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的声音开始颤抖，“她骂我窝囊，儿子死了，我连仇都不敢报。说我以前在荒野杀人不眨眼，现在却怕了一个大学生.......”
老金走过来，拍了拍孙雷的肩膀。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手上的老茧厚得像是戴了一层皮手套。
“放心，队长，老高你还不放心，他还跟着，”老金的声音平稳如古井，“他在街角24小时便利店二楼，盯着酒店所有出口。那小子插翅难飞。”
孙雷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刀、孙雷、老金、老高四人十年前，他们是西北边荒野区一带小有名气的“灰鬣狗”小队。
孙雷是队长，老刀是主攻手，老金负责侦察和陷阱，老高则是远程支援。
四个人从一阶异能者摸爬滚打到五阶异能者，期间干过不少“黑活”：抢过其他小队的战利品，在荒野“处理”过竞争对手，也洗劫过落单的冒险者。
靠着这些积累，他们才突破到五阶异能者，才有了现在的安稳日子。
这次孙雷一个电话请他们几人过来杀个人，三人二话不说就从各地赶来了，不仅仅是情分，更是因为他们清楚，孙雷手里握着他们当年不少事的证据。
当然，孙雷也承诺了丰厚的“出手费”。
老刀也安慰道：“放心，他跑不了，要不是队长你想亲自动手，亲眼看那小子死。
其实你都不用过来，我和老高就可以了，到时候带这小子的人头去祭奠小果。
一个四阶中级异能者的大学生，我一只手就掐死了，还用我们四个五阶异能者对付他？”
“老刀，”孙雷掐灭烟头，用脚碾了碾，“小心一点别轻敌。那小子毕竟是京大的学生，我查过，他老师是杨寒，七阶巅峰异能者，不排除有他老师给的保命宝物。
明天大家手脚麻利点，别留下线索，这也是我叫大家过来的原因，不能有一点闪失。
虽然死在荒野区的大学生每年多如牛毛，异能者大学的老师也不会每个都追查，但万一呢？
一个七阶巅峰异能者不是我们招架得住的。
要不是我儿子死了，我也不会想动他。”
听到“七阶巅峰”四个字，老刀擦拭弯刀的手明显一僵。
刀锋在磨刀石上打滑，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脸上闪过忌惮。
他虽然是五阶低级异能者，在散人中算得上高手，但在那种级别的存在面前，与蝼蚁无异。
“七阶......巅峰？”老刀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孙雷走到茶几旁，拿起上面一份皱巴巴的资料，“京大自然元素学院院长，曾经单枪匹马端掉过一个中型兽巢。去年北疆防线告急，他一个人挡住了三头七阶巅峰魔兽，半小时......”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老刀将弯刀收回鞘中，金属卡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脸上的轻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我明白了，”老刀沉声道，“队长放心，我们以前干过那么多‘活’，哪次失手过？我几个能有现在的修为也是靠这个，你放心了！”
孙雷点点头，重新看向窗外：“这也是我叫大家过来的原因。计划结束后，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礼物，每人三颗五阶魔核，外加两百万。”
老金和老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在基地内动手，京大追查起来容易。”
孙雷继续道，“但荒野区就不一样了.....每天死的人多得是。
魔兽袭击、争夺宝物火并、误入险地......理由多得是。
一个七阶巅峰异能者再强，也不可能把龙鳞山脉翻个底朝天。”
说到这里，孙雷又想到了孙小果。
他儿子死后的那段日子，家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光。
妻子的哭泣，老父母的沉默，还有那些亲戚若有若无的议论，“孙雷不是挺能耐吗？怎么儿子死了连凶手都查不出来？”
他带着不甘让侄子林峰寻找当时那场历练的相关报告，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王浩。
孙小果最后一次历练的地点，最后能接触的人，有能力去到那个区域的....只有王浩。
没有直接证据，但孙雷不需要证据。
他只需要一个嫌疑对象，和一颗为儿子报仇的心，他要心安，就算王浩不死，那也要为了儿子陪葬。
孙雷走到窗边，望着王浩房间的窗户，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小果才十八岁.....他可是我们孙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孩子，我就这样一个儿子。就那么死在一次历练里，尸体都找不回来……”
他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虽然没直接证据，但小果死亡的地点，也只有三阶高级异能者的他有实力去那个地方，不是他，还能是谁？”
老刀收起弯刀，走到孙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明天进了山，有的是办法让他‘意外’死亡。冰心莲那地方我研究过，在冰窟深处，里面环境复杂，还有高阶魔兽。到时候我们只要稍稍引导......”
两人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对了，冰心莲的情报确认无误？”孙雷忽然问。
老刀走到墙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台平板电脑，点亮屏幕，
“千真万确。卖情报那小子我亲自查过，就是个普通三阶异能者，吓破胆了，他发现冰心莲也是一次偶然。”
他调出地图，屏幕上显示着龙鳞山脉西北区域的详细地形。
“一个星期前，他和一支临时小队进山采药，遭遇兽群袭击，队友全死。
他慌不择路逃进一片冰谷，意外发现了冰心莲。”
老刀用手指放大某个区域，“这人命也是真大，一个三阶异能者居然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出来。
再来一次他都没胆子去，回来后再也不敢进山采冰心莲，干脆把情报卖了换钱。”
屏幕上的地图标注着一个红色的莲花图标，周围地形错综复杂，标注着多个危险符号。