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原本还在头疼如何得手,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把消息透露给那位了,也算有一分功劳了,但终究比不上自己送礼上门。
没想到,王浩却恰在此时出现,也是为这而来!
更让他心惊的是,不过大半年光景,眼前这年轻人气息深邃如潭,竟已让他看不出深浅。
回想王浩初来龙鳞山脉时才一二阶异能者的模样,现在才过去多久?
刚刚他可是表示出现冰心莲的地方可是四阶异能者都遇见危险,他观察到王浩面色如常.....
那就说明王浩的实力最差也匹敌四阶异能者了,不然不会是这个反应。
一个年仅十八、九岁就达到四阶异能者、且出身京大的天才,这份人情未来的价值可能远超一株冰心莲。
这份潜力,值得他提前下注。
.......
“方哥这算盘,打得真精!佩服,佩服!”王浩了然一笑,由衷道。
“互利互惠嘛。”方源笑着将地图资料打包发送给王浩,
“除了冰心莲的位置,这里面还有最近半年龙鳞山脉的魔兽分布变化、几个新出现的危险区域标注,以及商会内部对山脉能量波动异常的检测记录。你这么久没来,这些应该对你有用。”
王浩接收文件,粗略浏览,心中惊喜。资料详细程度远超预期,甚至连冰窟周边可能出现的几种魔兽的习性、弱点都有分析。
这份人情,确实不小。
“谢了,方哥。”王浩郑重道,“晚上我请客,龙鳞岚山酒店,咱们好好喝一杯。”
“哈哈哈,好!那老哥我可就等着了!”
........
当晚,龙鳞岚山酒店顶层包厢。
王浩和方源推杯换盏,聊了这半年来的经历、京大的趣事、龙鳞基地的势力变化。
方源不愧是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亲近,又不过度探听王浩的隐私。
王浩也乐得配合,讲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历练见闻。
宴席散时已是晚上十点。
王浩将微醺的方源送上商会专车,自己则步行回到预定的酒店。
进入房间的瞬间,他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眼神清明如寒星。
他拉上窗帘,只留一道缝隙,目光投向街对面那栋建筑的某个窗户。
那里,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在盯梢.....真是牛皮糖啊.......”王浩冷笑。
他洗漱后躺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精神力如潮水般缓缓蔓延。
百米范围内,四个高能量光点呈三角阵型包围着酒店,其中三个在对面楼内,一个在街角的阴影中。
“两批人,一起的?还是分开的,我有那么招人恨吗?”王浩心中微微叹气。
不过王浩并不慌乱。
他既然敢来,自然有所准备。
而且......在荒野区,境界并非决定生死的唯一因素。
......
与此同时,酒店对面房间。
窗帘缝隙透出的光线在地板上割出一道狭长的亮痕,房间里弥漫着烟草与金属保养油混合的气味。
窗帘被拉开一道缝隙,一个面容阴鸷、下巴有一道火烧疤痕的中年男子,缓缓放下军用高倍望远镜。
他右眼下方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条蜈蚣,随着他说话微微抽动:“那小子回房间后就没动静了,灯熄了两小时,估计睡了。”
他转身时,战术靴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房间中央的沙发上,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正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专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弯刀。
刀身长约六十公分,曲线如新月,在昏暗房间里泛着幽蓝色的哑光,那是淬炼了“蓝脊蝰蛇”毒液特有的色泽,见血封喉。
此人正是老刀。
听到老金的话,他嗤笑一声,刀锋在磨刀石上划出平稳的沙沙声。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老刀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常年抽烟的颗粒感,
“以为到了酒店,有监控有保安,就进了保险箱安全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老金,你太谨慎了。要我说,今晚就直接破门进去,一刀了事,何必等到明天进山?”
阴影中,第三个人缓缓走出。
他约莫四十岁,鬓角已见霜白,眼袋深重得像装了两袋沙子,显然最近没怎么睡好。
但那双眼睛锐利如鹰,血丝密布,此刻正翻涌着某种近乎实质的恨意。
他穿着深灰色作战服,袖口磨损严重,左手虎口处有一道陈年刀疤,一直延伸到小指。
正是孙雷,孙小果的父亲,林峰的舅舅。
“老刀,”孙雷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带着重量,“老金做得对。你在基地动手?一旦失手,你想成为全国通缉犯吗?”
他走到窗边,手指拨开窗帘一角,目光死死锁定对面酒店七楼的某个窗户。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你,在武馆挂了名;老金,开了两家装备店;我,管着三支冒险者小队。”
孙雷转过头,眼中的血丝在昏暗光线下格外骇人,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地位,你想回到十年前吗?睡桥洞,啃硬饼干,为了抢一颗三阶魔核跟人拼命?”
老刀擦拭弯刀的手顿了顿,刀锋悬在磨刀石上方三厘米处。
“队长,我这不是急嘛。”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那小子居然敢动小果。他既然敢来龙鳞山脉,不就是自投罗网?跑不了了。”
孙雷没有立即回应。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鼻孔缓缓溢出,在昏暗光线中盘旋上升。
“我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滴出来,
“但我一想到小果死了,那小子还活蹦乱跳,还他妈能在京大上学,有无比美好的未来,能在酒店睡觉......我就睡不着。”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烟头在黑暗中亮起刺目的红点。
“整整四个多月,我老婆每天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