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安慰着。
十五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厕所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炼油厂哨所。
正在训练的救世军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皮特那小子掉厕所里了？”
“不……不对！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跟前天那个自杀的家伙，一模一样？”
惨叫声还在继续。
那是一种混合了灼烧感、撕裂感和灵魂被抽离的痛苦哀嚎。
“烧起来了！我的屁股烧起来了！！”
“救命啊！有岩浆！有岩浆从我身体里喷出来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让我死吧！求求你们了！”
很快，整个哨所的人都围在了厕所外面，听着里面皮特的“现场直播”。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同情，以及……一丝丝无法抑制的，病态的好奇。
“菊花残”的传说，在口耳相传中，被不断地神化和妖魔化。
有人说，那纸上有尸毒，用了就会变成行尸。
有人说，那是斯嘉丽那个女巫的诅咒，用了屁股就会开花。
但无论传说多么可怕，总有那么一些不信邪的，或者说，被玉米棒子折磨疯了的勇士，前仆后继地，走上了“产品体验”的道路。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一幕幕荒诞而又恐怖的剧目，在救世军的各个哨所轮番上演。
“报告老大！卫星站A区，二十个人，倒下了十五个！全他妈在厕所里排队！”
“报告老大！西区伐木场，有五个人因为抢厕所打起来了，死了两个，重伤三个！”
“报告老大！南区罐头厂……我们……我们可能需要更多的厕所……”
“报告！老大！有……有个人不堪忍受，用枪……把自己的屁股打烂了……”
一份份战损报告，雪花一样飞到了尼根的办公桌上。
短短三天时间。
救世军的非战斗减员，超过了三百人！
其中，甚至包括十几个因为承受不住那“火山爆发”般的痛苦，而选择自杀的倒霉蛋。
整个救世军的士气，跌到了历史的冰点。
所有哨所的战斗力，锐减了将近一半！
尼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的汇报，整个人都麻了。
他戎马一生，靠着铁腕和“露西尔”，打下了这片江山。
他经历过无数次血腥的战斗，剿灭过无数个反抗的社区。
他甚至正面硬刚过数万规模的尸潮。
但他妈的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强大军队，会被一卷……他妈的厕纸，给干废了！
他看着办公桌上，那张从陷阱现场带回来的，写着“好东西多的是。——S”的挑衅纸条。
又想起了自己那三百多个，正在或者曾经在厕所里体验“灵魂升天”的手下。
“斯嘉丽……”
尼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尼根抓起“露西尔”，如同一个疯子，开始疯狂地砸着房间里的一切！
“傻子！你们全都是一群傻子！！”
“老子的大礼没送出去！反倒把自己人送上天了！！”
“传我命令！集合！把所有还能站着走路的人，都他妈给我叫过来！”
“老子要亲征亚历山大！！”
“我要把那个女人的脑袋拧下来！！”
“当！夜！壶！”
与救世堂那边鸡飞狗跳、哀鸿遍野的景象截然不同。
此刻的亚历山大，洋溢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热火朝天的生产氛围。
社区的中心广场上，尤金博士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唾沫横飞地指挥着居民们。
他的身旁，摆放着几个打开的木箱。
箱子里，黄澄澄的子弹码放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安心的金属光泽。
“看！都给我看清楚了！”
尤金拿起一枚崭新的9毫米手枪弹，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铜壳！无烟火药！标准底火！由我们亚历山大兵工厂荣誉出品！每一颗，都蕴含着智慧与劳动的结晶！”
他的身后，瑞克、肖恩、米琼恩等人站成一排，看着眼前这番景象，表情各异。
“我们现在每天的子弹产量，可以达到五百发！”尤金激动得脸都红了，“只要原材料管够，一个月之内，我们就能武装起一支正规军部队！”
“干得漂亮，尤金。”瑞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他不光恢复了子弹生产线，甚至还在林疏月偶尔透露出的，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启发下，开始鼓捣一些更“大家伙”的东西。
“这还只是开始！”尤金神秘兮兮地拉着瑞克，指着远处一个被帆布盖着的，造型奇特的金属管子。
“看到了吗？那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上帝之拳’一号原型机！我们姑且可以称之为……迫击炮！”
“它的抛物线弹道非常精妙，虽然射程和精度还有待提高，但只要能把这个……”尤金从怀里掏出一个塞满了炸药和钢珠的铁罐头，“……把它扔进那群混蛋的脑袋顶上，那场面，绝对壮观！”
看着一脸狂热的尤金，肖恩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我开始喜欢这个书呆子了。”
亚历山大，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一个挣扎求生的幸存者社区，向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军事堡垒转变。
而这一切的催化剂，都源自那个女人。
林疏月。
与此同时。
救世堂，通讯中心。
夏灼阳正坐在总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在他的面前，是一面由十几块屏幕组成的巨大监控墙。
墙上，一张巨大的电子地图，覆盖了整个区域。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代表着救世军大大小小数十个哨所和据点，如今，它们全都被一张无形的“天网”连接了起来。
【叮！】
【宿主成功完成‘天网’计划最终阶段部署，救世军全境通讯网络覆盖率达到98%。】
【派系贡献度评估：卓越。】
【奖励派系点数：5000点。】
【当前派系点数：8650】
夏灼阳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这些点数，是他用自己的技术，为尼根这个暴君的统治，添砖加瓦换来的。
每一分，都沾着未来可能会流的，朋友的血。
他就像一个被迫给魔鬼打工的工程师，一边尽职尽责地加固着魔窟的城墙，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从内部，将这座魔窟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