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属圆球为中心,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空间结构扭曲、断裂,那些连接地脉的能量导管如同被烧断的神经般疯狂抽搐、崩解!金属圆球本身在悖论和寂灭之力的双重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刺耳噪音,表面的符文和数据流瞬间湮灭,整个球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彻底消散在扭曲的虚空中!
爆炸的余波将我们狠狠掀飞,重重地撞在洞壁上!守夜人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我的魂体也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到了极点。
成功了……吗?
我强撑着凝聚意识,看向爆炸中心。那里只剩下一个不断收缩、修复的空间漩涡,以及一些逸散的、无主的能量碎片。那个冰冷的“观测站”,确实被摧毁了。
但……这个世界被标记为“候选”的事实,改变了吗?“终末观测者”会因此放弃吗?
我不知道。
挣扎着飘到守夜人身边,检查他的伤势。内脏受损,精神力透支,但性命无碍。我试图用残余的魂力稳住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我魂核深处,那一直沉寂的东岳烙印,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波动。不是力量,也不是指令,而是一段…… 信息?
“‘观测站’摧毁,标记扰动,‘终末’进程暂缓。”
“然,此界已入‘观测者’之眼,危机未除。”
“碎片收集,重启。时限……无期。”
“此间事,勿再深究。”
信息到此为止。
我愣在原地。
东岳老板……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观测站”的存在,知道“终末观测者”的标记?他甚至提前给了守夜人“寂灭炸弹”这种大杀器?
他让我们摧毁“观测站”,只是为了“暂缓”进程?而且警告我们不要再深究?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碎片,又与“终末观测者”有何关联?
无数疑问如同冰水,浇灭了我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
看着昏迷的守夜人,感受着魂核中那再次变得灼热的感应符印和没有时限的任务,我抬起头,望向那逐渐平复的空间漩涡。
风暴,并未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席卷。
而我和守夜人,依旧是这风暴中,两颗微不足道,却不得不挣扎求存的……棋子。
(工作总结:摧毁“观测站”,“终末”进程暂缓,但危机依旧!老板显露更深布局,碎片任务重启!谜团更深,前路更加迷茫!)
地下空间的震荡缓缓平息,只留下扭曲的裂痕和逸散的能量余烬,证明着刚才那场关乎世界存亡的短暂交锋。守夜人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我魂体黯淡,几乎维持不住形态。
东岳烙印传来的信息冰冷而残酷——“暂缓”、“未除”、“重启”、“勿究”。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本就疲惫不堪的神经上。
没有庆功,没有喘息,只有更加沉重的担子和更深邃的迷雾。
我凝聚起最后一丝魂力,试图联系事务所。信号穿过层层岩石,断断续续。几分钟后,一道微弱的空间波动在身旁泛起,猫又小姐和阿文的身影踉跄着出现,他们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恐,显然是接到了紧急求援信号,通过某种代价不小的方式强行传送过来的。
“守夜人!”猫又小姐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守夜人,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检查,掏出各种疗伤药剂和稳定精神的熏香。阿文则手忙脚乱地展开便携式医疗单元。
“这里不能久留。”我传递出信息,感知到这片被摧毁的“观测站”废墟依旧残留着不稳定的空间裂痕和诡异的能量辐射。
猫又和阿文合力将守夜人抬进医疗单元,我则飘在一旁警戒。一行人沿着来时的通道,艰难地返回地面,再次踏上那片死寂的“缄默荒原”。
回到h市的过程沉默而压抑。猫又和阿文轮流维持着医疗单元和空间跳跃的稳定,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我则默默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试图修复魂体,同时消化着东岳那令人心寒的信息。
抵达事务所时,已是深夜。里间那扇门依旧紧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里面的存在无关。
我们将守夜人安置在临时整理的休息室里,猫又小姐施展了她那点微薄的治愈法术,配合着高级药剂,总算稳定住了他的伤势,但精神的透支需要时间恢复。
阿文瘫坐在地上,看着昏迷的守夜人,又看了看飘在一旁、魂光微弱的我,带着哭腔小声问:“沈哥……我们……我们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我没法回答他。
麻烦?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身处最大的麻烦之中,只是如今才窥见冰山一角。
猫又小姐舔了舔爪子,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只剩下深深的忧虑:“老板他……到底想干什么?”
无人能答。
接下来的几天,事务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守夜人在昏迷中偶尔会因噩梦而挣扎,猫又和阿文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同时处理着一些微不足道的本地委托——谁家宠物成精扰民了,哪处老宅又传出怪声了……与“终末观测者”相比,这些曾经让人头疼的“日常”,此刻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怀念的烟火气。
我则专注于修复魂体。东岳烙印沉寂着,没有再传来新的坐标或指令,但那“无期”的碎片收集任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魂核内,那冰冷的感应符印也暂时安静,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的远征。
期间,我尝试着梳理已知的线索:
东岳收集神秘碎片。
“终末观测者”标记此界。
东岳知晓“观测站”存在,并借我们之手将其摧毁,暂缓“终末”进程。
他警告我们勿再深究,却重启碎片收集。
这些碎片,是关键吗?它们是用来对抗“终末观测者”的武器?还是……别的什么?
东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在这盘笼罩世界存亡的棋局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每一次思考,都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触手所及,皆是冰冷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