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欣被他这通强词夺理气得浑身发抖,也豁出去了,叉腰反击:“靳屿洲你够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至少人家知书达理,尊重女性!”
“不像某些人,除了会仗着老板身份公报私仇阴阳怪气,还会干什么?”
“我公报私仇?”
靳屿洲炸毛,口不择言。
“沈嘉欣你眼睛是不是被那几朵破花糊住了?那种整天把莎士比亚挂在嘴边的装逼犯有什么好?!”
“他能让我心情好!不像某些人,整天就知道找茬刁难无理取闹!”
沈嘉欣吼回去。
“我无理取闹?!”
靳屿洲气得直接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我这是防微杜渐,避免我优秀的员工被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骗财骗色!”
“我看你是神经病!”
两人像两只斗鸡,在办公室里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门外偷听的员工们一个个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最后,靳屿洲恶声恶气地命令:“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那家伙送给你的花扔出去!看着碍眼,影响公司风水!”
沈嘉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出:“扔就扔!资本家,独裁者,嫉妒鬼!”
门关上后,靳屿洲烦躁地扯开领带,一脚踹在沙发上,低声骂了一句:“操!”
那个书呆子送几朵蔫了吧唧的破花就把她哄住了?
没见识!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越想越憋屈。
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他靳屿洲什么时候在砸钱这件事上输过阵?
靳屿洲抓起内线电话,几乎是吼着对助理下令。
“立刻给我订9999朵厄瓜多尔顶级红玫瑰,要最新鲜空运的,花瓣上得带着露水那种。”
“对,现在就要,用最快速度送到社里来,放在沈编辑桌上。”
助理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迅速记下要求:“好的靳总……那个,是以什么名义送?需要写卡片吗?”
“写什么卡片!”
靳屿洲想都没想就否决,但马上又觉得不行,要是匿名不就白送了吗?
他脑子飞速旋转,硬是憋出了一个理由:“就……就以公司名义,奖励她……奖励她最近加班辛苦!”
“对,鼓舞士气,提升……提升办公环境美观度,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助理:“……”
奖励员工用九千多朵顶级玫瑰?靳总这理由还能再硬点吗?
“快去办!”
靳屿洲不给助理质疑的机会,啪地挂了电话。
几个小时后。
一辆专用的冷链运输车停在楼下,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将一捆捆娇艳欲滴的厄瓜多尔玫瑰搬进大楼。
整整9999朵,几乎淹没了整个编辑部开放区域,浓烈的花香熏得人头晕。
场面壮观得如同花卉批发市场开业。
沈嘉欣从外面办事回来,一进部门就被这铺天盖地的红色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靳屿洲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迈着看似随意的步子晃悠了过来,故作镇定。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沈嘉欣。
对着全办公室的人宣布:“嗯哼,大家最近辛苦了,这是我个人……呃不对。”
“是公司为了鼓舞士气,改善办公环境,特意采购的一点绿植。”
“大家随便看,随便闻!工作累了有助于缓解疲劳!”
全办公室的人看着这堆价比黄金的绿植,表情复杂,想笑又不敢笑。
沈嘉欣看着眼前这片夸张的花海,又看看靳屿洲那明明得意又一副“快夸我”的欠揍样子,嘴角抽搐了几下。
终于没忍住,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靳屿洲,你没事吧?”
“脑子被门挤了?还是钱多得没地方烧了?”
她顿了顿,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前脚刚让我把别人的花扔了,后脚就弄来这么一堆……”
“你想干嘛?炫富?一直在挑衅我呢?”
靳屿洲被沈嘉欣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道:“我……我这是作为老板关心员工身心健康!”
“你那种廉价玫瑰花粉多,容易引发过敏,我这可是进口的高级货!能一样吗?”
“……真幼稚。”
沈嘉欣无语:“行行行,您有钱,您任性。”
她随手从最近的花束里抽出一支,放在鼻尖闻了闻。
“给个建议,下次真想表达关怀,折现就行,真的。这排场,俗,且吵到我的眼睛了。”
说完,转身就回自己工位了。
留下一脸吃瘪的靳屿洲站在原地,差点心梗。
……
周末夜晚,某高级清吧。
时愿和沈嘉欣窝在角落的卡座里。
时愿因为被京昭严格管控,只能小口啜着果汁,看着对面闷头灌下一杯莫吉托的闺蜜,忍不住笑。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们沈大小姐不高兴了?工作不顺心?还是……感情问题?”
沈嘉欣重重放下杯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别提了,都是靳屿洲那个傻x!”
正说着,沈嘉欣眼角余光瞥见入口处一阵骚动。
她下意识抬头。
正好看见靳屿洲穿着一身骚包的暗紫色西装,被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女人挽着胳膊走了进来。
嘴角还噙着惯有的慵懒笑意。
那女人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姿态亲昵得刺眼。
沈嘉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莫名堵得慌,像是喝了一整杯没加糖的柠檬汁,酸涩直冲喉咙。
她冷哼一声,扭过头,故意用能让那边听见的音量对时愿吐槽:“啧,看看。”
“那傻x又换女伴了,速度真快,不愧是京市头号花花公子。”
“求求哪天来个渣女把他收了吧,省得他出来祸害人!”
时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笑了笑,没接话。
另一边,靳屿洲显然也看到了她们。
他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随即被更深的玩味覆盖。
他任由那个女伴将他拉到离沈嘉欣她们不远的吧台坐下。
女伴显然对靳屿洲很有想法,点完酒就整个人往他怀里靠,声音娇嗲:“靳少,好久不见,人家都想你了~”
说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就暧昧地抚上他的胸口。
靳屿洲没推开,也没迎合,只是懒洋洋地靠着吧台,夹着烟。
烟雾缭绕间,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瞥向沈嘉欣的方向,明显的挑衅。
女伴见他没拒绝,胆子更大,仰起头,红唇嘟起,就要亲上去。
“哎呦卧槽……”
时愿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沈嘉欣捏着杯子的手指骤然收紧,心里骂了句“渣男!”。
几乎要起身走人。
就在那红唇即将碰到靳屿洲脸颊的瞬间,靳屿洲却突然偏过头,轻巧地躲开了那个吻。
他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个烟圈,烟雾模糊了他俊美侧脸,却更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性张力。
女伴亲了个空,愣了一下,委屈又不解地撒娇:“靳少~怎么了嘛?”
靳屿洲这才转过脸,唇角勾起一抹轻佻又混蛋的笑,目光越过女伴的肩膀,直直地落在目瞪口呆的沈嘉欣脸上。
他抬起夹着烟的手,用食指懒洋洋地指了指沈嘉欣的方向。
“为什么?”
他轻笑一声,“因为我女朋友在那儿看着呢。我可不敢造次,回家得跪搓衣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