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州情绪激动,“你既然不喜欢沈戟川,在他身边不开心,完全可以离开他,过自由的生活。”
季晓瑜轻咬下唇,轻轻摇头,“我妈催婚厉害,我嫁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搬出来住,至少不用回那个家。刚嫁给他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害怕,怕他是个骗子,可是姥姥脑出血住院,是他跑前忙后,又出钱又出力的帮我,我渐渐就对他改观了。”
她眼底浮现出失落,“虽然我知道,他是怕我大喜大悲,影响宝宝。他对我所有的关心,都是因为宝宝。我也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每每他对我好,我开心,但更多的却是难过,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陆南州忽然问,“晓瑜,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季晓瑜心底传来悸动,沉默片刻,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也许是他演戏太真,我都快要被他骗过。”
她叹了口气,和他对视,“南州哥哥,这几天我确实总是胡思乱想。沈先生说他很有钱,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交集。你说……我们之间有其它可能吗?我们之间,有可能发展成真正的夫妻吗?”
“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没有资格置喙。”
陆南州停顿片刻,“但沈总的确家世丰厚,整个京市无人能及。你如果真的跟了他,以后难免收到外界关注。”
季晓瑜睁大眼睛,“南州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比首富还要有钱?我为什么会受到外界关注?”
陆南州疑惑,“沈总就是京市首富啊。”
他见季晓瑜怔愣,眉头微蹙,“你们结婚的时候,他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情况吗?”
“没有。”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季晓瑜忽然明白,下午在公司,刘颖为什么会口出狂言,那么笃定,她绝不可能是总裁夫人,又为什么在季耀祖自报家门时,贬低嘲讽她。
沈戟川是首富,高高在上,哪里是她一个普通女孩能接触得到,甚至产生联系的?
可偏偏他们领了证,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他说他开公司,比她想象的有钱,好像也没有错。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他就是首富?
难道是因为,他怕她知道真相,用孩子敲诈勒索他?
季晓瑜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刚刚在医院测出怀孕,碰到他的场景。
他对她避之不及,一定把她当做那种用孩子要挟她的女人了吧?
季晓瑜面上难掩失望,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可能是他忘了吧。也许在他心里,我只是合约对象,我们本就约定不打扰彼此私生活,他大概觉得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所以没有和我说。”
陆南州担忧,“晓瑜,我想,你应该找时间和沈总先聊聊。”
“聊什么,聊感情吗?”
真相像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季晓瑜彻底清醒,“刚才的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我们之间即便有孩子,也永远不可能。”
沈戟川远远看到两人说话,快步朝他们走去。
他穿过马路,听到季晓瑜斩钉截铁的声音,脚步顿住。
陆南州忽然看过来,和他视线交汇。
沈戟川神色如常,冷淡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季晓瑜身边,拧开矿泉水瓶盖,把水递给她。
季晓瑜再看到沈戟川,心情无比复杂。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京市首富陪她演戏。
她伸手接过,普通的矿泉水在手中顿时变得无比沉重。
季晓瑜垂下眼,“谢谢。”
沈戟川见她随手把水瓶放到一旁,眉头微蹙,“你怎么不喝?”
季晓瑜本就不渴。
空气一瞬间安静。
恰好有路人在摊前停留,她松了口气,“太忙了,我晚点再喝。”
直到收摊,她也没再动过那瓶水。
沈戟川帮她收起桌板,看到那瓶水。
她今晚怎么有些反常?
她不是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吗?
他感受到陆南州投来的目光,抬眼迎上。
奇怪的是,自从他去车上拿水,陆南州看向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戟川沉声问,“陆医生有话不妨直说。”
陆南州早就想质问他,却碍于已经答应季晓瑜,不再提及此事。
他冷声道,“我和沈总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希望沈总能好好对待晓瑜。”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对待她。”
分别前,陆南州叫住季晓瑜。
他柔声说,“晓瑜,如果有任何不开心,就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季晓瑜睫毛轻颤,“好。”
临走之前,陆南州又眸色深沉地看了沈戟川一眼。
沈戟川狐疑地盯着他,陆南州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和季晓瑜朝车走去,她全程都没有说话,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今晚她包装的花束都卖出去了,她为什么还不开心?
沈戟川把摆摊的装备放进后备箱,回到车上,季晓瑜没有看手机,正望着车窗外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观察她的神色,试探地问,“刚才我去车上拿水,你和陆医生都说了什么?”
季晓瑜手指轻轻蜷了蜷,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她垂下眼,没有看他,“没说什么。”
不可能。
没说什么,她怎么会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沈戟川问,“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
她哪里敢生首富的气。
季晓瑜摇头,闭上眼睛靠着车门,“沈先生,我有些累,想回家了。”
“我这就开车。”
季晓瑜脑袋乱糟糟的,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忽然嗅到熟悉的古龙水味。
沉香越来越浓,她下意识睁开眼睛。
沈戟川英俊的面庞猛地出现在她眼前。
季晓瑜心脏骤停了一瞬,浑身紧绷。
下一秒,他忽然朝她伸手。
季晓瑜无处躲避,后背靠在车门上,紧张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沈戟川将手伸到她身后,不知道拽了什么,扯了她的后背一下。
他呼吸的热气吹拂在她颈侧,季晓瑜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的声音几乎附耳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抬一下头。”
季晓瑜只能听到紧张的心跳,磕巴问,“什么?”
沈戟川与她对视,耐心重复,“抬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