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从巢穴深处传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脏上!伴随着脚步声,一个庞大、扭曲、由无数残破铠甲和怨恨凝聚而成的 阴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由无数囚徒临死前的绝望与愤怒糅合而成,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负面能量构成的、不断滴落着黑色液体的巨斧。它那由头盔缝隙中透出的“目光”,充满了对所有“活物”的憎恨!
“闯入者……死……”
沙哑、重叠、仿佛千万人同时低吼的声音,直接冲击着我们的灵魂!
守夜人毫不犹豫,能量武器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一道凝聚的光束射向阴影!然而,光束穿透了阴影的身体,却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让它晃动了一下,那怨毒的气息反而更加浓郁!
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被吸收!
阴影举起能量巨斧,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猛地向我们劈来!巨斧未至,那纯粹的毁灭意志已经让守夜人脸色发白,连我的魂体都感到了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定义权柄?在这由纯粹负面情绪构成的实体面前,定义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魂核内的“可能性”光影,却再次产生了异动!它没有像之前那样去吞噬或转化,而是…… 模拟?!
它开始模拟这片“叹息回廊”那永恒的、绝望的“囚禁”气息,模拟那碎片散发出的“寂灭”波动,甚至模拟那阴影本身的怨毒与不甘!
刹那间,我的魂体仿佛与这片监狱、与那碎片、与那阴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 同调!
在那阴影的感知中,我仿佛不再是外来的“闯入者”,而是变成了这“叹息回廊”的一部分,一个它无法理解、但似乎“同类”的存在?
它那劈下的巨斧,在空中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那充满憎恨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
就是现在!
守夜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战斗本能让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没有再攻击阴影,而是将一枚特制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小型信标,猛地射向了阴影身后、那碎片共鸣传来的巢穴最深处!
“走!”
他一把拉住我(魂体意义上的),动用了一件一次性的短距空间跳跃装置!
“嗡!”
我们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巢穴的深处,那阴影的背后!
阴影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猛地转身,但它似乎被某种规则限制,无法立刻离开巢穴入口的范围,只能挥舞着巨斧,发出无能狂怒的嘶吼。
我们顾不上身后,目光立刻被巢穴深处的东西吸引。
那里没有宝座,没有祭坛,只有一根粗大的、贯穿了虚空的黑色石柱。石柱上,布满了无数挣扎的手印和绝望的抓痕。而在石柱的顶端,静静地插着一块…… 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通体漆黑、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的 碎片。
它与前两块碎片同源,但散发出的“寂灭”与“终结”气息,却要浓郁、纯粹得多!仿佛它就是“终结”这个概念本身的一部分!
感应符印在它面前发出了近乎欢呼的剧烈共鸣!
就是它!
守夜人迅速上前,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漆黑碎片从石柱上取下。碎片离体的瞬间,整个“叹息回廊”都仿佛微微震颤了一下,那无处不在的叹息声似乎都停顿了一瞬。
碎片入手,冰冷、沉重,仿佛握着一个小型的黑洞。
“拿到了!撤!”守夜人将碎片封存,毫不犹豫地再次启动空间跳跃装置。
几次险象环生的短距跳跃后,我们终于脱离了那片锁链巢穴的区域,找到了来时的浮空巨石。
启动“虚空罗盘”,设定返回坐标。
在罗盘撕开空间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永恒的监狱。
阴影仍在巢穴入口处咆哮,无数的囚徒依旧在无声地叹息。
而我们从这里,带走了一块代表着“终结”的碎片。
这究竟是在延缓终末,还是在……加速它的到来?
无人知晓。
空间通道闭合,将“叹息回廊”的绝望与谜团,暂时关在了身后。
(工作小结:第三块碎片入手!于“叹息回廊”遭遇怨念聚合体,“可能性”巧用同调破局!碎片收集完成三分之一,但带来的疑问与不安却与日俱增!)
“虚空罗盘”撕开的空间通道极不稳定,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小舟,每一次颠簸都让魂核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守夜人紧握着罗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嘴角还残留着与那阴影对抗时留下的血渍。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不断扭曲、仿佛随时会崩溃的通道出口,h市的坐标在其中明灭不定。
“坚持住……快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透支后的虚弱。
我魂光黯淡,全力维持着自身形态,那新得的漆黑碎片被封存在特制容器里,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仿佛一个不安分的祸源。
终于,在经历了一段仿佛永恒般的折磨后,前方猛地一亮!
“砰!”
我们像是被空间呕吐出来一样,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熟悉的、略带浑浊的空气涌入感知,耳边是h市特有的、遥远而模糊的都市噪音。
回来了。
我们瘫在事务所冰冷的地板上,一时半会儿谁也没力气动弹。猫又小姐和阿文听到动静,惊慌地跑出来,看到我们这副惨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守夜人被扶到椅子上,灌下几支高浓缩的能量补充剂,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猫又小姐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着身上的擦伤和能量反噬的痕迹。阿文则看着我那明显黯淡的魂光,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助一个魂体。
里间那扇门,依旧紧闭,仿佛外面的生死挣扎都与里面的存在无关。
直到守夜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我的魂光也稍微凝聚了一些,那扇门才如同以往一样,无声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