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羽就这么用威势压着骓凡几人,压了接近一盏茶的功夫。期间,萧飞羽的嘴皮子几乎没停过,从骓凡的智商问候到玄阵公会的招聘标准,再从他们的业务能力嘲讽到个人修养,言辞犀利,句句戳心,听得周围围观群众都替骓凡感到脸皮发烫,却又忍不住暗暗发笑。
感觉差不多了,萧飞羽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自身那浩瀚如海的仙君威势。
身上骤然一松,骓凡和几名打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个个脸色煞白,浑身冷汗淋漓,看向萧飞羽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与怨毒。
骓凡更是羞愤得无地自容,连句狠话都不敢再多说,只是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萧飞羽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然后便带着手下,如同丧家之犬般,在众人的窃笑声中慌忙逃离了此处。
“啧,这眼神,够味。”萧飞羽捕捉到骓凡临走前那抹狠辣,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标准流程嘛,打了小的,老的该出场了。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立威的对象。”
萧飞羽一点都不担心,以他魔尊级别的真实实力,别说这流云城,就算把整个天界外围翻个底朝天,能留下他的人也基本上是没有的。他现在就是要立住“逍遥仙君”这个神秘、强大、技术硬、脾气还不太好还富有个性的高人形象,名气打出去了,无论是寻找阵法材料的线索,还是顺便赚点“零花钱”,都会方便许多。
于是,萧飞羽也不急,再次优哉游哉地躺回摇椅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围观的人群亲眼见证了萧飞羽实实在在的仙君境修为,又回想起他为一刻钟炼制七品阵盘的神技,此刻再无半点怀疑。眼见骓凡一行人灰溜溜逃走,人群“呼啦”一下又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排队,生怕晚了这位“逍遥仙君”就收摊不干了。
看到生意如此红火,萧飞羽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从摇椅上起身,坐到玉案后的主位上,开始笑脸相迎这些送上门的“钱袋子”。
“前辈,我想要一个五品的‘聚灵阵盘’,材料我自备!都在戒指里!”
“仙君,求一个六品‘隐匿阵盘’,灵石和材料不是问题!”
“我要……”
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萧飞羽来者不拒。他再次展现那匪夷所思的炼制手法。
对于简单的低品阶阵盘,比如一个三品的“避尘阵”,萧飞羽甚至懒得用【幽冥煞火】。只见他从对方给的储物戒中随手拿出一块基础玉石材料,指尖仙力凝聚,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直接凌空刻画。
道道阵纹以神念牵引,瞬间没入玉石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五息时间,一个灵光内敛的阵盘便已完成,被他随手抛给顾客。
即便是复杂的九品阵盘,例如一位金仙修士求购的“九转五行幻杀阵”,萧飞羽也仅仅是动用了模拟出的普通仙君真火。各种材料投入火中,融化、提纯、融合、塑形……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刻刀飞舞,神念如潮水般涌出,操控着刻刀在阵盘胚胎上留下无数繁复到极致、却又蕴含着致命杀机的阵纹。能量回路层层嵌套,节点光芒依次点亮,最终所有光芒收敛于阵盘核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整个过程,也不过两刻钟左右便宣告完成。
那些围观者和等待的顾客,越看越是钦佩,越看越是震撼。萧飞羽炼制阵盘,完全没有寻常阵法师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反而像是一位艺术大师在即兴创作,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彻底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对阵法师耗时耗力、成功率低的刻板印象。
萧飞羽就这么一直炼制,从午后到了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就在他刚完成一个八品“固元阵”盘,准备接待下一位顾客时,神识微微一动,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了一丝弧度。
果然来了。
只见街道尽头,以骓凡为首,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快步走来。骓凡身边,多了一位身穿深蓝色阵法师袍服、面容阴沉、留着长须的老者,其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金仙巅峰的层次,比骓凡强了不止一筹。身后跟着的打手数量也多了近一倍,个个眼神凶悍。
萧飞羽神识扫过,心中了然:“嗯,老的来了,看着像是个管事的,修为马马虎虎。”
他不再耽搁,对着面前还在排队、以及刚刚完成交易的几位顾客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开:“各位道友,今日的阵盘炼制,便到此结束了。如还想炼制,明日请早。今日萧某还有些许琐事需要处理,抱歉啦,诸位。”
周围的顾客和围观者虽然有些不舍,但看到萧飞羽如此客气,又感受到远处传来的不善气息,也都很识趣地纷纷拱手回礼,迅速散开,但并未走远,只是退到更外围的地方,显然不想错过接下来的“好戏”。
眨眼间,原本热闹的摊位前便空旷起来,只剩下萧飞羽一人,以及那张玉案和迎风招展的幡旗。
也就在这时,骓凡那充满了怨毒和底气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尖锐地响了起来,手指直指萧飞羽:
“小子!你今天死定了!看我叔父骓望罢如何收拾你!”
那被称为骓望罢的长须老者,冷哼一声,一步踏出,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来到摊位前,仙君巅峰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试图给萧飞羽一个下马威。他目光阴鸷地盯着萧飞羽,正要开口呵斥。
萧飞羽却像是没感受到那点威压似的,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向面色狰狞的骓凡和气势汹汹的骓望罢,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