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躬违和:积劳成疾撼朝野】
民生四十七年夏末,全国果酒酥糖驻点推广的奏报正源源不断送往御书房,萧璟渊握着衢州知府“果酒收益增五成”、大同知府“酥糖销量翻番”的折子,指尖还残留着瓷制发酵罐样本的微凉触感,嘴角尚未褪去欣慰的笑意,胸口便骤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捂住心口,喉间涌上腥甜,一口暗红血沫直直喷在明黄的奏疏上,将“民生安乐”四字染得触目惊心。
“陛下!”内侍总管李德全惊呼着扑上前,堪堪扶住摇摇欲坠的萧璟渊,御案上的瓷具样本应声滚落,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刺耳。禁军闻声火速入内,太医被连夜从家中请入宫中,御药房的灯火彻夜未熄,药香弥漫了大半个皇宫。
三日后,老太医颤巍巍地跪在龙榻前,声音嘶哑:“陛下多年操劳国事,夙兴夜寐督导民生新政,肺腑积劳成疾,需静心静养三月以上,切不可再劳心费神,否则恐有性命之忧。”这话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
彼时太子萧承佑年仅八岁,尚在懵懂学语的年纪,连朝堂礼仪都需专人教导,更别提执掌这偌大的江山。消息传开,京中流言四起,官员们人心惶惶,各宗室王府更是暗流涌动,往日平静的朝堂瞬间被阴霾笼罩。
【朝局分裂:新旧之争露锋芒】
早朝时分,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如冰。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低垂着头,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间的戒备与试探。八岁的太子萧承佑身着一身小龙袍,被内侍扶着站在空置的御座旁,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安,不时怯生生地望向阶下的群臣。
“陛下龙体欠安,太子年幼,国不可一日无主!”礼部尚书王大人率先出列,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臣恳请圣后娘娘临朝称制,主持朝政,以安社稷民心!”
他的话音刚落,御史大夫赵大人便厉声反驳,同样跪倒在地:“不可!自古妇人干政乃亡国之兆,《周礼》有云‘女主不得预外事’,王大人此言实属误国!”赵大人本就是守旧派的领袖,素来对苏砚微推行的新政颇有微词,如今见有机会阻挠其掌权,自然不会放过,“臣请陛下下旨,令宗室亲王辅政,待陛下康复后再归政,这才是保全江山的正道!”
“赵大人此言差矣!”户部尚书李大人立刻出列抗辩,“圣后娘娘辅佐陛下推行民生新政,从瓷具惠民到驻点建设,哪一件不是惠及万民的实事?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皆赖圣后之力,论功绩,宗室亲王中无人能及!如今各州府驻点建设正到关键时期,若换宗室辅政,新政中断,百姓遭殃,这才是真正的误国!”
李大人的话瞬间点燃了导火索,朝堂上立刻分裂成两派。支持苏砚微的多是受益于新政的寒门官员和忠君派,他们深知苏砚微的才干与初心;反对的则是以赵大人为首的守旧派和几位野心勃勃的宗室亲王,他们要么固守陈规,要么觊觎辅政大权,想要借机掌控朝政。双方争执不休,唾沫横飞,太和殿内一片哗然,太子萧承佑被这阵仗吓得眼圈泛红,险些哭出声来。
【圣后临朝:密旨镇局定风波】
就在混乱之际,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喧闹。苏砚微身着一袭素色朝服,衣袂飘飘,未施粉黛的脸上虽带着一丝忧色,却难掩从容不迫的气度。她缓步走入太和殿,目光扫过阶下争执的群臣,最终落在瑟瑟发抖的太子身上。
苏砚微快步上前,轻轻扶住太子,用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安抚道:“承佑不怕,有母后在。”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量,太子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
“诸位大人不必再争。”苏砚微的目光重新投向群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龙体为重,民生新政亦不可中断。如今国难当头,当以社稷安危、百姓福祉为先,而非纠结于男女之别、陈规旧俗。”
“圣后娘娘好大的口气!”一直沉默的安亲王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嘲讽,“莫非娘娘早已觊觎朝政,如今陛下病重,正是你掌权的好时机?”安亲王是宗室中最有野心的一位,一直对辅政之位虎视眈眈。
苏砚微并未动怒,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朗声道:“李德全,传陛下密旨!”
内侍总管李德全立刻捧着一道明黄圣旨从殿后走出,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躬违和,太子年幼,恐难支撑朝政。圣后苏砚微素有贤德,才干卓绝,辅佐朕多年,功绩卓着,深得民心。特命圣后苏砚微同临朝政,并称二圣,共御紫宸殿。凡民生事务,圣后可全权决断;朝堂大政,二圣商议而定。百官皆需遵旨行事,不得有违,否则以谋逆论处。钦此!”
原来萧璟渊早已料到自己病重后会出现朝局动荡,前几日趁着清醒,便秘密拟好了这道圣旨,托付给心腹李德全保管,只待关键时刻取出稳定局势。
圣旨宣读完毕,殿内一片死寂。安亲王脸色铁青,却再也不敢多言;赵大人面露愧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跪倒在地。其余群臣见状,纷纷叩首行礼:“臣等遵旨,恭迎二圣临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砚微扶起太子,与他一同站在御座前,朗声道:“诸位大人请起。从今往后,朕与圣后共掌朝政,唯有三愿:一愿朝堂清明,无党争之祸;二愿百姓安乐,无饥寒之苦;三愿太子勤学,早日能独掌乾坤。凡阻挠新政、危害社稷者,无论身份高低,朕必严惩不贷!”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透过太和殿的梁柱传遍每个角落。阳光透过殿外的窗户洒进来,落在苏砚微坚毅的脸庞上,也照亮了阶下百官敬畏的眼神。二圣同临的时代,就此拉开序幕,而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才刚刚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