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时愿直接被呛到,拍着胸口笑得肩膀直抖。
而沈嘉欣则彻底石化了。
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大脑一片空白。
女……女朋友?
谁是他女朋友?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吧台边的女伴也懵了,顺着靳屿洲指的方向看向沈嘉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甘。
整个酒吧这一角仿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沈嘉欣身上。
靳屿洲却像没事人一样,掐灭烟,对那女伴耸耸肩,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家教严。”
“下次再聊?”
打发走一脸懵逼的女伴,靳屿洲端起酒杯,迈着长腿,径直走到沈嘉欣她们的卡座。
无比自然地在沈嘉欣身边坐下,手臂还故意蹭了她一下。
“哟,这么巧,嫂子,沈……女朋友。”
他对着时愿点点头,然后侧过头,桃花眼含笑,痞坏地看向还没从冲击中回过神的沈嘉欣。
“来查岗?放心,我守身如玉。”
沈嘉欣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中挣脱出来,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脸颊爆红。
是气的。
“靳、屿、洲!”
她站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愤而拔高,引得周围人再次侧目。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女朋友?谁要查你的岗?你不要脸!”
靳屿洲被她骂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愉悦。
他仰头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慢悠悠地说:“怎么?刚才不是你看我看得眼睛都快喷火了吗?”
“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我吃醋?!我吃你的大头鬼!”
沈嘉欣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手里的包砸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
“我是觉得你污染环境,影响市容!”
“哦~”
靳屿洲拖长了调子,眼神戏谑,“原来沈主编是关心市容市貌,真是忧国忧民。”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绝对不给市容抹黑。”
“你……你混蛋!”
沈嘉欣彻底词穷,面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一把拉起还在偷笑的时愿,“愿愿我们走,不跟这种神经病待在一起,空气都不新鲜了!”
看着沈嘉欣拉着时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靳屿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
还故意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女朋友,慢点走,回家给我留门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沈嘉欣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靳屿洲看着她气急败坏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情大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嗯,今晚这酒,味道真不错。
……
自那天晚上后,靳屿洲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对沈嘉欣展开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猛烈追求。
高调撩拨,花样百出。
她的办公桌上,每天都会准时出现一份精致的早餐,附着一张便签:【吃饱才有力气骂老板。】
下午茶时间,行政部会恰巧多订出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并由助理不小心多送一份到她工位。
就连她加班时,前台也会碰巧收到匿名人士点的豪华宵夜,但全公司都知道是谁点的,指名道姓送给奋战在一线的沈编辑。
沈嘉欣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无奈,再到最后有点习惯性地开始挑剔。
“今天这拿铁奶泡有点粗,靳总的诚意就这?”
靳屿洲每次收到差评,不但不生气,反而会在下次变着花样改进。
美其名曰:“满足员工合理需求是老板的职责。”
无论她和哪个同事朋友吃饭,结账时总会被告知“靳总已经买过单了”。
有时他甚至会“恰好”出现,晃着车钥匙,笑得一脸欠揍。
“哟,这么巧?拼个桌?这家的鹅肝还不错。”
然后在席间各种宣示主权,眼神黏在沈嘉欣身上,看得旁人自动退散。
以及,靳屿洲开始频繁需要沈嘉欣陪同参加各种商业晚宴、艺术展、私人拍卖会。
理由冠冕堂皇:“沈编眼光毒辣,帮忙掌掌眼。”
在那些场合,他收敛起平日的散漫,西装革履,举止优雅,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名流之间。
却总会恰到好处地回到她身边,低头与她耳语。
向所有人传递一个信号:她是他的女伴。
当有不开眼的男人试图向沈嘉欣献殷勤时,靳总会非常自然地搂住她的腰,面带微笑,眼神却是警告。
“不好意思,我女伴有点怕生。”
沈嘉欣每次都想踩他的脚,但看着他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样子,心里那点异样感又挥之不去。
沈嘉欣不是木头。
面对靳屿洲这种级别的帅哥,加上他那些看似混蛋实则用心的举动,说完全不心动是假的。
他每次靠近带来的心跳加速,他专注看她时桃花眼里的光,都让她难以招架。
但她始终绷着一根弦。
每当沈嘉欣快要沉溺时,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靳屿洲过去的辉煌战绩。
那些关于他换女友如换衣服的传闻。
她太清楚自己了,看着张扬,实则对待感情极其认真且缺乏安全感。
她怕极了这是一场公子哥无聊的征服游戏,怕自己一旦认真,就会万劫不复。
于是,沈嘉欣开始逃避。
他送来的礼物,她要么退回,要么直接分给同事。
邀约十次有八次找借口推掉。
工作中除了必要交流,她尽量对他冷脸,公事公办。
社里团建聚餐,靳屿洲当众给她剥虾,被她不动声色地挡开:“靳总,我自己来。”
晚上送她回家,在楼下,靳屿洲想吻她,沈嘉欣偏头躲开,语气疏离。
“靳总,请自重,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靳屿洲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挣扎和防备,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他是纵横情场的高手,想要什么,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女人过来。
何曾这样费尽心机还被人往外推?
他收起玩世不恭,认真看着她:“沈嘉欣,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不是在玩。”
沈嘉欣垂眸,声音很轻:“靳屿洲,你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你的喜欢,保质期是多久?一个月?还是等到你得手的那天?”
“……”
于是,靳屿洲烦躁地找京昭喝酒诉苦:“老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她到底在怕什么?”
“车、房、卡随她刷,行程秒报备,莺莺燕燕全删光。”
“是我钱不够多?脸不够帅?还是对她不够好?”
京昭慢悠悠品着酒,瞥他一眼,一针见血。
“你以前对那些女人,也是这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吧?甜言蜜语说尽,转头就能忘。信誉破产了,靳少。”
“现在这点诚意,就想把信用额度刷回来?未免太天真。”
梁聿年淡淡补刀:“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以前在情场上如鱼得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想从良了?想立深情专一的人设,哪有那么容易。”
靳屿洲灌了一大口酒,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哀嚎:“……老子真是交友不慎!”
“找你们出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给我开批判大会的!”
难道……以前造的孽,真的都要报应在沈嘉欣身上了?
一旁的陆驰:“……不是,我的后任呢???”
“后任跑起来好吗?我快撑不住了!”
京昭眼皮都懒得抬:“你?”
“你就算了吧,连首任都没有,还后任呢。我和老梁的孩子们都两岁了。”
陆驰:“……再说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