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底层仓库。
季明半靠在铁网上,望着出风口旋转的风扇静静发呆。
昨晚的情形在他脑海里不停回闪,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自己是如何输掉两千多万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人走过来……
“人就在里面,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哎哎,好的,谢谢您!”
听到谭济先熟悉的声音,季明抓住面前的铁丝网瞬间泪目。
“先哥,是你吗?你来救我了是吗?”
谭济先快步走到关押季明的地方,二人隔着铁丝网相见。
“阿明,你有没有事!他们没有打你吧?”谭济先关心地问。
“没有,他们没有打我~”季明透过铁丝网的缝隙死死的抓着谭济先的手。
“可他们不让我走,他们逼我还钱,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先哥,我害怕,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你先别急,阿明,我只有五分钟,你简单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
季明羞愧低头,哭诉昨晚在赌场的遭遇。
“对不起,先哥,是我没管住自己!”
“其实刚开始我赢了不少,最多的时候赢了几十万呢……”
说到此处,季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随即马上又黯淡下来。
“谁知道后面手气越来越差,不仅输光了赢的几十万,还把借的赌本也输光了。”
“我想肯定是我运气不好,没准等下就转运了,所以我又借了点钱……”
“有了赌本,我果然转运,连赢好几把,赢了不少钱呢!”
“可是……”
季明苦涩地摇了摇头,“兴许是运气花光了,没过多久,我借的钱就又输光了……”
“就这样,借了输,输了借,借了再输,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我输了两千万多~”
“小明,你这是被人做局了!”谭济先听完季明的描述后断言道。
“不了解你的人,谁敢让你欠下巨额债务,你还不上怎么办?”
“被人做局?”
经过谭济先的提醒,季明大脑嗡的一声,昨晚一些模糊的记忆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刚开始。
“季先生,赌场可以提供借贷服务,您可以无抵押借贷十万美元!”
当他第一次赢了几十万美元时。
“季先生,恭喜您,您在我们赌场的借贷额度提升了,现在最多可以借贷两百万!”
当他第二次赢了百万美元时。
“季先生,再次恭喜您,您已经成为我们轮船公司的超级会员,尊享借贷额度两千万。”
当他输掉两千万急眼时。
“季先生,您的借款额度已经用完,除非您在本次出行的目的地枫叶国有产业抵押,否则我无法再向您借钱!”
“我们家在枫叶国有农场,也有牧场,还有机械厂,地址我写给你,你去核实好了~”
“少废话,赶快再借给我五百万……”
……
昨晚的细枝末节在季明脑海里不断闪过,现在回想起来,毫无疑问都是圈套。
“他们明显了解我的身份,知道季家有能力偿还上千万的巨额赌债。”
“所以……”
“他们从始至终都在套路我!”
“可恶!当真可恶!”季明怒砸铁丝网。
谭济先无语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了借款合同,每一笔都有你亲自画押的手印。”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给我做局?”
“还能有谁?了解季家还跟季家有仇的,同时又在轮船上,有且只有一个人……”
“顾三河!!!”
季明双眼通红,目眦欲裂,他对顾三河的恨意已经达到顶峰。
“先哥,我不管什么计划,我现在、马上就要顾三河死!”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谭济先安抚季明道。
“小明,顾三河现在住在头等舱,黄金龙他们几个别说杀人,能活着走到头等舱都算命大!”
“那怎么办?”季明死死的抓着铁丝网,“这口气我真咽不下去!”
“谭济先,时间到了!”
这时,安保人员走过来提醒五分钟已过。
“先哥,你别走,救我出去啊~”季明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安保大哥,我最后再跟他说一句话!”谭济先塞给安保人员十美元。
“那你快点,别耽误时间!”
“是是是,您放心,我就说一句话,很快!”
谭济先点头哈腰送走安保人员,回头看向委屈巴巴的季明。
“小明,我现在没钱赎你,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待几天,等到了枫叶国,马上救你出去!”
说完,谭济先扭头就走。
季明抓着铁丝网怒吼,“先哥,你别丢下我不管啊!快救我出去啊!”
看到谭济先头也不回,季明真的绝望了。
“季先,你答应过我爹会保护我的,你说话不算数,我恨你!”
……
谭济先走后,季明又哭嚎了好一阵。
与此同时,距离关押季明十米外的一个空闲仓库里,顾三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表情悠闲自在。
他的面前,以黄金龙为首的五人齐刷刷的跪成一排,瑟瑟发抖。
“我记得,你叫黄……黄金龙对吧?”
顾三河的食指轻敲膝盖,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
“顾先生,您叫我黄三就行!”黄金龙根本不敢抬头看顾三河,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
“季家在海外的生意你了解多少?”顾三河语气平淡地问。
“不太了解!”黄金龙不敢隐瞒,“我在季家的地位,只能干些脏活累活。”
“这么说,你们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喽~”
突然,顾三河敲膝盖的动作停了,哒哒声也戛然而止。
黄金龙顿时汗毛竖起,冷汗直流。
“顾……”
顾三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你也算是在道上混的,你跟我说说,一般情况下,道上会如何处理没有价值的人?”
黄金龙咽了咽口水,“没有价值的人,唯有一死!”
“那你……想死吗?”顾三河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我不想!”
黄金龙浑身颤抖,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暴毙而亡的感觉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谭济先,原名季先,是季家管家的儿子!”
顾三河喃喃道:
“我不喜欢他,只要想到每天都要见到他,我就莫名觉得恶心……”
黄金龙听懂了顾三河的暗示,要想活命,就必须立下投名状。
“顾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蛮不错的!”
顾三河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陈冲。
“有价值的人,留一个就够了,其他人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