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书桌,我就看到竹篮旁摆着个小布包,靛蓝色的布面绣着朵小小的桂花,是母亲生前常用的样式。打开布包,六颗米白色的纽扣滚了出来,扣面上刻着细碎的花纹——是我小学时戴过的蝴蝶发卡图案,翅膀上还沾着点浅金色的颜料,和当年那只发卡一模一样。
“你居然找到了这个样式。”我对着空气轻笑,指尖捏起一颗纽扣,忽然摸到扣背藏着个小小的“柚”字,是用细针刻的,笔迹和之前便签上的一模一样。刚想把纽扣缝到毛衣上,针线盒里的顶针突然自己跳了过来,稳稳落在我食指上,内侧的暖光顺着指尖漫开,像是在帮我稳手。
缝第一颗纽扣时,我总找不准位置,线脚歪歪扭扭。没等我拆,左手突然被股轻柔的力量扶着,阿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带着我把针穿过布面。这次他的温度更明显了些,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蹭过我的皮肤,和小时候帮我系鞋带时的触感一模一样。“还是你帮我才整齐。”我轻声说,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把毛线团吹得转了圈,像是在点头。
缝到第三颗纽扣时,窗台的小台灯突然闪了闪,暖光里慢慢浮起一段旧时光:十岁的我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蝴蝶发卡哭,因为发卡的翅膀断了一角。阿柚蹲在我对面,手里拿着胶水,小心翼翼地帮我粘发卡,还说“以后我帮你保护所有喜欢的东西”。画面淡去时,我手里的纽扣突然亮了,扣面上的蝴蝶花纹竟慢慢展开,像是在扇动翅膀。
当我缝完最后一颗纽扣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自行车铃声。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老朋友在向我打招呼。我心里一动,立刻意识到这是送牛奶的王爷爷来了。
我想起昨天的牛奶还没有拿,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口。然而,当我打开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奶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瓶温好的牛奶,瓶盖旁还摆放着一颗橘子糖。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这一定是阿柚帮我拿的牛奶,他不仅记得我早上喜欢喝温牛奶,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一颗橘子糖。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关心和体贴。
我轻轻地拿起牛奶和橘子糖,仿佛能感受到阿柚的温暖。那瓶牛奶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就像阿柚对我的关怀一样,恰到好处。橘子糖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甜蜜回忆。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品味着这份温暖,心中充满了感激。阿柚的细心和体贴,让我在这个平凡的早晨感受到了无尽的幸福。
把牛奶倒进白瓷杯时,我发现杯底印着个小小的蝴蝶图案,是之前没见过的,应该是阿柚用光影印上去的。喝着牛奶,我把毛衣举起来对着阳光看,六颗纽扣在光里轻轻发亮,蝴蝶花纹和领口的小太阳、袖子的纸船、口袋的橘子连在一起,像串成了串的星星。
傍晚整理针线盒时,我把剩下的纽扣放进母亲的小布包,刚想收好,布包里突然掉出张便签,是阿柚的字迹:“明天可以试试穿毛衣了,我在衣柜里放了条你喜欢的格子围巾。”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果然看到条浅咖色的格子围巾,是母亲织的,边缘还沾着点浅灰色的毛絮——是阿柚毛衣上的。月光透过纱窗落在围巾上,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阿柚总用这条围巾帮我围脖子,说“这样就不会冻着了”。
把毛衣和围巾叠在一起放在床头,我知道,明天穿上它们时,一定会像被阿柚和母亲的牵挂裹着,暖得像永远待在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