溃败的商军残兵身后!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盛宴!
策马狂奔的商军骑兵被追上,凶悍的周卒狞笑着抓住他的甲胄边缘——刺啦!连衣带甲硬生生撕扯下来!那骑兵还未及惨叫,手中长枪已被顺势夺走,反手就捅穿了他的后心!
沉重的铁锏带着恶风砸下!砰!正中一名偏将的鼻梁!整个鼻梁骨连同眼珠瞬间爆开一团血雾!脸膛塌陷,红的白的喷溅而出!旁边一个校尉更惨!碗口大的铜锤毫无花哨地轰在他胸口!咔嚓!护心镜连带胸骨瞬间塌陷!一个恐怖的血洞前后贯穿,碎裂的心脏和肺叶残渣混合着血沫,在气压下喷泉般激射!
刀光闪过,整条臂膀连着半边肩膀被卸下!巨斧抡圆,噗嗤一声,腹腔被干脆利落地劈开,肠子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哗啦淌了一地!弩箭带着尖啸,轻易穿透破败的袍甲,将人体钉在地上!投石机射出的弹丸呼啸而至,啪!一颗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炸裂!三股叉捅穿身体,叉尖透背而出!钢鞭砸落,天灵盖如同脆弱的蛋壳,连带里面的脑浆瞬间糊了一地!天空愁云惨淡,大地被粘稠的血浆浸透!侥幸未死的商卒丢盔弃甲,如同丧家之犬,在尸山血海中连滚带爬,只求一条活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和内脏的恶臭,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末路狂奔——七十里亡命路!
“保护太师!!”辛环嘶吼着,双翼疯狂震动,盘旋在闻仲头顶,铁爪挥舞,击落袭来的冷箭和碎石。
“顶住后队!擅退者斩!”邓忠浑身浴血,须发皆张,挥舞着残破的开山斧,试图组织起最后一道薄弱的防线,阻挡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的赤色死神!
轰隆隆!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催魂曲!
闻太师伏在墨麒麟背上,左肩打神鞭造成的伤口仍在汩汩冒血,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死死咬着牙,嘴角溢出鲜血,额间神目黯淡无光,映照着身后炼狱般的景象和不断倒下的殷商旗帜。
七十里!
整整七十里亡命奔逃!
墨麒麟的四蹄都染成了暗红色,踩踏着同袍的尸骸残肢!身后三万铁骑,如今只剩下……
岐山脚下——绝望的休止符!
铛——铛——铛——!
清脆的金鸣声穿透血腥的夜幕,如同天籁!
“姜相有令!收兵!”
西岐追兵的浪潮终于停止了奔涌。战旗猎猎,欢呼声震天动地!反观商军残部——
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骨头的烂泥,轰然瘫倒在冰冷的岐山脚下。人人带伤,个个挂彩,铠甲破碎,兵器残缺,眼神空洞,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闻仲强撑着直起身,环顾四周。曾经旌旗蔽日、战鼓喧天的雄狮,如今只剩下……
“报……报太师……”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官连滚带爬地扑到墨麒麟前,声音带着哭腔:“清点完毕……仅……仅剩三万一千四百余人……陶荣将军……战死左营……”
“噗——!”闻太师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逆血喷出!三万精锐近乎全灭!爱将惨死!一股无法言喻的憋闷和剧痛几乎将他吞噬。他死死攥着雌雄鞭,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邓忠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前,声音沙哑:“太师……如今……兵退何处?”他眼中也满是血丝和迷茫。
闻仲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此……此为何地?通往何方?”
辛环收起肉翅落下,指着远方山峦:“禀太师,此地乃岐山。往前……是佳梦关方向。”
佳梦关……
闻仲眼中最后一点微光闪烁了一下。那是属于殷商腹地的雄关,是最后的堡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强行提振起一丝统帅的威严:
“传令!撤往佳梦关!速行!”声音虽竭力高昂,却难掩那份英雄末路的悲怆。
残兵如同行尸走肉,麻木地跟上。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战意,只有沉重的叹息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兵败如山倒,将亡似星陨。这支曾经令诸侯胆寒的铁军,此刻只剩下一股颓丧的死气,如同送葬的队伍,在岐山投下的巨大阴影中缓缓蠕动。
沙沙沙……
风卷着血腥气,吹过寂静的山道。
突然!
一股迥异于战场杀伐的凛冽气息,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所有残兵,包括闻太师座下的墨麒麟,都本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齐刷刷停下了脚步!
闻仲猛地抬头!
只见前方桃花岭险峻的山巅之上——
一面巨大的杏黄色神幡,不知何时矗立在那里!幡面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
幡下!
赫然立着一道人影!
青衣道袍纤尘不染,负手而立,渊渟岳峙。山风拂过他的须发和衣袂,飘然若仙。但那双俯瞰下来的眸子,却如同万载寒冰深处的星辰,淡漠、高远,带着一种审视蝼蚁般的神性威严!
正是玉虚宫击金钟首仙——
广!成!子!
他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支狼狈不堪的败军,如同看着一群误入绝境的困兽。
一股比身后追兵更恐怖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所有殷商残卒的咽喉!
刚逃出修罗场,又撞上拦路神!
闻太师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广……成……子?!”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