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仍分两个视角,一侧是蛇眼所见的吴邪,一侧是第三人称视角,将两人情态照得分明。
众人清晰看见吴邪正逗弄罐中蛇,凑近了瞧,他身上、皮肤上还沾着些未干的血迹,零星斑驳。
吴邪嘴角微扬,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就这么静静望着罐里的蛇。
黑瞎子总算明白,这人见蛇时毫无惧色,绝非天性,是与蛇为伍太久,久到早已磨去忌惮,反倒能让蛇对他生出怯意。
张起灵望着画面,手指紧紧攥住黑金古刀刀柄,指节泛白,眸底沉得看不出情绪。
吴邪目光扫过投影,先瞥了眼身旁人,又落在张起灵身上,转瞬移开,落在胖子脸上。
他忽然想,若自己出去后没了记忆,或许一切还会循着旧路走下去,可即便如此,他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胖子迎上他的目光,喉间发堵,想劝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狠狠拍了拍他的胳膊。
张起灵望着关根,眼神沉沉,指尖松了松刀柄,却没说话——他懂这份不后悔里藏着多少煎熬,也知自己能做的,唯有陪着。
投影里,吴邪指尖轻叩罐壁,蛇在罐中微微蜷缩,果然露了怯意。
他笑了笑,笑意却没达眼底,反倒透着些冷意。
观影厅里静得很,老九门众人瞧着这幕,再想起从前吴家小三爷的模样,只觉心口发沉。
刘丧攥着拳,耳边似能听见罐壁轻响,还有吴邪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呼吸声,莫名让人揪紧了心。
关根收回目光,落在投影中满地狼藉上,眼底掠过一丝恍惚。
若真能重来,他或许还是会踏进去,只是若能少让身边人跟着操心,就好了。
潘子望着投影里的吴邪,胸口像堵着团闷气,不上不下。
他家小三爷向来带着点傻气,偶尔不省心,可那份鲜活劲儿,谁见了都喜欢。
可他没料到,不过些时日,人竟变了这副模样。
那自己呢?
他到底在哪儿?
为何没能护在小三爷身边。
胖子看着画面,喉结滚了滚,别过脸点了一支烟,狠吸了口烟,烟蒂烫到指尖才猛地回神。
往日里能贫嘴打趣的人,此刻一句话说不出,只觉眼眶发紧。
这臭小子,总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扛,连崩溃都要掐着点来,看着就揪心。
张起灵指尖攥紧黑金古刀,指节泛白,眸底沉得藏不住情绪。
他望着投影里吴邪蓬乱的发、满脸的胡茬,心口闷得发疼。
没能护好他,又让他独自熬了这么多。
小花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眼底掠过丝疼惜。
这发小,打小就看着软,内里却比谁都倔。
明明该安稳度日,偏要蹚这浑水,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只觉这局,缠得人喘不过气。
潘子越想心越沉,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跟着三爷,护着小三爷,从没想过会缺席。
若他在,至少能替小三爷挡些风雨,不至于让他孤身一人,对着蛇群强撑。
胖子掐灭烟蒂,声音哑得厉害:“这臭小子,等出去了,非得好好骂他一顿。”
话虽硬,眼底的心疼却藏不住。
他最见不得吴邪这副模样,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
张起灵目光始终没离开投影,脚步微微前移,似想穿过画面,站到吴邪身边。
他不善言辞,却把所有在意都藏在眼底,只盼着能护他周全,不让他再受这般煎熬。
小花抬眼,看向身旁的关根,轻声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解语花护着的人,绝不会让他独自走到黑。
【黎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吴邪并非在跟自己说话。
“真有意思。”吴邪开口,“小哥血液的效果,原来源于你们。”他叼上支烟点燃,往后靠在水泥墙上,神色懒淡。
“老实点,别乱动。”他眼神焦距微微上移,精准锁住黎簇的眼,“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