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诶呦！打人了！”
她的嗓门极大，一瞬间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程硕脸色微变，“你别碰瓷！我根本就没有用劲！”
王桂芳盘腿坐在地上，环顾四周，“你如果没有用劲，我怎么倒在地上？”
程硕低估了她的厚脸皮，不敢置信，“你问我？”
他不怕流血流汗，最怕王桂芳这种滚刀肉，尤其她还是季来娣和季晓瑜的母亲，他不敢太过强硬。
程硕捏紧拳头，正想办法时，季来娣走上前，伸手拉她的胳膊，“你在这耍无赖，丢的是你自己的脸面！起来！”
王桂芳用力甩开她，“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要什么脸面？我过来不是找你茬的，季来娣，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在事情闹得不可收场之前，去花店里面把你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叫出来！我有急事找她！”
季来娣沉下脸，“你找晓瑜能有什么要紧事，还不是找她要钱？她难得幸福，我不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
她不顾王桂芳反抗，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奋力将她往上提。
季来娣身形瘦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真提起王桂芳。
王桂芳气急，“季来娣，这是你们逼我的！我要让全网都知晓你们姐妹俩就是一对没良心的白眼狼！”
季来娣手臂颤抖，快要支撑不住。
她呼喊犹豫着要上前的程硕，“程大哥，快来帮我！”
程硕走近，眼神询问她这样做是否没关系。
季来娣用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疾速说，“趁周围注意的人还没那么多，长痛不如短痛，赶紧把她从花店门口赶走，别让她影响到晓瑜和小沈。”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王桂芳手臂一痛，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腾空，被程硕拎着从地上彻底站起来。
她身体重心向下，却抵抗不住程硕绝对的力量，像鸡仔一样，被他拎着远离花店。
她怒不可竭，视线不加掩饰地扫视程硕，“我就知道，你和我女儿搞在一起了，小子，论辈分，你也得改口叫我一声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妈的？”
季来娣着急，“妈，你乱说什么！我和程大哥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不是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季来娣，从小你就是最懂事的，现如今怎么目无尊长，连婚内出轨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还让野男人对我动手！你和赵华章离婚闹的不愉快，该不会是他发现你出轨，所以对你动手！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围观的人视线汇聚在她身上，季来娣面色苍白，颤声道，“我……我没有……”
程硕脸色顿时变难看，放慢脚步，转身隔断外界好奇的目光。
他声音急切，“来娣……”
季来娣触电一般回过神，打断他道，“程大哥，我……我没事，你快带她远离花店，拜托了。”
王桂芳伺机挣脱，程硕的手却像钢钳一样，死死捏着她的手臂。
她眼睁睁看着花店离她越来越远，咬牙切齿，“你弄走我也没用，我还就赖在这，见不到季晓瑜和我女婿就不走了！有本事我过去一次，你弄走我一次！”
程硕屏蔽她的胡言乱语，忽然听到她朝后方大喊，“小沈！女婿！救我！我在这！”
程硕蹙眉，压低声音，“我劝你安分一点，就是沈总让我将你赶走……”
王桂芳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后方，身体扭动地幅度越来越大。
程硕格外小心，才避免和她发生肢体冲突。
他瞥见季来娣，见她也看向后方，这才相信，王桂芳没有撒谎。
程硕脚步顿住，拎着王桂芳转过身，沈戟川已经走路带风，来到他们面前。
他微微低头，“沈总。”
季来娣依旧向后方张望，沈戟川淡声道，“晓瑜不知情，在店里，你们回去也别告诉她。”
程硕在沈戟川的授意下松开捏着王桂芳的手臂。
王桂芳甩了下发麻的胳膊，附和道，“对呀，晓瑜怀孕了，这些事情还是尽量少让她知道，免得再惊得她胎动。”
沈戟川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加掩饰地刺向王桂芳。
王桂芳对上他锋利的视线，背后直冒凉气，撇了下嘴巴，顿时不说话了。
季来娣不高兴，“妈，你既然知道，还来晓瑜花店门口闹什么？”
“我给她发消息她不回，打电话也打不通，她和小沈住的地方我进不去，不找来这，我怎么能见到她？”
王桂芳朝沈戟川咧嘴一笑，“当然，夫妻一体，我见晓瑜，或是小沈，都是一样的。”
沈戟川摆手，示意程硕和季来娣先回去。
程硕不放心，低声询问，“沈总，需不需要我再叫几个人过来？”
“不必。”
季来娣欲言又止，被程硕拉着手臂拽走，“来娣，相信沈总。”
两人走出去几步，程硕反应过来，触电一般松开手。
季来娣手臂垂在身侧，沉默不语地往回走。
程硕满腹心事，不自觉落后她半步。
他望着她纤瘦却坚毅的背影，捏紧拳头，鼓起勇气，大步追上她。
他拉住她的手，“来娣，等一下，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
不远处，王桂芳还在谄媚地朝沈戟川笑，“小沈，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这个丈母娘还有你的亲小舅子。”
“哦？我不是晓瑜那个小气老公么？”
王桂芳脸色微变，讪笑道，“我那是气话！晓瑜也是，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沈戟川冰冷的眼珠转到她身上，忽然问，“那你呢？心里可曾有过晓瑜一席之地？”
王桂芳怔愣，随即摆手道，“诶呀，晓瑜又不在这，咱们说她干什么？”
沈戟川冷笑，扯动唇角，脑海中映出季晓瑜红着眼睛落泪的画面，心脏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他抿唇不语，仿佛王桂芳不存在，越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王桂芳抬脚就追，“哎！小沈，你别走啊！”
沈戟川走到从花店彻底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