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瑜，你出门了吗？”
“嗯，我刚出门。”
“好，那我出门了，一会儿见。”
季晓瑜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南州已经挂断电话。
她没有注意的地方，沈戟川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这个姓陆的怎么阴魂不散，总是纠缠他的妻子？
公园入口已经能看得到，他却没有停车，径直向前开去。
奇怪的是，季晓瑜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人群渐渐变多，沈戟川瞥见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兴许她已经拒绝了陆南州。
他找到车位，刚停下车，季晓瑜终于主动对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沈先生，谢谢你送我，南州哥哥过来帮我摆摊了，你回家吧。”
沈戟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马路对面穿休闲装的陆南州，唇角的弧度一瞬间落下。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我刚才给他发了共享位置。”
季晓瑜降下车窗，朝马路对面招手，声音轻快，“南州哥哥，我们在这！”
陆南州看到她，避开人群和车流，微笑着朝她走来。
沈戟川心里发堵，升上车窗，又将车门落锁。
季晓瑜没有拉开门，疑惑看他，“沈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和别的男人独处？”
他心情烦闷，却听到她的笑声，“拜托，我们只是演戏，你怎么还当真了？在彼此家人之外，我们不是夫妻。”
车窗被人敲响，季晓瑜看到陆南州，催促道，“你快把车锁打开，我要下车。”
沈戟川沉声说，“我们领了证，怎么不是夫妻？一码归一码。你既然怀着我的孩子，我就不能容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万一你和宝宝遇到危险怎么办？”
季晓瑜轻咬下唇，他果然是在关心宝宝。
她没有转头看他，闷声说，“只要你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车锁打开，季晓瑜拉开车门下车，面对陆南州时，已经调整好情绪。
沈戟川跟着下车，气氛顿时变微妙。
他帮季晓瑜布置好摊位，视线扫向陆南州，“陆医生平时工作不忙？”
“沈总忘了？你买断了我一年的时间，我忙不忙，取决于晓瑜的身体情况。”
陆南州朝季晓瑜笑了下，柔声说，“所以晓瑜，对我来说，你和宝宝的健康是我的头等大事，你们可千万不能有半点差错。”
季晓瑜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笑道，“南州哥哥，你放心，为了你的假期，我也会保护好自己，除了定期产检，争取少去医院。”
两人相视一笑，沈戟川只觉得刺眼。
可偏偏陆南州是他招来的。
他薄唇紧抿，走到两人之间，隔开两人交汇的视线。
季晓瑜看到他，笑容忽然消失，低头摆弄起花桶里的花束。
她的反应像一根针一样扎了他一下。
沈戟川心底满是落差，捏紧拳头。
季晓瑜不小心碰掉放在简易小桌上的小剪刀，上前一步，还没弯下腰，沈戟川就已经拾起，递到她面前。
她伸手接过，低声道谢。
沈戟川没有收回手，反而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季晓瑜心猛地一跳，侧身避开。
陆南州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小摊前渐渐聚集起买花的人，三人忙起来。
送走顾客，陆南州走到季晓瑜身旁，小声问，“晓瑜，你和沈总吵架了？”
季晓瑜手指微顿，“没有啊。”
“我们相处多年，你有心事的时候，就习惯咬嘴唇上的干皮，还有，刚才你躲避沈总的触碰，我看到了。”
陆南州顿了顿，“晓瑜，虽然我们许多年没有见，你又结婚了，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像高中时期一样，依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烦恼说给我听，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心事憋久了会变成瘀堵，你现在怀孕，为了自己和孩子，也要保持心情愉悦。”
季晓瑜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鼻尖微微发酸。
这么多年不见，他仍然是最懂她的人。
“南州哥哥，谢谢你。”
她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正盯着他们看的沈戟川身上。
沈戟川的视线忽然和她交汇，季晓瑜心跳猛地加快，触电般收回目光。
她咬唇，轻声说，“最近确实有一件事困扰我。”
季晓瑜欲言又止，陆南州余光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沈戟川，顿时会意。
他们之间在聊什么？
为什么他过来却不说了？
沈戟川烦闷，陆南州忽然问，“晓瑜，你渴了吗？我们去买瓶水？”
季晓瑜和他对视一眼，“好。”
沈戟川不快，冷冷扫陆南州一眼，又温声问季晓瑜，“你渴了？我车上有水，我去给你拿。”
他看陆南州一眼，“陆医生，一起？”
陆南州礼貌微笑，“我不渴，沈总给晓瑜拿一瓶就好。”
沈戟川不想两人独处，季晓瑜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水在他车上，他也无法指使陆南州去。
好在两地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他沉声对季晓瑜说，“我马上回来。”
沈戟川转身离开，陆南州问，“晓瑜，他走了，你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说了。”
季晓瑜犹豫着说，“我和沈先生之间……其实并没有感情。”
陆南州眉头一瞬间蹙起，他上前半步，“晓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结婚了吗？你还怀着他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
他眼底浮现出怒意，“难道他玩弄你的感情，婚内出轨？”
季晓瑜忙挡住他，“没有，他很好，是我们结婚，包括怀孕，完全是意外。”
她确定陆南州冷静下来，才闷声叹气，“快两个月之前，我在酒吧兼职，意外和他发生关系，没成想竟然怀孕了。我查出怀孕之后，想打掉孩子，却意外遇到他，我们这才阴差阳错结婚。”
陆南州不敢置信，“晓瑜，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可能长久？”
他试探地问，“你想用孩子维系你们的婚姻？”
季晓瑜摇头，“他好像那方面有问题，难有孩子。我们领证之前就说好，等我生下孩子，他会给我相应的补偿，我们就两清，好聚好散，去民政局离婚。”
陆南州着急，“晓瑜，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孩子和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你们……你真的想好了？”
他神色严肃，“你现在月份小，如果打掉孩子，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