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楚军大营中,项羽也在面临着类似的抉择。范增在病榻上苦苦劝谏:“项将军...与刘邦和解...方为上策啊...”
但项羽的双眸中只有复仇的火焰:“亚父不必再劝!明日我必取刘邦首级!”
两位枭雄,都选择了最悲壮的道路。而这场决定南方命运的大战,将在明天的彭城战场上揭晓答案。
远在睢水的赵戈,通过探马得知了两军的动向,轻声道:“既然你们都选择了死战,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彭城之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金铁交击与垂死哀嚎。
项羽身披乌金甲,手持破城戟,胯下乌骓马如一道黑色旋风,在沛军中左冲右突。
戟锋所至,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其锋芒。然而沛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来,杀之不尽。
“沛县屠狗之辈,也配与本王为敌?”
项羽一声怒吼,长戟横扫,三名沛军士兵应声倒下,胸腔尽碎。
樊哙闻声大怒,手持长刀直扑而来:“项羽!纳命来!”
“铛”的一声巨响,刀戟相撞,火花四溅。
樊哙只觉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刀柄,心中暗惊这项羽果然神力惊人。
项羽冷笑一声,正欲再攻,侧面曹参已持枪杀到:“楚贼,休得猖狂!”
一时间,三位猛将战作一团。项羽虽是以一敌二,却毫无惧色,长戟舞得密不透风,竟隐隐占据上风。
远处高地上,刘邦与张耳并肩而立,眺望战场。
“项羽之勇,果真天下无双。”张耳叹道
“樊哙、曹参皆万人敌,联手竟也奈何他不得。”
刘邦面色凝重:“无妨,沛军兵力倍于楚,耗也能耗死他。传令卢绾,率军攻楚军左翼,断其退路。”
战鼓雷动,沛军变阵,缓缓收拢,将楚军牢牢困在中心。
项羽眼见楚军阵型渐乱,伤亡惨重,心中怒火更盛。
他大喝一声,长戟猛然发力,将樊哙震退数步,随即调转马头,直扑指挥中枢的刘邦。
“刘邦老儿!拿命来!”
乌骓马快若闪电,项羽一人一骑竟如利剑般直插汉军腹地,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片刻。
刘邦脸色微变,急令护卫上前阻挡。项羽勇不可挡,转眼已杀至百步之内。
“保护大王!”
卢绾率亲兵赶到,层层护在刘邦身前。项羽一时无法攻破。
就在此时,战场东侧突然烟尘大起,一支精锐部队如神兵天降,迅速向战场中央推进。
为首将领,银甲白袍,面容冷峻,正是韩信。
项羽转而看到汉军,嘶吼如惊雷般炸响在彭城战场上空:“赵戈拿命来!”
他全然不顾曹参、樊哙围拢而来的纠缠,双目赤红如血,乌骓马长嘶一声,竟调转方向,直扑韩信军阵而来。
一往无前的气势,宛若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巨兽,誓要将仇敌撕成碎片。
韩信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冷笑。
“放箭!”
一声令下,汉军阵中顿时箭如雨下。
项羽手中破城戟舞得密不透风,箭矢纷纷被击落在地。他身后的楚军虽已疲惫不堪,却仍追随主帅,直插汉军阵列。
“保护将军!”韩信身旁的亲兵迅速结成盾阵。
“不必。”
韩信却挥手制止,神色平静地看着袭来的项羽,“他冲不过来。”
话音未落,项羽马前地面突然塌陷,乌骓马一声惊嘶,前蹄踏空,连人带马险些坠入陷坑。原来韩信早已命人在阵前挖掘陷阱,覆盖浮土,专候楚军冲锋。
项羽不愧为当世第一猛将,危急时刻竟猛拉缰绳,乌骓马奋力一跃,硬生生从陷坑边缘腾空而起,避过一劫。
这一耽搁,曹参和樊哙已从后方追上。
“项羽休走!”樊哙大喝一声,手中长矛直刺项羽后心。
项羽回身格挡,破城戟与长矛相撞,火花四溅。
他虽勇猛,但连战曹参、樊哙多时,体力已大幅消耗,此刻又被韩信算计,一时陷入苦战。
韩信在阵中冷眼旁观,忽然下令:“传令,左右两翼包抄,断楚军后路。”
令旗挥动,汉军阵型迅速变化,向楚军合围而去。
“将军,何不趁现在一举击杀项羽?”副将低声问道。
韩信微微摇头:“困兽犹斗,何况项羽这等猛将。逼之太甚,反受其害。传令,放开东南方向。”
“东南?那是通往乌江的方向啊!”
“正是。”
韩信目光深远,“项羽若见有路可逃,必不会拼死一战。待他突围而出,我军再沿途追击,以逸待劳,慢慢耗尽其兵力。”
副将恍然大悟:“大将军英明!”
战场另一侧,赵戈率领的汉军主力已悄然完成对刘邦沛军的包围。
蒙天放策马至赵戈身侧,低声道:“大王,包围圈已成。沛军尚余三万余人,若强行攻打,恐损失惨重。”
赵戈点头,目光掠过远处隐约可见的彭城城墙:“传令各部,围而不攻。我要亲自与刘邦谈谈。”
“大王不可冒险!”
蒙天放急忙劝阻,“刘邦狡诈多变,万一...”
赵戈微微一笑:“如今局势已明,刘邦是聪明人,不会做困兽之斗。况且...”
他顿了顿,“我了解他,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不多时,汉军阵中让开一条通道,赵戈仅带十余名亲卫,缓缓行至两军阵前。
“请沛公出来一叙!”赵戈朗声喊道。
沛军阵中一阵骚动,片刻后,刘邦在张耳卢绾等人簇拥下现身。
他面色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汉王,别来无恙。”
刘邦拱手道,语气平静得仿佛老友重逢,“想不到再见之时,竟是在这般情景下。”
赵戈凝视着刘邦,心中感慨万千。
若非自己穿越而来,改变历史轨迹,此刻站在这里的刘邦,本该是即将与项羽争夺天下的两大霸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